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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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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冬天来了,地面上的世界能够满足蚁类生理运转的环境指标一概被恐怖的低温所封杀。为了活着,或者直白地说为了不死,我们的活动范围就被自身基因的生物钟调整到了地面的下方,也就是位于土层中的巢穴里面。巢穴是我们蚂蚁王国的核心领地,是蚂蚁公民们活动的中心区域,是王国的首都,当然,它更是我们的家。呆在这里能拒风雨暑寒,能安身避祸,还能休憩调养。所以暂且拜拜了气候、环境复杂多变,且孕育着各类明的、暗危险的地面世界。即便生存的一切给养都来自外面的世界,但是被养活的生灵们也都明白当上天六亲不认的时候,其后果的严重程度。尽管我们也能疯狂、暴戾和不计后果,但是理性更是我们的行为特征,而这正是没有眼睛能看到爬行在雪地或是冰面上的蚂蚁的原因。

哈哈,就让那些不计后果的愣头青们继续活动在地面上吧,我们没有抵抗自然规律的激情与冲动,所以就甘愿做这方面的失败者。

我们王国的地下巢穴是一个既安全又舒适,大大的,呈密集的树杈型分布的空间。呆在这个大空间里很难分辨出四季,最多能感受到温度有些降低或是有些升高,因为地表之上气温的变化传导过来的时候已是强弩之末的状态。夏天的炎热波及不到这里,冬天严寒的触角也无法过长地伸到这里。如果不考虑觅食的问题,或者干脆地说假若能够衣食无忧的话,那么对只图安逸地活着的生灵来说地下巢穴简直可以跟温馨的憩园建立等式关系。

然而具体到了蚂蚁,我可以自信地说,除了我们的上层(蚁皇)就很难再找到一个安图享乐分子了。至于像我们这一类的处于蚁类社会最底层的工蚁,即便是冬眠了,可以呆在温暖的巢穴里不必再到地面上的世界为觅食而忙碌。如此这般,能够休息的理由足够的多,可是能让我们闲下来的理由却也足够的少。我早就说过做工蚁注定是要忙碌一生的。今天我还要说,能闲下来的蚂蚁肯定不是工蚁。我不想贬低谁,但是事实的情况的确如此:上层、兵蚁和天暖和了就要集体离开巢穴的若蚁们都是有闲工夫的蚁中贵族,而有剩余时间自然就能享受生活。

守在皇宫里的那些工蚁竟干些伺候蚁的活,所以我们私下里都叫它们是“太监”工蚁。当然,蚁家(人家)也都有着各自的正式名字,比如爱蜜、小香、娇娇之类的。我的天哪!这样柔性十足的名字我可一点都不喜欢,我觉得我的“小勇”比它们要好听一千倍。太监蚁们一年四季都不停歇地做着给上层喂食,清理上层的排泄物,以及向孵卵室搬运蚁卵的工作。当然,因为从不出穴,它们天生就不知道四季的真实状况。

还有一部分工蚁负责兵蚁、若蚁的生活起居,一样是伺候蚁,可它们的活儿看起来要轻松一些。毕竟伺候能够活动的蚁比需要别蚁的帮助才能动起来的胖大的上层要容易的多。它们的工作目标是若蚁和兵蚁,而这两种蚁的居室又都靠近王国的皇宫,所以我们往往把它们称为是近宫工蚁,与之对应,太监蚁就是内宫工蚁了。如果拓展上述的概念,内宫工蚁和近宫工蚁可统称为宫工蚁,简称宫蚁。

比起内宫的伙伴近宫工蚁见的世面要大上很多。在温度适合蚂蚁出穴活动的季春、整个夏季乃至初秋,有的时候近宫工蚁也会出穴去觅食,但活动范围仅限于由穴口延展出去的半径有一千个蚁身长的趋圆区域,如此,比起从不出穴的内宫工蚁它们自然是见过“大世面”了。当然,和我们这些专职工蚁比起来,近宫工蚁见的所谓世面还能叫做世面吗?最多也就是由封闭空间里跑出去透透气罢了。

既惭愧又气短地说完自己的那两类像小头现在的状态一样阴柔的宫蚁伙伴后,接下来就得让我们这些最底层的大众蚁的地下生活状况成为笔墨的主流。

从没见过广阔天空、无垠大地的眼睛绝对不能理解自由,而像我这样的经历过空中翱翔的蚁好歹也算是体验过一些边角杂料的自由。虽然我可以谦虚地认为自己对自由领略的不深,精神上对之的瘾症也没有达到那种难舍难离的程度,但是要让我整日整日地闷在地下而不与外面的世界接触到底还是挺难熬的。稍夸张一下我的感受,假若就只有我一只蚁不见天日地呆在地下巢穴里面熬冬,那么上天干脆就让容身的地穴做我的坟墓算啦!哈哈,我并不寂寞,或者说寂寞永远都不会选择以我这样的工蚁为伴。除了朋友、伙伴是我打败寂寞的利器之外,还有两个“帮手”也肯定不会让寂寞成为折磨我的武器。我说的这两个帮手一个劳动,另一个则是斗争。

是的,我在提到宫蚁的时候,曾经说过它们也是一群闲不下来的蚁。时间不能被闲占据必然就会成为忙的消耗品,“温柔”的宫蚁们的时间也确是被永不停歇的“忙”给贪婪地“吃掉”的。身体如若不能体现出活着的状态,那一定跟尸体无异。闲和忙不能共存。既然我们无有闲暇,那就变相说明了我们很忙。外面有外面的工作,里面有里面的活儿。虽说不用出穴捕猎、采集了,但是,在巢穴里面我们的忙碌状态仍在继续。有放牧的,有养殖的,有修理洞壁的。是的,从事这三项工作的蚁尽管不少,然而我要强调性地说,它们的总数还赶不上参加挖洞的工蚁总数的一个零头。

我说的挖洞指的是我们要挖一条通向另一个蚂蚁王国巢穴的连接通道。当然,我们这样做对方是没有理由可以拒绝的,因为那个蚂蚁巢穴在冬季来临前就已经被我们占领了。哦!对了,我就是在那个巢穴里跟久别的固化相遇,并且还认识了装逼。那个王国的蚂蚁早就被我们消灭的一个不剩,作为胜利者,我们自然不能容忍建设水平还挺高的一个地下容身场所就此荒废。目的是做事的牵引力,否则世间只会有“事”无“做”。同样的道理,敌蚁因被消灭而失去了一切,可我们也不能白白地做付出巨大代价的战争胜利者。连通被我们消灭的那一个蚂蚁王国的巢穴,而使之成为我们王国领地的具有实际意义的组成部分,这就是大量因躲避冬寒而转入地下的工蚁们挖洞的目的。当然,我们这些专为干活和打仗而生的“永动机”们也肯定是领命而为之,要知道没有上层的授意王国里的任何一个公民都不会去做超越本职的事,上层给我们下达命令只须使身体散发出代表着某种意思的体味即可,而像不笑那一类的领头蚁就是上层命令的领导执行和监督者。入冬前的那次战争是上层的意思,占领敌蚁的巢穴是上层的意思,连通新的地下领地自然也是上层的意思。上层的命令就是我们的行动指南,没有它老蚁家的行动“说明书”王国的所有公民就都将处于思想的盲目状态。

如今,不笑那家伙仍旧是一个千蚁工作组领导者,而我和固化也不再归它领导了,我俩都因在那次战争中的优秀表现也分别被上层任命为千蚁工作组的领导者。能跟不笑平起平坐是我的骄傲,但是固化并不把这看作是一种荣耀。固化反到觉得跟不笑处在一个台阶上是降低自己的身价,我真不明白它为什么总是跟不笑过不去,说实话自从小头变了样以及认识了装逼之后我看不笑反倒是越来越顺眼了。一百个脑袋就有一百种思想,固化的思想怎样支配它的行为我当然管不了,我要做的就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带好自己负责的一千只蚁。说到底,作为一个千蚁长就必须得把心思主要用在带领团队创功业,和找未来、求发展方面。

我的队伍之中自然少不了老宝贝全知了,而带样和小头也自愿申请加入到我的队伍之中,如果小强还活着我肯定会把它也拉进来的。如今我变得越来越讨厌小头,为了思想的清净我就动用了一下自己的职权把它派到养殖场出外勤去了。哦!忘了解释一下,小头去的那个养殖场培育的是一种长于地下的小型菌,那种菌的菌肉是我们在地下避冬的重要食物来源。哈哈,如果说王国地下牧场的蚜虫、灰蝶幼虫排泄的黏滑的液体是我们利口的饮品,那么养殖场的菌肉就是我们新鲜的菜肴,而伙伴们在秋储期间搬运到蚁穴里的草籽、谷物、面屑之类的东西则是我们的主食。另外,我们的储藏穴里还有不少的干肉,虽然在味道上跟新鲜肉比起来相差甚远,但是要知道地下跟地上在食物的提供方面可真比不得。万物复苏的季节一到,地上可谓物产丰富而地下基本得靠储藏。所以,呆在相对封闭的地下空间里,若想吃肉的话也只能拿干肉将就着对付了。

装逼和不正都在固化的队伍里,三只个性长短互补的蚁能凑在一起也符合情理。如此的情况亦变相地让我看清楚了一个无可挽回的事实。——我跟固化的缘分已尽,像小的时候我们仨(我、小头和固化)在一起同甘苦、共患难,——嘿嘿,我不得不悲叹:那样的日子已经不可能再复制到我们各自的未来之路上了。——虽然不能以“物以类聚”去解释固化、装逼和不正之间为什么能相互吸引,但是三只行为方式都非常特别的蚂蚁之间天然就能建立默契的工作关系绝对是个事实,我想这就是万有引力规律在某种状态的局部所起的作用吧!

噢!差点忘说了,——固化已经介绍我跟不正认识了。初次见到不正的时候我真的很难相信这么一个长相俊美的蚁,居然叫那么个尽现歪风邪气的名字,可是一对上话我就感觉到它阴鸷的双眸不断向外泛着险恶的光芒。跟不正在一起我会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不敢背身对着它的危机意识,因为它的那双让蚁缺乏信任感的复眼之中似乎总隐藏着一个信号,那就是它随时都有可能像饿虎一样扑上去袭击身前的蚁。印象型的判断使我很庆幸不正不是我队伍中的一员,或许只有固化那样的蚁能压住它的邪念,所以上天就没有把它安排给我或是别的千蚁长。

我让带样做了我的千蚁团队的行政官,之后带样以它非常棒的工作表现证明了自己完全配得上担任那样的角色。如此,自然也显示出我在选蚁、用蚁方面,任贤能而不被亲疏关系所左右的理智和英明。

小强的死让带样很受打击,有一段时间它的生活和工作状态简直可以用昏昏度日来形容。说实话在小强活着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带样对它多么有感情,然而,现实的问题是小强的死给带样制造的伤感竟超出给我制造的同一种情绪的十倍。有的蚁重感情有的蚁不重感情,和带样比起来我大概就属于后一种蚁吧。后来,我发现全知和小头对小强的死投入的哀痛情绪好像还不如我多,要知道我们跟小强可都是一样的交情呀!依此,我就断定在面对一个不可逆转的事实的时候,带样应该是过度使用自己的悲情资源了。我还断定,今后带样有可能会变成一个感情淡薄的蚁,因为它的情感资源储备在小强的身上已经消耗的太多太多了。

小头专心忙于如何让自己变得更加雌性化那件破事儿上,有这么一个变态的朋友我真懒得再说起它。单说全知对小强之死的看法,老家伙说:“蚁都是要死的,最幸福的死法是老死和蚁为食亡。很遗憾,小强生命的结束未能以以上两种方式中的一种画上句号。小强死于战争,而同样参加战争的它的朋友们却都还活着,这也说明小强的战斗技巧欠缺的太多了。小强要是能有装逼的投机耍滑或是我的知难而退,或许今天——不正那家伙就又多了一个制约力足够强的克星。”。

我对全知给小强之死的评价持保留态度,但是我不能在这种无实际意义的事情上跟老家伙争辩,因为我得把更多的精力用于说服带样重新振作起来。当然,老家伙的话也并非一无是处,最起码它也像我一样深刻地看穿了装逼和不正的蚁品,在这方面我对老家伙的观点是充分地认可。老而不糊涂,以全知的高龄能做到分辨是非也可以说是难能可贵了。

情绪事实上就是某种生理机能失衡所引起的形体和行为的外在表现。无论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情绪,总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身体系统的局部不协调。身体有疼痛症的蚁很好发怒,身体轻捷快意的蚁轻易就能笑起来,相应的,有心病的蚁必会生出悲哀的情绪。我想带样大概就是得心病了。要治疗心病用一些心灵鸡汤式的励志名言,就相当于给吸毒者提供毒品而使之在短时间里缓解身体的瘾痛症状。这种靠一时的快感去抵御长期的痛苦的方法绝对不可取,所以,我认为治疗心病最好还是让患者有事可做,要知道,时时忙碌的蚁哪儿来的闲工夫去悯蚁自悲呀。

我给带样治疗心病所采用的方法是让它有事可做。我最清楚自己的同类的思想的跨界能力。我可以妄自菲薄地说,高等智慧生命的思想所具有的分心能力我和我的同类是不具有的。蚂蚁的思想运动才刚刚进化到走钢丝前进的地步,让我们的大脑指挥身体做一件事情的同时再兼顾做其它的事情,哈哈,像我、全知、装逼和不正这一类的有点智慧的蚁都做不到,至于在同一方面还不如我们四个的带样肯定是无法企及了。

我在前面已经说过,带样做了我的团队的行政官。我还评价过它的工作干的很好,然而这并不是我要说的全部。到了这个时候我可以窃窃地说对繁忙事物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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