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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互诉衷肠期盼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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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咕咕……”晌午刚过,暗号已携翼而至。

从花厅侍弄完花草的禾沁刚踏入院门便已听到鸽鸣,心下正思忖近日鸽群来的离奇,只见婉卿已然跃出屋门匆匆向槐树下去,禾沁疑虑更深,只悄悄掩在门后,静观其变。

那白鸽显然熟识婉卿,款款落于其肩,只等婉卿取下环扣。禾沁只窥得婉卿手中似有字条,字条映着的是婉卿甜蜜羞怯的面容,禾沁更加确定,这鸽群定非偶然,事出反常必有鬼。

禾沁佯装无事走向院中,婉卿听得动静便将双手藏于身后,随着禾沁一同进屋。婉卿本想找些话题却不曾想禾沁已然出声:“姑娘,近日那鸽群总叫个不停,想来之前院中从未此类白鸽,只怕这白鸽不是平白无故而来罢。”

“怎会?……不过是平常的白鸽罢了。”婉卿未曾想禾沁已然知晓这鸽群的反常,想来必是刚才匆忙间被禾沁撞破,声量渐弱,心虚渐深。

“姑娘,禾沁自幼服侍,有何事竟要你这般瞒我?若姑娘觉禾沁不可尽信,干脆便将禾沁交由徐妈妈发卖了去,也好过禾沁天天守着姑娘却不得姑娘信任。”禾沁只言片语间已然抽搭起来。

“你看你,怎得说着说着竟这般委屈起来?”婉卿见禾沁抽泣心下难过不已,只握住禾沁双手,继续说道。“你我自幼相伴,可曾见过我有何事刻意瞒你?此番不曾告知,无非是不想累你担惊受怕罢了。”

婉卿起身前去将门虚掩,取出腰间绢帕拭去禾沁眼角泪痕,抚着禾沁肩头和盘托出近日奇遇:“信,是金公子送来的。鸽子也是金公子用来传信才出现在别院里的。” 婉卿理了理思路,事无巨细讲来龙去脉都讲给禾沁听。

“难怪这段时间只要这鸽群飞来姑娘便要吵闹着睡去,竟都是因这金公子而起。”若不是今日撞破,禾沁哪里想得到短短数日金公子与婉卿已然结下这般深的羁绊。“自姑娘脱险那日,禾沁只觉那金公子器宇不凡,哪曾想金公子竟是那金国世子?!若秋分之日那金公子,不,应是完颜公子才是,上门求亲得老爷应允,难道姑娘便要自此远走北地?这苏府上下只怕没人能舍得……”

“人生苦短三万日,何必追逐不放怀呢?”婉卿只淡淡笑着。“爹娘养育恩,兄长照拂情,自是无论哪般都让人难以舍弃,可女儿家身不由己,他日嫁为人妇,自要随夫家生活,也许选择夫君为那般,便是这世间留给女儿家最后的自由之选了吧?”

禾沁只觉婉卿话语间的溢出淡淡忧愁,不禁感伤。那佟府公子顽劣不堪,完颜公子却温润磊落,如何能相提并论?

“姑娘,既是你心仪之人,禾沁只盼议亲之日一切如姑娘所盼,愿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禾沁一番肺腑之言似春风般吹散婉卿心头的愁思,婉卿亦相信,缘结命定,万劫难负。

“咕咕 ……咕咕……”如约响起的鸽声迎来的是一身翠色烟衫,散花水雾长裙,身披淡蓝色薄烟纱,缓缓走来的婉卿,月光洒下映的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青丝由一条杏色丝带系起,几缕秀发垂落双肩,随着步履起伏跳跃在肩头。

随着婉卿渐行渐近,完颜宗美眼神里只恨不得将月下佳人如烙铁般刻在心间才好。“短短几日,这愈加清丽动人的卿儿要我如何熬得到秋分。”完颜宗美只怕自己忍不住上前将婉卿揽在怀中的冲动。

“这话当是我说才是,短短几日,公子唇齿间打趣女儿家的本领又精进了。”只敢嘴上讨些便宜的婉卿对答如流。

“只怕再过一时半刻便可见鹅毛大雪了。”完颜宗美煞有介事的看向夜空。

“怎会?不过盛夏怎可见鹅毛大雪?”婉卿随不信但也随着完颜宗美只向夜空瞧去。

“便是蒙冤所致。”一语既出,婉卿瞬间了然,只撇向完颜宗美。

娇羞嗔怒间的婉卿,清丽灵动间的婉卿,每一个模样都足以让完颜宗美趋之求之,不觉间他已抬手抚向婉卿脸颊,婉卿抬眼看到完颜宗美渐浓的眼神,竟不曾退后半分,只觉得那略带薄茧却宽厚微暖的掌心传来了千言万语,只烫红了她耳根。

“婉卿可愿随我外出?最多不过一个时辰,你若信我。”完颜宗美突然想起那只愿同婉卿共赴的去处,便诚恳相邀。

“若是不信,怎敢一而再再而三应邀而来?只是此刻院落早已落锁,怎得外出?”婉卿虽有意同往,但此时夜神,怎可轻易外出。

“此事便交由我即可。”完颜宗美从身后伸手轻掩婉卿杏眼,牵着婉卿绕过槐树走向墙角,婉卿只觉腰间一紧已然跃上墙头,站定只听耳边一记口哨,便听闻那“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婉卿抬眼间只见马匹浑身赤亮,即便不曾识马,婉卿亦知此等必为良驹,正欲询问一二却已被完颜宗美打横抱起稳稳跨坐于马间。

“下次定要制些利于驭马的衣裙才好,此番,只得委屈卿儿了。”婉卿从未骑过马,这番横坐于马背却全然被完颜宗美圈于怀中的模样让婉卿觉得新奇又紧张,完颜宗美只怕婉卿不适,便温言安慰,只见他双手从婉卿腰间穿过,握住缰绳,只一句:“不必害怕,一切有我。”

不知为何,这简单的几个字似灵丹妙药般让婉卿心生安稳,她笑着颔首,此刻便是完颜宗美纵马带她向那天涯海角,她也甘之如饴。

马蹄踏在青苔错映的石板路上,“哒哒”的马蹄声在人迹稀松的深夜更显清脆。闹市街后那逐渐偏僻的郊外完颜宗美更是驭马疾驰。婉卿曾以为那月下纵马只是说书人用来引人入胜的噱头,却不知今夜自己也已然跃进那说书人的故事,只是不知那故事的后续又将跌宕起伏去哪个终点。

马蹄声终于没入漆黑的夜,那疾驰的频率终于渐次缓了下来,耳畔的风拂过婉卿脸庞,似乎在唤她抬眸看看这眼前绝景。

月光旖旎为城内撒上银帐,万家灯火映着城河似乎在讲述一日辛劳,城中人影稀疏蝉鸣却不止,婉卿自幼活跃其中的城,现在仿佛只是一幅画,城内的悲喜与她交织,可她的悲喜却已跃出城郭,只跳动在她的心间,他的眼前。

婉卿起伏而闪烁的眼神流淌,耳边却传来完颜宗美的低语:“此生恐怕没有这几日让我更焦灼,每日晨起都在计算这距离秋分的时日,每少一天,都只觉难熬,我总盼望着秋分之后,便可携你北归,自此相依。可几日前,我无意间信马由缰至此,只觉这宣城如此静谧美好,如若你同我北上,只怕这城便自此离你而去,这一切对你,又是否过于残忍?我总是矛盾不堪,既不舍你因我而背井离乡,却更不舍离你而去,到底如何,对你对我才是做好的决策呢?”

婉卿淡淡的听着完颜宗美的一字一句,思忖着字句间的挣扎与无奈,他们一南一北,本无交集的可能,可宿命却偏偏拉出支线也许只为萍水相逢,却不知这时光流转中,支线已然丝丝缠绕,让所有的不可能,都在尽力走向可能,于是,完颜宗美看到了眸间写满纯净却执拗的婉卿对他说:“只要你在,天涯尽数是家乡。”

此刻,总是千言万语都不足以回应婉卿,于是,完颜宗美只抬手遮住婉卿的眼眸,俯身吻向婉卿唇间,月拢宣城泼墨旁,便是这紧紧相拥的一双人,相顾无言却说尽了相思。

“世子呢?”翌日清晨袁述便急匆匆来寻完颜宗美。

“雷打不动的晨练你可是不知?”费覃边说边塞进一个包子。

“怎会不知?不过昨夜竟不知他几时回来,生怕这世子自此便宿在那温柔乡罢了。”袁述只要想起完颜宗美提及苏婉卿的模样,便只想摇头。“待世子返回,定要叫他来客栈后院寻我。”抢下费覃手里的包子,袁述便火速消失。

“冒冒失失的,安安静静坐着吃包子难道不好吗?”于费覃而言,只怕这万事在美食面前都可不值一提。

完颜宗美晨练归来,一身薄汗,正欲盥洗,却已被费覃伸手拽向后院。“这位大哥,您能否准我先洗洗,火急火燎的要去哪儿啊?”

“时不我待。”费覃不由分说拉着完颜宗美往前走。

后院正中停着一辆马车,车前两匹枣红色骏马,只成色便知定是那西域良种,四肢健硕有力,让完颜宗美赞叹不已。可马驹身后的车厢却被一整片油毡盖的严严实实,完颜宗美瞬间竟有些畏缩,既想伸手尽数撤去油毡看个仔细,却抵不住心里的震颤让他不敢伸手。

“怕什么?难不成这马车上装了什么妖怪不成?”见完颜宗美有些犹豫,袁述倒嫌他动作慢了。

“算了算了,你不愿掀,我来掀。”汤振说罢便跳上车架,扬手间,完颜宗美心心念念的马车便跃于眼前。轿厢四面均为绛色丝绸,袁述有心在四面底部均绘制了祥云图腾,轩窗两庞绘制棠花粉嫩娇媚,轩窗上点缀着零星珠宝,姜黄顶四面以同心结做坠,四周均以流苏做配饰,最惊奇的是轿厢顶部那一颗孔雀蓝的宝珠,华光璀璨,使整驾马车看起来格外雍容别致。

“这……真真是巧夺天工了。”完颜宗美绕着马车仔细端详,伸手抚向流苏,只觉这马车定是袁述他们使了仙法从那志异书中变出来的。

“如何?可称你心?”袁杰搭上完颜宗美肩膀。

“何止称心,简直叫我无以为报,此次若真可娶得卿儿北归,完颜宗美定当铭记大家此番心血,永世不忘。”完颜宗美回想南下以来种种,虽然在求娶之事大家仍各有顾虑,却终是圆他所愿,这份情谊让完颜宗美不自觉间抱拳致意,目光炯炯。

“突然之间说这些作甚。” 袁述急忙上前扶起完颜宗美。

“我等自幼一同出生入死,不过一辆马车,何须你这般大礼。”费覃心知完颜宗美这般郑重其事背后的感慨,接着袁述的话继续说道。

“几番波折,只要能顺利迎娶你心尖上的姑娘,苦便苦,累便累,我等甘之如饴。”汤振一席话完美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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