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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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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简单的四个字,却如同惊雷在我死寂的心湖里炸开!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撞击着我的灵魂!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巨大的冲击让我眼前猛地一黑,几乎再次晕厥过去!

隔壁?!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撞击着脆弱的肋骨,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痛楚。监护仪上的心率线瞬间飙升,发出刺耳的警报!

“嘀嘀嘀——!”

护士脸色一变,立刻按住我:“冷静!苏小姐!你必须冷静!他情况非常非常危险!一直在抢救!你不能这样!深呼吸!快!”

危险!抢救!这些词像冰水,浇灭了我瞬间燃起的狂喜火焰,只剩下更深的恐惧和冰冷。他还活着,但挣扎在生死线上!那视频里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承受了那些非人的折磨!他失去了手指!他流了那么多的血!

“啊……啊……” 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破碎的呜咽,泪水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我拼命地按照护士的指示,大口地、贪婪地呼吸着氧气面罩里冰凉的空气,试图压下那几乎要将我撕裂的复杂情绪——狂喜、恐惧、心痛、后怕……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摧毁性的洪流。

护士紧紧握着我的手臂,不断重复着“冷静”、“深呼吸”,直到监护仪上那疯狂跳跃的心率曲线终于开始缓慢地、艰难地回落,虽然依旧高于正常值,但不再发出尖锐的警报。

“他……他……” 我喘着气,每一个字都带着泪水的咸涩和氧气面罩的湿冷,“他……怎么样?”

护士看着我通红的、盈满泪水和绝望的眼睛,沉默了几秒,最终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沉重的怜悯:“非常不好。苏小姐,我只能告诉你,他还活着,在隔壁,有最好的专家团队在尽全力。其他的……我无法多说。你必须先让自己好起来,才有机会……明白吗?”

机会……去看他一眼的机会?还是……更残酷的机会?

护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给我注射了一小针镇静剂。冰凉的液体再次涌入血管,强行压制下那翻腾的情绪风暴。意识在药物的作用下渐渐模糊,但这一次,内心深处却燃起了一簇微弱却无比执拗的火苗。

他在隔壁。一墙之隔。他还活着。我必须好起来。我必须亲眼看到他。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支撑着我熬过了接下来在ICU里更加难熬的时光。每一次疼痛,每一次呼吸的艰难,每一次被药物拖入昏沉的深渊,我都会在心底默念:他在隔壁。他在等我。

身体在精密的医疗手段下,如同被精心修复的精密仪器,缓慢而顽强地恢复着。胸部的闷痛逐渐减轻,可以尝试着在护士的帮助下,小幅度地翻身。喉咙的炎症消退,尝试着发出声音,虽然依旧嘶哑干涩,但不再撕裂般疼痛。终于,在某个下午,医生在仔细评估后,决定撤掉我的氧气面罩,改用鼻导管低流量吸氧。

当那束缚口鼻的塑料面罩被取下的瞬间,冰冷的空气直接涌入鼻腔,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却让我感到一种近乎贪婪的自由感。虽然呼吸依旧有些费力,但不再有被强行灌入的窒息感。

“很好,苏小姐,恢复得比预期要好。”主治医生看着监护仪上平稳的数据,点了点头,“再观察24小时,如果情况稳定,明天可以转去普通单人病房了。”

转出ICU。这意味着我离那堵墙,又近了一步。

撤掉面罩后不久,隔离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不是护士,而是那个熟悉的身影——“拂晓”的指挥官。她依旧穿着深色便装,身姿笔挺,步履无声。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那双燧石般的眼睛,一如既往地锐利、冰冷,仿佛能洞穿一切伪装。

她走到我的床边,目光平静地扫过我。没有寒暄,没有任何多余的铺垫,直接切入主题,声音如同她的人一样,平稳、清晰、不带任何情绪起伏:

“苏晚,‘海棠计划’核心证据已移交最高检特别调查组。芯片内容经过解密,完整指向周正霆及周氏集团核心成员策划并实施的多项重罪,包括谋杀、金融欺诈、危害国家安全等。证据链确凿,无可辩驳。”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块,砸在寂静的病房里。我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

“周正霆于祖宅爆炸后三小时内,在试图潜逃出境时被‘拂晓’行动组于私人机场控制。目前已被正式批捕,关押于高度设防的秘密地点,等待最高法特别法庭的审判。周氏集团所有核心资产已被冻结,集团总部及关联企业正接受全面调查和接管。”她的话语简洁而高效,勾勒出一幅大厦倾覆的图景。

“至于周屿白先生,”她的话锋终于转向了那个名字,那双冰冷的眼睛似乎极其短暂地、难以察觉地闪烁了一下,“他于爆炸发生前约四小时,被秘密转移出周家祖宅地下囚室。地点是周正霆名下另一处极其隐蔽的安全屋。我们在那里发现了残留的……大量血迹和医疗废弃物,以及……部分人体组织残留物。”她的声音依旧平稳,但“人体组织残留物”这几个字,带着一种残酷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质感。

我猛地闭上眼睛,胃里一阵翻搅。那血腥的画面再次不受控制地闪现。

“行动组抵达时,安全屋已被清理过,但痕迹无法完全抹除。根据现场勘查和医疗废弃物分析,他遭受了极其严重的、非人的折磨和刑讯。”指挥官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生命体征在转移途中已濒临消失。目前,他正在本院另一间ICU,接受最高级别的医疗支持。”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我紧抓着被单、指节发白的手上。

“他的情况,极其危重。多器官功能衰竭,严重创伤性休克,多处致命性感染,神经系统损伤待评估……以及,左手腕以下截肢术后严重并发症。生还几率,”她吐出四个字,冰冷得如同手术刀,“低于百分之十。”

低于百分之十。

冰冷的五个字,像五根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心脏最深处!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这残酷的宣判,巨大的绝望和心痛还是瞬间将我淹没!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泪水再次决堤。低于百分之十……那几乎就是……宣判了死刑的缓期执行!

“为什么……” 我嘶哑地开口,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告诉我他还活着,却又告诉我他几乎必死无疑?这比直接告诉我他已经死了,更加残忍百倍!

指挥官静静地看着我崩溃的样子,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因为你是苏晚。因为‘海棠计划’的核心证据,是他用命换来的。因为你们之间……” 她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存在深度关联。你有知情权。更重要的是,” 她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锋,“我们需要你活下去,清醒地、坚定地活下去。他的牺牲,周家的覆灭,需要见证者。需要能站在法庭上,清晰指证周正霆罪行的人。”

她的话像重锤,敲打着我的神经。见证者?指证?活下去?为了……这个?

“戒指……” 我猛地抬起头,泪水模糊的视线死死盯着她,“那枚戒指……他的戒指……在芯片袋子里……”

指挥官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几秒钟后,她点了点头:“物证袋中,确有一枚沾血的铂金男戒。已被封存,作为重要物证之一。”

在!戒指还在!那枚刻着“SW←→ZYB”的戒指!那枚他至死都戴在无名指上、最终连同断指一起被丢弃的戒指!它还在!

这个认知,像黑暗中的一点微弱火星,瞬间点燃了我濒临熄灭的心火。它不仅仅是一枚戒指,它是他存在的证明,是他情感的烙印,是他即使在炼狱中也未曾放下的执念!也是……也许是他现在唯一还认得、还牵挂的东西?

“我要见他。” 我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地吐出四个字。这不是请求,是宣告。泪水还在流,但眼神里却燃起了不顾一切的火焰。“现在。在我转出ICU之前。我要见他。”

指挥官那双燧石般的眼睛,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我的样子——苍白、脆弱、泪痕狼藉,但眼底深处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她静静地看了我几秒钟。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规律的嘀嗒声和我压抑的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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