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织生：“据我所知，这世上除了像我一样是凤凰真身、可以浴火重生，没人可以再活这么久。”

魔君清尘：“他身上有……”他看了眼楚熠，心里闪过不安：“他身上有王印，而这些噬身上都有看不见的鬼印。”

话落，羽织生猛地看向魔君清尘。

魔君清尘嘴角含笑，眼睛却逼迫着羽织生：“鬼印，便是当年魔君操控剑首在继任大典上杀南家少主的那东西，是吧。”

震惊，不足以形容羽织生此刻的神情。

震惊之下，还有深深的恐惧。

“羽织生，我之前便疑惑，为何你给我的记忆如此模糊，和幻境中相差不大。为何楚熠在神陨密林幻境中那么痛苦，为何仙祖雕像的那双眼睛那么像剑首……幻境的记忆并不是真的，而南家少主对南家剑首也没有那么绝情，你，一直在骗我们。”

楚熠没听到后边的话，疑惑的看着魔君清尘：“继任大典，谁杀了谁？”

魔君清尘：“当年，剑首奉魔君的命令蛰伏在南家。他身上有鬼印，魔君身上有王印。王印可以操控鬼印做任何事情。刚刚钟磊便是用这法子操控的噬。但我猜，当年剑首修为高深、且神志清醒，想操控他不易，所以才会选在继任大典，南家少主最不会防备的时候下手，同时将剑首彻底拉到南苍对立面，一箭双雕。而噬修为低微、没有神志、更好操控，可以成群控制，是吧，羽织生。”

羽织生挑眉，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许是吧。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魔君清尘缓缓道来，在说到剑首杀南家少主时看了眼楚熠。他没有明说，但楚熠晓得，现实与幻境完全相反，是剑首背叛了南家少主。

听到这，楚熠反而笑了下：“这样啊。”

魔君清尘怕楚熠生气，开口解释：“抱歉楚熠，当年的事情我也是才知道。剑首是被魔君控制才刺杀南家少主，并非本意……”

“清尘”楚熠笑容更甚：“太好了。”

魔君清尘瞳孔一缩，不解：“为何？”

楚熠嘴角裂开，眼含笑意，摩挲魔君清尘的手指许久才缓缓开口：“剑首刺杀在前，诛神台在后，说明南家少主并非冷漠绝情之人、他没有算计剑首，剑首……”楚熠竟然有些哽咽，看着魔君清尘的眼睛湿润：“剑首也没有被背叛是吧，都是那个魔君的错。”

再怎么强调南家少主与楚熠并非一人，可看着一样样貌的人做出那般冷血残忍的事，楚熠很难将俩人完全剥离。

更重要的是，他心疼当年的剑首、前世的魔君清尘。

“嗯”魔君清尘神情温和：“而且，剑首掉落深渊后，是南苍耗尽修为救回来的。仙祖……并非绝情之人。你更不是，别想太多。”

“放屁！！！”沉默不言的羽织生突然怒吼：“当年明明是我救的剑首哥哥！南苍若真有心，就不会让你站在诛神台上！诛神台，上可诸神、下可灭妖邪，任谁去了也会魂飞魄散！他根本就是想杀你！”

魔君清尘冷眼看着发怒的羽织生问到：“是么？那当年剑首，为何还有机会掉入深渊呢？羽织生，我本是信你的。”后边的话没有说出，但羽织生预感到好久才建立起来的信任岌岌可危，神色转为焦急，赶紧解释：“剑首哥哥，我承认隐瞒了部分当年的事情。但这都是为了你好！南苍降生时，天降祥瑞、是三大家公认的天道之子、冠绝古今的最强修士！而你天生魔种，在他身边处处被压制。我虽然隐瞒了过程，但南家众人处处针对你是真，诛神台是真，仙祖杀了魔神也是真！没有他，你便是天地间最强者，离开他，你才会开心，剑首哥哥！我所言字字为真！否则遭天打雷劈！”

楚熠不屑，白了他一眼：“这是仙祖秘境，你在这发誓有什么意义。再说了，剑首已死，你不要再纠缠清尘，而我也不是剑首！”

魔君清尘：“羽织生，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当年，你记得的所有事情，如实交代。再有半分虚假，你便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羽织生深吸一口气：“好。我本在南家修行，后来剑首哥哥帮我逃走，我觉醒凤凰真身后便暗中聚拢妖族，是妖族实际意义上的妖王。继任大典前夕，我收到了魔君的要求，让我带领妖族在继任大典时配合他进攻南家。你们在幻境中看到的前半部分是真的，当年大典血流成河、死伤无数。但我没有去。”他带着懊恼的看了眼楚熠：“因为南家少主不知道怎么晓得的魔君计划，提前找到我，许诺我，他继任不会革新，逐渐解放对妖魔二族的奴隶。当年，我本就不想受魔君摆布，何况剑首哥哥与他甚好，我……我也是信他的……”

回想当年赶到诛神台时让他心神剧痛的一幕，羽织生语气止不住的悔恨：“此事我和剑首哥哥说后，他也是赞同不行动的，他想的是南苍继任后，借南家的手削弱魔君势力。所以，我只带了少部分的妖族去南家，贺礼的……”他神情讽刺：“妖族地位低，在最外边，见不到继任大典的情形。正因如此，那场暴乱没有波及我们这边。后来，我们听说剑首叛变刺杀南家少主，继任大典终止……”

他望着魔君清尘回忆起那个令人绝望的夜晚：“我们想救你的。但失败了，他们当时便把你押到诛神台，甚至不给任何解释的空间。之后便是幻境中那一幕了。最后的审问，南苍不是想杀你，而是想救你，替你挡了天罚，所以……所以你能活着下诛神台。也是他随着你跳入深渊救你的。”

一口气吐露太多，羽织生好似被抽干了精力，祈求的看着魔君清尘：“剑首哥哥，我没有骗你。当时我也随你跳入深渊，没有我的凤凰真火，重伤的南苍保不住你。就这件事，我再没别的骗你了。”

羽织生所说和钟磊对得上，魔君清尘神情稍缓：“那仙魔大战呢？钟磊刚说，是他杀的我。”

“？”羽织生疑惑的看着他：“钟磊杀了剑首？”

天大的笑话，羽织生面色纠结：“剑首哥哥，你当年的实力，除了南苍，无人杀得了你。甚至我觉得你是比他强的，但不知道为何最后嬴的会是他。难道就因为他是天道之子？所有与他作对的，便都要死？”

说到这里，羽织生对楚熠不明缘由的厌恶更加严重：“罢了，剑首哥哥。凤凰真火可以克制这股阴气，我去找钟磊，你们休息休息。”

羽织生主动提出离开，魔君清尘没有留他：“把千灭剑剑灵带回来。”

羽织生离开，魔君清尘支撑不住倒向一旁。

正得意于当年真相和没有电灯泡的楚熠惊慌的扶住魔君清尘，心再次提到嗓子眼：“你受伤了是不是，怎么身子在发抖。”

魔君清尘被他抱起，楚熠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间和魔君寝殿一比一复制的房子。

魔君清尘无奈：“什么时候弄的？”

楚熠沉着脸把人放踏上：“找神迹的时候，换了新储物戒后。”

“你们怎么进来仙祖秘境的？”

魔君清尘身前一凉，楚熠不回他问题径直扒开上衣，盯着上边的咬痕、血迹，瞳孔阴沉：“钟磊？还是噬？”

“都有吧”魔君清尘诈降骗钟磊的话其实有八分是真的，他神魂有损，禁不起消耗，撑到现在，头又隐隐作痛。

楚熠看出他不适，低声解释：“在外边如何对着仙祖雕像如何想办法都进不来，我也是突然急了，直接现出仙祖法相想把雕像劈了。还没劈下去，我们就被送进来了。这秘境和南苍一样没用，分不清敌我。”

幸亏他们出现，不然魔君清尘不知道还要和钟磊周旋多久。

楚熠盯着魔君清尘身上的痕迹，恨不得将钟磊碎尸万段。

魔君清尘靠在楚熠身上，熟悉的温度消解磨人的疼痛，他想起钟磊：“非命剑是仙祖佩剑，当年他弃剑将钟磊钉在山洞中，是不是就知晓此人杀不掉、只能封印？修士本命剑何其重要，我想不到仙祖弃剑的其他理由。”

楚熠突然意识到：“仙祖没有本命剑，怎么飞升？”

？

魔君清尘坐起身，看着楚熠，也意识到不对的地方：“修士渡劫九死一生，没有本命剑便失利一半，仙祖就算想杀他，也没必要弃剑，这和自杀无益。”他回想钟磊对南家少主的崇拜：“钟磊唯南家少主马首是瞻，不许别人说他一点坏话，仙祖为何要杀……”

“清尘”楚熠突然打断他：“钟磊说当年是他杀的魔神。众人皆传魔神死于仙祖之手，钟磊没必要在这里说谎。但我们假设，魔神的死真的和钟磊有关，仙祖会不会是为了给魔神报仇才将他钉死在天虞山的？”

魔君清尘盯着楚熠，又回想起九桑树下剑首与少主之间浓烈的爱意。

楚熠忽然有些不高兴。

他是穿越的，可魔君清尘是明明白白的剑首转世，如果南家少主当初对他这般深情，魔君清尘动心了、怀念了怎么办！

“不行”他起身就要出去：“我得问问羽织生那个南苍、原来的褚熠！到底还会不会转世。”

魔君清尘拉住他：“楚熠！羽织生眼里，你就是南苍。你要去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