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荣誉骑士的动向很简单。为了处理陨石的问题,荧没少和他人打交道,人们也很愿意提起这位正义的少女和她的同伴们。上午把任务派给下属,下午已经打听到了旅行者的大致方位。
少年将自己的部下散布向蒙德各地,时刻关注荧一行人的动向。
“据冒险家协会的安排,她们正和某个占星术士同行。”倾奇者带着风间华在风起地的七天神像旁边坐下。
“三天前,旅行者在望舒客栈短暂停留,随即辗转于蒙德和璃月两地清理陨石。今日她在轻策庄出现过,后来又回到了蒙德。”
旅行者似乎掌控着某些特殊的移动方式,在远距离移动时,快得比神之眼的拥有者还要夸张无数倍。
或许倾奇者全力赶路能勉强一比?
可惜,他们和旅行者相遇时,荧为了方便沿途调查,没用那种特殊的能力。
风间华将晶尘以七天神像为中心向四周散去,寻找旅行者的具体位置,“我猜她们会在附近。既然要用到占星术,肯定是越开阔的场地越好。”
占星术,至少得看到星星吧。
不过……“你真的要找旅行者吗?”
“总没什么坏处。她确实有些特殊,但还很弱。”倾奇者如实陈述,“仅仅是使用两种元素力,多一些战斗技巧,这点特殊,还不足以让她成为我的对手。”
同时使用两种元素力,倾奇者早就见怪不怪。早在他们还没离开踏鞴砂时,他就知道风间华能驭使不属于他的火与雷;往近了看,现任公子达达利亚,也能同时操纵激流与雷霆。
再多的特别,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只是徒劳。很久以前,风间华与他切磋时,经常表现出一些特异之处,但如果倾奇者想,他随时可以将他当场击杀。
倾奇者并不明白风间华在怕什么,“你为何恐惧被她讨厌?”
“不是恐惧,只是不愿意。”空中悬浮的晶尘,闪烁的光芒都暗淡了些许,“她是个好人,你们本能成为朋友;但偏偏因为女士在蒙德的行为,旅行者只要知道我们是愚人众,我们的所有举动都会变成徒劳与欺骗……”
说到这里,风间华烦躁起来,“啊啊……那个疯女人!女皇怎么会想到把女士派到蒙德啊!”他无可奈何地说,“没办法,只能隐藏好你我的身份了。”
不能从一开始就不扯上关系,只能遮掩着尽量不敌对了。
“所以不变成人形也是为了这个?”
“你不是知道吗,我这张脸一向做不到表情管理,心里想什么,脸上就放什么。”风间华越说越小声,“而且变成人不能一直贴着你。”
少年挑了挑眉,玩味地笑着,“为什么不能?我不介意。”
“不行!好丢人啊!”晶尘将倾奇者从地上拉起来,“不说这个了,走吧。你不是要见旅行者?”
耀眼的金色星辰在风间华的晶尘网络之中浮现,“找到她了,在从清泉镇的方向往这边走。”
有晶尘提供即时定位,不存在找不到人的情况,倾奇者带着风间华赶路,很快看见了穿着白色裙装的金发少女。
荧拿着无锋剑,在阵中闪转腾挪,应对着敌人的攻击。忽然,青色的影子在她的身上绽开,一道虚影与她重叠。
“起风喽!”
风眼落在了不远处的菲谢尔身侧,吸附一切的狂风与她的攻击同步展开。
在荧身上,持弓的影子淡去,又一道深蓝的身影在她的身上显现。
“雨线难画。”
水刃打中了菲谢尔身旁失去护盾的愚人众。
下一刻,旅行者身上又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绿发兽耳少女的影子。她丢出元素瓶。
“无相之风……拟造!”
巨大蝴蝶形虚影从瓶中浮现,染上水色,扇动翅膀。狂风在大地上乱卷,然而风间华仿佛能听见旅行者在悲鸣——原因无他,少女的敌人是两个雷锤,一个水铳,和一位开了盾的雷萤术士。
“啊啊啊!”观测者们发出尖叫。
“官方!官方你没事吧!留档的剧情演示,就给荧妹带这个队?感电队,但打雷锤?”
“一个染雷一个染水,操作手法是很好,但是破雷盾全靠八级大狂风?”
“凯亚呢救一下啊!官方这是什么法国配队!”
水铳重卫士很快被旅行者针对打败。重伤的他顾不上自己掉落的愚人众徽记,连忙撤离;士兵一扭头,立刻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大——”
小鸟从倾奇者颈间飞出,身形短暂地膨胀些许。风间华一脚踢在士兵的嘴上,把人踢飞出去。
别喊啊你个笨蛋!
重卫士飞回几人正在战斗的地方,直接砸中了两个正步步紧逼的雷锤前锋军。
战况一缓。众人纷纷看向不远处缓步走来的少年,逆光之下他的表情隐于暗影。白色的鸟飞回少年肩上,并未再次缩小的他紧盯着战斗场面,如鹰隼盯紧猎物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倾奇者走到近处,冷冽的目光让士兵们不敢说话。
这些自作主张的家伙……他可没允许他们做如此粗糙的伏击。
挥手间,雷光闪动,打在那几个士兵的身上。元素力轻易穿透士兵们身上的元素增幅结界,惨叫声不绝于耳。
“滚出我的视野。”他抱着胳膊,颇不耐烦地说。
晶尘将几人的嘴堵住,从背后推着这些家伙快走。直到愚人众离开视野,倾奇者捂着脸,不禁叹了口气。他看向荧,“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派蒙笑嘻嘻地指着旅行者,很得意地说,“她可是很强的!不过,多亏你来得及时,不然,万一受伤就不好了。”
荧收起武器,“帮大忙了,谢谢你。”
“为道义行于幽夜的浮浪人啊,本皇女赞颂你为我等带来的片刻安宁。”菲谢尔浮夸地咏叹着。
奥兹替她解释:“小姐的意思是,感谢你为我们避免了一场恶斗。”
“接下来的调查可否带我一个?”
“当然。”
“这正是本皇女所期待的!”
派蒙给倾奇者指了个方向,“我们接下来要去那边和一位同伴会合。”
看起来是风起地附近的一处山坡,是个视野很好的位置。
而派蒙盯着倾奇者的肩膀,问起了她很在意的一件事,“呃,有个问题。是我记错了吗?你肩上的鸟好像和前几天的不太一样?”
“啊……”倾奇者稍抬肩膀,晃了晃他。想要他怎么解释?
风间华扇了扇翅膀,略一思考,缩回了小团子一样的幼鸟状态,贴回到倾奇者的颈边。
无数问号从风间华眼前飘过。显然,观测者们很惊讶。
“如你所见。”倾奇者自然地说,“就是这样,没什么特别的。”
菲谢尔憋着话,努力压下了自己的惊奇。
荧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确实没什么特别的。”
派蒙傻乎乎地点头,“哦,是这样……不对啦!这很奇怪吧?不说别的,它本来不是只团雀吗?为什么会变大成一只鹰啊!”
“唔,说来话长,请容我暂且按下不表。你们的调查进度怎么样了?有发现什么新的东西吗?”倾奇者问起了正事。
提起经历,派蒙皱起脸说起近日行动的起因,“我们的同伴是一位占星术士,据她所说,这些陨石,其实是命之座从天上掉了下来。”
“哦?命之座也会掉下来?”倾奇者露出不信的表情。
“我也不太懂啦,但是我们这几天四处调查,真的发现昏迷的人都在做同一个梦。”
“世人正被强烈的意志驱使与支配,在寒冰桎梏中挣扎与攀登——这正是源自天空的诅咒!”
“源自天空的诅咒啊……”倾奇者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向远处眺望,日落的云霞散去,天色渐暗。
“你这几天还在调查陨石吗?你有查到什么吗?”荧询问他的近况。
“我调查过一些东西,不过都是偶然遇到才查一下,不值一提。”倾奇者摇摇头,抬手遮住下巴,作沉思状,“比如,陨石坠落的影响仍在扩大,亦或是……陨石中的‘故事’还欠缺一个结局。”
像是联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少年唇角微微翘起。
风间华半懂不懂地歪了歪脑袋。
陨石中的故事,不就是莱纳德吗?不知道莱纳德的命之座里会有什么故事,但应该是冒险家四处探险的事吧?
他在笑什么?
不懂的人显然不只风间华一个,弹幕从小鸟的眼前飘过:
“他笑什么?”
“哇啊,笑得好邪气啊。这该不会是个反派吧?”
“正常啦,你们去补一下漫画就知道了,医生还是骑士团的合作者呢。是好人。”
“我还是觉得他奇怪……尤其是刚才出场,虽然没看见他身上有神之眼,看他的招数应该是雷系。雷系怎么能一击打败雷锤的?雷神来了都不行无视抗性吧?”
“别问,问就是剧情需要。”
而平原上众人仍在行进,不多时,他们已经看见了断墙、石柱与破碎的拱门——占星术士正在这里等待旅行者带来更多消息。
“莫娜,我们回来啦!”派蒙高声喊着,对不远处戴着尖顶帽的少女挥手,“我们还带来了一个新的帮手呢!”
黑衣的少年戴着极其显眼的大帽子,让术士一眼便锁定了对方。莫娜明显怔了一瞬,“帮手?”
“是啊,既然我们都对此好奇,一起行动会更方便,不是吗?”倾奇者笑着向她走去。
少女迅速回过神来,微微瞪大了双眼,她笑了两声,“是这样啊。”
她迎上众人,走到倾奇者的身侧,“这样一位衣着品味很独特的少年,你们是在哪里遇到的?你好,我是莫娜,占星术士。”
“你好。我是来自稻妻的浮浪人。”
风间华盯着莫娜,微微张开翅膀,拍了拍倾奇者。后者抬起手。
莫娜身形一僵,神情骤冷。
“你在怕我,为什么?”少年并未将手伸向武器,而是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锁骨上站着的小鸟,“你想和我切磋一番?”
菲谢尔略显困惑地打起精神,提高警惕。旅行者更是直接跳开一步,手中随时可能提起武器。
派蒙摸不着头脑地躲到荧的身后,“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众人与倾奇者稍稍拉开距离,各自戒备。
“危险……”莫娜的手中已经显现出潋滟水光,“浮浪人,你那只团雀……不,那绝不是团雀!如果你没被控制,你最好立刻丢掉它!”
占星术士十分严肃地警告:“那东西身上有愚人众的气息——甚至是执行官的气息!”
“哈?”派蒙不可置信地看看少年,又看看莫娜,“虽然那确实不是团雀,可是,执行官?你要说那只鸟是执行官吗?”
“也不是不可能……即使是最简易的占卜,也能察觉出那只鸟的存在极度危险!”少女紧盯着倾奇者的脸,“我无法占卜你的命运,它或许正是想利用这点才跟随你,试图隐藏自身的存在。”
倾奇者旁若无人地微低下头,“怎么办,她说我最好丢掉你……我也觉得分开比较好呢。你怎么说?”
空气中响起一声长叹,清亮的嗓音语气分外无奈,“拜托了,别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