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糖,把那种象征着财富的白花花的东西放到眼前,哼哼,再大的脾气就都会被吹到天上的,之后便变成了浮云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部分。”
“利益和居高临下的态度,好像你们想让新巢怎么样新巢就得怎么样。我真不知道老巢的资本是什么,——是你们巢大蚁多吗!”我的目光像剑锋一样在两位老巢使者的脸上来回地甩,“即便你们有支撑己方谈判底气的资本,新巢同样也具有这一类的资本。实话告诉你们,我们的资本就是战斗和永不停歇地战斗,直至新巢的最后一只蚁光荣而顽强地牺牲为止。至于该死的两巢关系和诱惑蚁心的白糖,则需要两巢的头脑都懂得妥协的艺术。老实说,我非常不喜欢对话的对象总是说‘你们应该’、‘我们要求’之类的话,因为它让蚁接受起来很不舒服,若是说妥协,让自己的语势不再居高临下算是一种措施吧!”
“你们来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改善两巢之间的关系吧。”。见我把气氛搞得有些凝重,不笑狡黠地笑了笑,说:“为什么是在这会儿?为什么之前或更早的时候两巢之间的关系未能得到改善,嘿嘿,这到底是为什么呀!这一刻,我不觉得这是个难以解读的复杂问题,我想,嘿嘿,其原因就在于两巢之间战争的天平发生了倾斜。至于往哪一方面倾斜,这,嘿嘿,这谁都能看得明白。我不想评论战争的胜负,事实上两巢谁也没赢了谁,更难说这样的状况是平手还是两败俱伤,反正我们之中没有胜利者,或者说大家都是失败者。”
“都是失败者?”。猖狂看了看装逼,继而,它的目光又落到了不笑的身上。“我不太理解你的说法。哼哼,我的理解是谁得到白糖谁便是胜利者,而谁负责进贡白糖自然也就是失败者了。——噢,那不是可爱的妙算吗?哈哈,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连冲我笑笑的举动都没有吗!”
面对猖狂的时候,妙算可没有其它蚁的底气。它非常勉强地冲招呼它那只老巢兵蚁笑了笑,腿脚便不由自主地后撤了两步。能够看出来妙算不愿离猖狂太近,这大概跟小头统治新巢的黑暗时期,它私下常往总督府拜访的那段不光彩的历史有关吧。妙算向猖狂发出的笑跟灿烂没有半点关系,它的面皮上反倒泛着怵怯和怨恨的神情,如此的窘态肯定是小头总督时代的不良历史正在它心里发酵。
“啊——,这个这个,胜败要靠事实来确定。”装逼的兴趣点显然不在妙算的身上,“做什么事都要讲事实,不讲事实就等于弄虚作假。这个这个官僚主义、形式主义是误国误民的,不以事实论事就是形式主义,唯凭主观意志去判断事务则是官僚主义。这个这个,啊——,一说到官僚主义我就想多说两句,它是唯意志论在国家权力上的具体体现嘛!当然,具体到眼前的事情,这个这个,大家能够心平气和地聚在一起谈,哈哈,这就说明我们都是务实的蚁,不这个这个地务实也坐不到这里呀。务实的意思基本重合于实事求是,这个这个既然是实事求是,我就想问新巢希望以什么样的条件换取老巢的撤军。哈哈,你们这个这个都懂得,啊——老巢蚁来一趟新巢不容易,并且我们的蚁数又如此众多,即便回去也总得有个能够安抚蚁心的理由吧!”
“理由很简单,要么回去,要么把性命留在新巢让你们的灵魂飞回去。”带样态度强硬地看着装逼,“新巢绝对找不到让你们继续留下来的理由,因为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欢迎老巢蚁。”
“是吗?哼哼,我真想回去,只是总不能空空行囊地来,再空空行囊地走吧!”猖狂并不在意带样对抗性的言语,“即便是送客,新巢也应该表现出足够的风度,更何况我们还都是亲戚呀!”
带样继续着自己的冲言硬语,说:“要亲戚的命的时候你们不认可新巢、老巢之间的血缘关系,被亲戚要命的时候你们反倒好意思拿出来它当挡箭牌了。”
“我想知道你们从新巢撤军的具体条件?”。不笑的眼神先瞥了一下猖狂,继而又落到了装逼的身上。“至少二位使者的意见应该保持统一吧!”
“你们一个明确说需要白糖,而另一个的话题却还处在含糊其辞的状态之中!”。我的脸上尽现嘲态,继而又补充道:“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答应,可要促成答应就必须把话说明白。”
见谈判进入到最关键的时刻,再加之新巢的主角不笑关注的目光停在装逼的身上,猖狂也开始有自知之明起来,它显然是意识了到自己的次要、辅助角色,自觉后退了半步,以突出装逼的C位身份。
装逼自然很反感猖狂一再抢自己的风头,但在关键时刻它也需要有一个像带样一样专唱“红脸”,负责干脏活、累活和承受挨骂的活的队友,然而在它开始不计较甚至欢迎那只兵蚁继续张扬个性的时候,对方却玩起谦虚退缩到了它的身后。此情此景令装逼非常不悦,可是它毕竟是装逼,碰上再大的挫折、痛苦和为难事也要习惯性地以“大尾巴狼”的方式,不惜代价、宁苦不真地为自己掩饰。装逼绝对不是个有着大无畏的担当精神的蚁,然而,若是不装腔作势地活着就一定会把它推向生不如死的状态。这也就铸就了它宁可打肿脸充胖子,也不愿真真实实地为蚁处事的行为特质。唉!装逼呀装逼,它活的真累,哈哈,也许它的累源就重合于它的快乐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