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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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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的决斗中总得以一方的死作为了结,所以,为了活着我还得再接再厉而向对手施加累进性的打击。我根据自己的状况判断对手既然未进一步地发动攻击,则一定也是它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不然,我根本就不会有刚刚的那个短暂的调整机会。然而,在我忍着身体因撞振而麻木的不适感张开双颚欲发动一次主动攻击之际,竟突然发现我的近身范围是前空无一物的状况。——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只残了颚的兵蚁被我打飞了,不不,这个想法太天真幼稚,我宁可相信是自己被身大体壮的对手给打飞到了无蚁之地。

我下意识地望了一下身后,发现自己明明还趴在己方的阵前,而站在前一排的同胞们也正在举头振颚为我欢呼。再移目向前方、左右进行观察,本方、敌方的尸堆就如同白昼的太阳一样明摆在我目距的视程之内,而我的近身范围里确实已不存在能够动起来的活蚁了,——别说那只身材硕大的兵蚁就是像我一样体型的可以动弹的工蚁都看不到。

这时,我发现左前敌蚁的尸堆上有蚁尸向下滚落,抬头一看方才搞清楚敌蚁的尸堆上面发生的情况。原来,被我钳残了颚的那只兵蚁正拖着它的另一片看样子应该是折断了的颚往己方的尸堆上面爬,而在它上爬的过程中不断有蚁尸被踩落下来。——那家伙要干嘛!在短时间里我的判断力实在搞不明白自觉爬尸堆的那只敌阵兵蚁的意图。它是要爬到高处再纵身跳下自杀吗?这不可能,因为蚂蚁是摔不死的。它是要利用制高点向我发动一次绝命的攻击吗?也不太可能,即便它从高处跳下把自己的身体当作石头砸我又能怎样,我完全有能力躲开它的这种高空“轰炸”。

正在思忖间,我又看到对手已经爬上尸堆的顶层,遂见它六腿朝外抻开身子顺势趴下,之后,便一动也不动了。我从对手耷拉在其身前的那片已经折断,但仍通过未完全断开的皮肉连接着蚁头的残剩的断颚上找到了其爬尸堆的原因。——没有颚的蚁等于失去生命的百分之九十九和战斗力的百分之百,这样的蚁大都无脸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它选择登高等死并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蚁生遭受的这个无以抹平的极致的耻辱。看到这一幕,我的内心倒是滋生出几分崇敬来,并想,趴在蚁尸堆顶端的那只被我打败的可怜的敌蚁的精神一定已经黯然到了极点,此刻保全了颚而死去的蚁也应该是它羡慕的目标吧。

管它呢。我必须放弃怜悯与同情把注意力集中在应付现实的问题上,否则我也会像我的三个对手一样沦落为组成尸堆的一块砌砖。趁着第四个挑战者没有露面前我必须抽闲歇歇,只有恢复了体力才能更好地应对下面的决斗。我趴在地上歇息了一秒钟左右新的对手就出阵了,虽又要临敌可我并无抱怨,毕竟在新的战斗开打之前我争取到了调整自己身体的备战状况的机会。

然而,当我举目观察时一种近乎绝望的情绪立刻就涌上了心头,妈的,又是一只身材硕大的兵蚁向我冲了过来。偶尔打败一只兵蚁对像我这样有战斗力的工蚁来说拼尽全力尚存可能,可是要接连打败兵蚁,这就相当于把偶然转换成必然,凭对自己和自己所属的蚁种的清醒认识——在单打独斗中必然战胜力大颚锐的兵蚁,哈哈,如此的意念即使不是痴心妄想也一定是狂言呓语。看着奔跑过来的强壮的挑战者我的心里很是忐忑。实话实说,若是要两次战胜实力相当的对手我绝对是信心十足的,可是要两次战胜比自己的实力强大上许多倍的对手,——制造这样的壮举,我根本就没有那份底气支撑起自己去作为的雄心。没有底气不是理由,我是一只永远要担负责任的工蚁,所以我必须得无条件地继续战斗。无论自己目前的思想和身体状况如何,除了跟冲过来的对手搏杀我是别无选择。

在等待迎击对手的过程中我很意外地发现它冲杀的速度非常的慢,而它较之前的那只兵蚁更加硕壮的身体则是另一个使我感到意外的方面。它的速度慢等于在为我争取养精蓄锐的时间,并启发我要以此作为攻击其的突破口。而它更加强壮的身体则将我的斗志震慑到了蜷缩的状态,我一时半会儿也真的无法鼓足勇气与之做正面对抗。

打不过也得打,正如不喜欢光明并不妨碍太阳每天照常升起是一个道理。这个时候我已经把自己应战的状态调整的差不多了,而对手却还在冲向我的路上。——真它X的,这是冲吗?这叫路程吗?要知道它和我的距离也就二十个标准蚁身长都不到呀!那个家伙的速度慢到了夸张的程度,像是在表演慢动作,三组蚁步就可以完成一个蚁身长的距离它竟然用了九组蚁步。如此的状况不得不促使我怀疑对手的战斗欲望,我琢磨:它若不是个胆小鬼,就有可能是在用这样的策略掩护其内心真实的意图。胆小鬼和阴险狡诈之徒在行为上的表现往往相似,所以为了防止自己被假象蒙蔽,我确乎不拔地将之定位成了一个阴险狡诈的家伙。

不管对手耍什么把戏,拖延交锋的时间对我来说总不算是坏事。我可以利用这样的空隙继续观察它的神态,以便摸清隐藏于其眼神后面的阴谋。随之,我就高度警惕地趴在原地注视着那个磨磨叽叽的挑战者,说实话,在准备迎战的过程中一种主动对之发起攻击的欲望冲动一直在搅扰着我的情绪,若稍稍放松一下自制力我就很有可能朝对手冲杀过去。

谢天谢地,我控制住了自己逞强的性情而没向那个越走越慢的家伙发动进攻,我已经看出对手的意图,它是要用慢上至少三拍的行进节奏一点一点地消磨我的战斗意志,并且还不断以怪异的面部表情挑衅和引诱我主动进攻。我当然不会上这个狡猾而又可恶的对手的当,虽说有好几次它对我做的怪脸都泛着十足的欠揍样。再瞅对手别扭也得保持住百分之百的警惕,越是在关键时刻就越不能被情绪左右了行为,否则就将承受无法挽回的后果。是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蚂蚁多了也难免要出现几个异类。从滑稽程度上看这家伙倒是跟全知有些相像,我权当它是一个敌蚁版的全知也就胸无愤气了。它在我面前费尽心机地表演无非是指望我被激怒后展开身体对之发动攻击,它再从我的攻击动作里面找出空当而给我以致命一击。我可没那么傻,我懂得以弱攻强就是找死的道理,所以任凭它做出各式侮辱性的动作摆出各种挑衅性的鬼脸,我呢——就是静趴地面不予理睬。在这一刻镇定等于生命,冷静等于生存,像乌龟一样趴着不动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谁叫我的对手是一只兵蚁呢!

那家伙在离我还有两个蚁身距离时突然停止了行进,其实即使不停止行进它的走样也跟不走差不多。对手行为的改变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调整应对策略的信号,也使我本来不太紧张的神经反而变得充分地紧张起来。短时间内我还搞不清楚它又要耍什么花招,但是我非常清楚这么近的距离无论它攻击我还是我攻击它都是转瞬即可完成的事。基于此,我六腿迅速支撑起身体将趴态改为立态,因为这样的备战姿势有利于我及时躲避或抵挡对手的闪击。和我比起来对手倒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趴在我的面前继续挤眉弄眼、怪象频出,瞧它的样子简直跟卖骚的妓蚁别无不同。——去它X的!长得好看才有卖骚的资本,就它那个丑八怪的样子居然也卖起骚来,真气得我怒火中烧。此时我已经开始后缩身子摆出蓄势待发的架势准备向之发动攻击,在这一瞬间我的想法就是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上去,再一颚将它的那张让我讨厌得跟大粪一样的脸钳掉。——它它X的还是兵蚁吗?它在我的面前已经把兵蚁的形象给彻底地毁坏了,从现在起我看不起所有的兵蚁。我认为这家伙不是为战斗而生,它的生命的使命应该是制造丑陋和卖弄滑稽吧。哈哈!

在我的六腿欲蹬地前冲的最后关头理智仿佛一位久经世故的老者,及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并劝说我收住莽撞的缰绳。我想这是来自上天的劝说,因而我必须无条件地遵从。随之我就放弃了身体蓄势待发的状态,思想也重新和清醒站在一起,继而便放松身子,六腿立地继续峙视着那个讨厌的家伙。——不!顺便说一下,从这一刻起我已经不认为对面的那个家伙讨厌了。我之所以这样认为的理由是;首先,它不配让我讨厌,因为所有的兵蚁都已是我蔑视的目标了;其次,它的行为太不正常,属于极端,而怪异一旦发展到极端便是纯粹的可笑。事实也的确如此,我看着对方的表演笑个不停,从现在起它就是我的开心果,任它在表演中浪费体力,与此同时我享受着养精蓄锐的快乐也不错。不能光是“享受”对手制造的乐趣,我得为这份共同的乐趣贡献点儿什么。基于互惠的原则,有时我也和着对手出洋相的节奏来那么两下。当然,必须得承认在与对手共舞的过程中我的思想时刻不歇地在酝酿着阴谋,逮着这个活宝放松警惕出现漏洞的机会冲上去朝它身体的致命部位来那么一颚,然后……。——天那!直到发现对手被笑脸掩饰着的那双巨颚张满朝我猛地钳夹过来,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阴险其实也可以叫做善良。好相对于更好就是恶,同一个逻辑,坏相对于更坏便是善良吗!我必须得承认它对我的算计领先于我对它的算计,所以我笑里藏刀的水平真真正正地落后了它一大截。

对手的颚夹击的目标是我的脑袋,眼下想凭着后退闪开已经来不及了,若是拿颚阻挡,那么其结果必然是被对手连脑袋带颚一起钳住。果真如此的话我身体的首领部分自是难保,进而被扔上尸堆的命运也就不可避免了。直到这时我才肯定自己是确乎不拔地上当了,对手之前的表演全是烟雾,而我居然愚蠢地钻进它制造的这种谜团之中。我的精神在云里雾不得不立刻抖擞起来,目瞪着对手突袭来的狠颚,应对的招数如果使不出来我就只能被它取走了小命。如此的危机局面我在以前也经历过多次,而这一回却最具突然性,但是为了自己的性命我绝不能任之成为盖棺定论的一次。即便躲不开,安坐待毙也不符合我的性格。活,活的有益;死,死的壮烈。在临死之前送给对手一些力所能及的损失性“礼物”,我认为这样做才无愧于自己过往的活着。之前我已经说过靠后退躲闪已来不及,左右躲闪更是不可能,眼下我只能选择向前冲,像这样铤而走险或许还能拼出来一线生机。眨眼即定的决心本能地指挥着我的六腿用足力气向前猛冲。我双颚的颚尖合在一起如同锐利的剑头一般,刺向对手因张开大颚而暴露的嘴。

我用的招数属于典型的自杀式反击。其最好的结果是你死我活,最坏的结果则是跟对手同归于尽。事实上从我的反击做出的时刻开始,对手和我就都不可能再收住前冲的身体了。接下来到底谁能先制住对方就得看谁的速度更快,当然,运气也这一过程中起很大作用,既是如此,那就让上天决定我们各自的命运吧。

然而在我已经把自己定位在准死蚁的状况之际,就感觉自己的颚尖快速钻入到软软的东西之中并且是越插越深。而在同一时间我认为的必然要从两侧钳住我的头部的那双大额,却迟迟没有给我制造出颅崩脑溢的疼痛。虽说我是闭着双眼抱着必死的决心挺颚搠向对方的,但是那种瞬间或更加痛苦的渐渐失去意识的感觉竟未如预想——侵袭我的身体。我的意识清醒并且体无损伤的状况恰恰反向说明对手的状况,哈哈,对手一定是先被我刺中了身体的要害部位,从而它的那双大颚便在受击的瞬间失去了钳合力。在危如累卵的时刻是速度救了我,同样也是同一个因素害了对手,我们的区别就在于我快它慢。上天给予身大之物力量却也并未因此亏待了身小之物,速度便是我们这类小家伙得到的补偿性的天赐。现实的情况也的确是这样,又大又笨的物种我见过不少而又小又笨的物种我是鲜有发现。

阴险的敌方活宝的状况非我所考虑,我必须满足本能而先顾自己。眼下的要事是继续用力朝我的颚尖刺中的对手要害部位深入,只有这样才能将这个滑稽的家伙置于死地而我也能因此转危为安。我狠命地任自己的颚尖继续前插,可是插着插着我就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向前移动,而且先是走、后是跑、再之后就是快跑。我意识到情况很不对劲,对手的个头是大,可我也不可能钻到它的肚子里跑哇。我需要收住腿停下来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在停住了用力做功的六腿之后,我决定从对手的嘴中抽出头来瞪眼看个究竟。可是一个麻烦事立刻就将我困扰住了,我没能立刻就把头和颚从对手的嘴里抽出来。

我的头肯定不是被它的嘴咬住了,因为蚁嘴没有像颚一样的钳夹能力。我相信一定是刚才又快又猛的用力,使我连颚带头一起都钻入到对手口腔的深处。对于蚁来说嘴是一个像哺乳动物的心脏一样的身体器官,这一躯位一旦受到击刺就是致命的,所以我判断我的滑稽对手应该是被我的颚给刺死了。

虽说我已经从自己的判断中树立了自信,然而我还得要面对现实,尽快把我的头颚从它的口腔里面抽出来才能彻底的实现自救。对手已经死去,这就是说它的身体不再能动弹,而我也的确没再感觉到它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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