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就不要在我的面前装阳刚。”小头的火气再次被全知激起来,“哼!难道在这一刻之前你们看到的小头是阴柔的吗?难道小头在以往的行动中展示出来的勇敢比谁弱吗?难道在我们的行动组中拖后腿的次数最多的蚁是小头吗?难道——”
“哈哈!即便你这个小脑袋能举出一百个‘难道’可又能如何呀!你对自己性别的精神认同跟我们不一样就是隔阂,而有了这个隔阂我们就很难不另眼看待你。”全知打断了小头,继续说:“凡是分为雌雄的动物其每个个体身体的基础部分都是雌的,至少目前我还没有发现或是听说过有意外的情况。毕竟多细胞生物都是由单细胞生物进化来的,而单细胞生物的最根本特征恰恰是自己繁殖自己。——小脑袋,你和你的伙伴、同类,以及这个世界上你的眼睛能够看到的所有你认为是活着的东西大概都是多细胞生物,即便有例外也太过初级并且离我们所能体验到的范围又很遥远。我们的生命体都是由多种相互间作用互补的物质组成的系统,而非纯粹的单质、独体。这样的系统之所以要把自我繁殖的功能否定掉,我认为是为了升级和优化存在的质量,说到底还是为了更好地活着。让生命更好地活着的生理前提是两性生殖——噢!瞧,带样跟小勇干活干的多卖力呀!它们俩正拖着一个和它们的身体差不多一样大的半圆形的籽壳向鸟巢的方向跑。籽壳里盛满了树胶,干的非常棒啊!唉,可怜那两只傻鸟却仍在睡觉,根本没发现自己面临的危险正在一点一点地积累……”。
全知中断自己的正叙而插说的事情都是现实中正在发生的。的确,借着东边那轮巨大而通红的出日柔和的晨光的照射,我和带样出发之后不久就在鸟巢所在的主心干与树的主干交汇的部位发现了一个树胶的冒泉。更巧合的是在冒出的一大片树胶的表层还沾着半个草籽壳,于是我俩就把这个草籽壳当作容器并用之挖舀粘稠的树油而往鸟巢入口的方位搬运。而当我俩把第一草籽壳的树油涂到鸟巢入口左侧的那根立木上的一片小小的局部时候,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要让脸上表现出沮丧的神情。因为鸟巢入口的那六七根交错扭缠的细木棍组成的鸟巢进出口内壁的表面积最起码也得顶三百只蚂蚁体表的面积,就凭比一只蚁的身体还略小一点的草籽壳的容积,要把那六七根细树枝靠鸟巢出口部分的表面都涂满树油,这样的工程其“施工”的艰辛程度不用细想便可知道。如此的情况,凭我和带样两只蚁的力量干——要干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还好,干这样的活儿的是两只在勤劳和体能方面都出类拔萃的蚁,在它们的思想之中没有“退缩求稳”和“半途而废”这样的概念,有的尽是“勇往直前”和“坚忍不拔”的意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