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朋友少一仇家何乐而不为,乔蔓心情轻松打了水哼着歌儿回营帐
忽然看见孟敢在舞枪,他不断舞动着,挺拔的身姿,像松木一样,一张一弛都是美感。他手中长枪在日光下闪烁着凛冽寒光,枪尖如灵动的蛇信。乔蔓忽然想起校尉营帐里的那把长枪,寒光凛冽,十分夺目。孟敢全身都浸满了汗,脸庞看起来更加坚毅,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前方,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与手中的长枪。
“你起的好早啊”孟敢听到乔蔓的声音停下来,他疑惑的看看天上的太阳“早?这都快过了辰时了”
乔蔓想到每天起床时身边都空空的,问道“你是怎么每天都起那么早的?”
“以前养成的早起的习惯,没办法”孟敢把枪依靠在树下,从乔蔓桶里拘了把水喝,正好休息一下
“以前?”乔蔓很少听孟敢提到以前的事情,来了营里这么长时间,整个营里所有人过去的一些私事,她都或多或少听说过,伍里那三个的情况她更是十分熟悉,唯独孟敢她真的一无所知。
不过,她自己不也是吗?从不提过去。
乔蔓看孟敢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便指着他的枪转而道“你的枪耍的真好,能教教我吗?”
乔蔓虽然只精通射箭,却不代表她只喜欢射箭,她所有的她不太懂的东西都喜欢试一试。
孟敢拿过枪来,用他修长的手摩挲枪杆,“枪杆最好用有韧性的木头来做,像这样”他做了一个动作演示,“作战时,你可以依靠这股弹性,能卸去敌人的力道,还能借力反击
接着,他的手沿着枪杆缓缓滑向枪身,“这枪身挺直,没有丝毫弯曲,重心分布恰到好处,舞动起来才能收发自如,指哪打哪,无论是直刺还是横扫,都能迅速发力。” 孟敢一边说,一边在空中比划着几个简单却有力的动作。
最后,他握住枪尖,“枪尖可是整杆枪的要害,战场上,生死一瞬,锋利的枪尖能瞬间撕开敌人的防线,给予致命一击。刺击的时候,要稳、准、狠,瞄准敌人的要害,借助全身的力量推送出去。” 孟敢目光坚定,眼中闪烁着对长枪的热爱与专注
乔蔓眼里闪出了渴望,“能教我两招吗?”
孟敢拿起枪,又舞了起来,不过这次他有意放满了速度,足够乔蔓看清楚每一步。
“你试试”
“好!”
乔蔓结果长枪,只舞两下就晕了“哎哎,你刚才是这么过来的,还是这么过来的?”
“别着急,先从最基础的动作练起。你看,出枪的时候,脚步要站稳,下盘扎实了,手上的力气才能使出来。”说着,他后退一步,重新拿起自己的长枪,再次演示了一遍出枪的动作,一边做一边讲解:“出枪时,前脚向前踏出,膝盖微微弯曲,后脚稳稳蹬地,同时转腰送肩,将全身的力量汇聚到手臂,再通过枪杆传递到枪尖。”
乔蔓聚精会神地看着孟敢的示范,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她深吸一口气,学着孟敢的样子,重新摆好姿势,缓缓出枪。这一次,她感觉自己的动作比刚才顺畅了一些,可还是不够利落。“这样对吗?”乔蔓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孟敢点了点头,鼓励道:“对,就是这样,不过力度还不够,再来几次,熟练了就好了。”
乔蔓把枪还给孟敢道“等改天我再学吧,我一会儿还得回营帐里呢,还有好多事儿没做呢。”
“你又鼓弄你那不知道是啥玩儿的去啦?”
乔蔓眼神躲闪“嗯,我想看看到底能弄出什么来”
没等孟敢接话,乔蔓又立即说“你能再给我舞一边刚才我来的时候你舞的那个吗?”
他接过枪又舞起来,这次他舞得兴起,枪影重重,只见一片银光闪烁,密不透风,让人眼花缭乱,几乎看不清枪的轨迹。那杆枪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或刺、或挑、或扫、或拦,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有力,将长枪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乔蔓不住鼓掌“你舞的太好了,仿佛…”乔蔓微微顿住,眼中闪烁着光芒,努力组织着语言,“仿佛这枪就是为你而准备的,你天生就是来使枪的!”
孟敢哈哈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眼睛弯成月牙,脸上洋溢着少年人独有的朝气,“好了,别夸我了,回去弄你那个不知道啥玩意的去吧”
别了孟敢,乔蔓回到营帐,帐里没有几个人,乔蔓把他们伍的床铺都铺整了一遍,看见陈阿迷宝贝的那个小铁匕首掉在了夹缝里,乔蔓给他捡了起来。这个时候洛子易进来了,看见乔蔓在忙里忙外,夸赞道“四哥,整个伍里就你最整净!怪不得赵老二说你以后回村一定有好多姑娘大婶喜欢你”
“看起来四哥你身上就香香的”
乔蔓讪笑着打着哈哈
“对了,四哥,你看见老阿迷了吗?找他一上午了都没找见”
“应该是去哪儿溜达去了吧,反正也丢不了他”乔蔓又问“你找他干啥?”
“也不干啥,本来就是他把我的盾给拿错了,后来一直没找着他,我就想要找着他了哈哈”
忽然洛子易看见陈阿迷床上有一封信,拿过来说“这是老阿迷的信吧?怎么我都不知道呢?他什么时候收到过信?”
乔蔓也不知道,她摇摇头,“整个伍里就赵二哥和孟敢认识字,除非找他俩读,咱们不如问问他俩知不知情”
“行,我刚来的时候看见了赵二哥,我去找赵二哥,你去找三哥”
“好”
二人问完之后全都是摇摇头,这个时候孟敢和赵有得也来了,“咋了?发生啥事了?”
“也没啥事,就是我今天找了老阿迷一上午也没找见他,在他的床上发现了一封信,我寻思着老阿迷也没说过他有信呀吗,就去问问你俩,看来你俩也不知道”
“那老阿迷现在呢?”
“不知道”
赵有得先道“我去找找他”
剩下三人在帐内对着那封信面面相觑,洛子易看看乔蔓,看看孟敢,道“要不…咱们把它打开看看?”
“这不太好吧?”
“现在找不到老阿迷,说不准这信里就有答案”
孟敢抱着胳膊丝滑的转过身,笃定道“老阿迷不会找不着的”
“敢哥”洛子易央求道,这些人里面只有孟敢认字“老阿迷肯定是因为这封信所以才走的,只有打开这封信,我们才知道结症所在,才能帮老阿迷啊”
孟敢被说动了,重重叹了口气,“行吧,那就看一眼,看完得好好收着,等老阿迷回来,得原封不动还给他。”
洛子易得到应允,迫不及待地伸手拿起信,递给孟敢,孟敢迅速扫过上面的文字。
“上面写了什么?”洛子易和乔蔓同时问
“这是他儿子寄来的”孟敢把信放在桌子上
老阿迷竟然还有儿子?乔蔓和洛子易都很震惊,从来没提老阿迷说过呀
“不过,是他儿子寄来要的要钱的,他儿子把钱都败光了,不够用了便朝老阿迷要,信里逼得很紧,说话也不怎么好听”孟敢道“老阿迷应该也是因为这个所以不告诉咱们”
“真是畜牲!”洛子易挥舞拳头,“他儿子少说也得有三十了吧,这么大岁数了,不务正业,还这般逼迫自己的爹!”
“怪不得老阿迷藏着掖着,这种家丑,他肯定不想让咱们知道。”乔蔓轻叹了口气
“唉”
“月末考核得了优秀,可以得一百钱”
“老阿迷得了这钱,也是会给他儿子寄过去的”孟敢道“现在老阿迷应该是去给他儿子寄钱了”
大家都沉默了“有这么个儿子,老阿迷真是遭罪”
陈阿迷那样神神叨叨的一个人,也有看不透的事情,为了儿女事,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受罪。
关于阿迷这件事乔蔓他们都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只是对待老阿迷更加好了。晚上的时候,路军士宣布后日校尉将要带着营内一千多人到丹阳招兵。
这消息瞬间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千层浪。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士兵们交头接耳,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期待。“真的吗?我还从未去过丹阳呢,听说那儿繁华得很!”
“是这样的,丹阳可漂亮了,那儿的姑娘也好看!”
“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有人问
“这次是去招兵,又不是打仗,还带了这么多人,肯定顺顺利利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话语里满是对未知旅程的憧憬。
“那丹阳究竟是什么地方啊?”一个年轻的士兵满脸好奇,扯着身旁的老兵问道。老兵得意地挺了挺胸膛,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丹阳可是校尉舅舅和堂兄的地盘。他们在那儿威望极高,势力庞大,咱们去了,那可不就跟回了自家地盘一样!能有啥危险?” 周围的士兵们纷纷点头,脸上的担忧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信心。
“等咱们招到人,实力就更大了!”
“是啊!是啊!”
“这次还能出去长长见识,总是在营里呆着我这骨头都散了”
“切,瞧你说的,明天路军士多让你拉练两圈你就不这样说了”
乔蔓也被这种氛围感染,高兴起来,问道“从这里到丹阳远吗?”
“远”赵有得说“我记得有一次我走了一个月”
“真好,我还没去过那么远的地儿呢”
“以后有的是机会,你还有小五,你们都还年轻呢”
孟敢不乐意了,故意道“哎哎哎,我年纪也不大啊”
“啊,是,还有三儿”赵有得笑道。孟敢总是给人踏实感,让人忘了他还很年轻。
赵有得掰下一只兔腿给洛子易——这是他出营找陈阿迷的时候顺便捉的,“你们也是有口福,这野兔平时贼的很,今天倒让我赶上了,给咱们加个餐”
洛子易吃的到处都是油,嗦嗦手指头,叹道“真是好香!”
“嫂子写信的时候都四个多月啦,送到这得快六个月了,等咱们一去一回来说不定就生啦!”
“是呀,等回来二哥就当爹啦”
“等回家的时候,我们跟你一起回去,看看嫂子,看看你爹娘,看看小侄子”
“好!”赵有得答应
大家都欢呼说好
“对了,你们等回家之后打算去干什么?”乔蔓问道
“身处乱世,能有几分田,老老实实耕一辈子田,和父母妻儿安安稳稳的过活就挺好”赵有得道
“我还不知道呢”洛子易畅享道“开个肉铺?天天吃肉哈哈”
“我就在军营里,就当养老啦!”陈阿迷说
乔蔓放出豪言“如果可以的话,我给你养老!”
陈阿迷也很高兴,听了这话眼里似乎还有晶莹,他大笑道“好,有你这句话,就行!”
“孟敢你呢?”乔蔓看向他
“没想过”
大家只当孟敢和洛子易一样没想过未来该怎么过,只有乔蔓觉得,他是从来没想过离开军营该怎么活。
孟敢斜倚在地上,一条胳膊随意地支起 ,姿态闲散又随意。他微微眯起眼,目光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又好似藏着探究,落在乔蔓身上,轻声开口:“那你呢?”
“我…”乔蔓被他这一眼看的有些紧张,她垂下眼眸,道“我当然是回家,找我爹娘去了”
乔蔓是真的想家了,她来到这个世界整整三个月了。刚开始她几乎委屈的想哭,没有认识的人,处处受人排挤,还有对于当时的她非人的训练,后来她认识了这群家人般的战友,她倒是有点舍不得这里了,这现在经孟敢一说,她又开始想家了。
她有点想哭,她垂着睫毛,尽量不让情绪外露。
乔蔓立刻站起来,“我困了,要去睡觉了”
乔蔓躺在床上,闷闷的看着房顶,一只胳膊搭在额头上,她想空调,薯片,大床,她想舒适的生活,更重的要的是她还有亲人朋友,他们一定想死她了!
乔蔓听得门口有响动簌簌的响动声,没一会儿就看见孟敢脱了外衣和鞋子上床来,他又扬着他那让人不好责怪他的笑脸,他把脸贴过来,一双大眼睛扑数扑数的看着她的眼睛“怎么了?”
乔蔓把他的脸推开,“没事儿”
“瞎说”孟敢往后一靠也躺下来,双手垫在脑后“你不想说便不说吧”
“不过,我总觉得你很…”孟敢苦思冥想
“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