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油炮,看着娇贵,实则能炸穿三艘楼船。”
乔蔓拍开他的手,却没错过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赞许。忽问:“那掳来的女子,你如何处置?”
甘宁灌了口酒,喉结滚动:“给够赎金就放,哭闹的……”他忽然凑近她耳畔,压低声音,“就丢去喂江里的王八——不过现在嘛……”
曾几何时,他和兄弟们驾着锦帆船横冲直撞,望见岸上女子就扯着嗓子起哄:“瞧,那儿有个娘们!”看见长的好看的就掳掠上来。哪怕后来他从贼变官,见到女子称呼变成了“女郎”但心底的看轻与鄙夷也是没变的。
直到他认识了乔蔓,从现在开始他才真的有些从心底改变对女子的态度。
乔蔓见他突然沉默,挑眉正要开口,却被甘宁抢了先。他猛地站直身子:“老子现在明白了,有些女人……不能动!”
“你有这个觉悟,还不错”乔蔓由衷赞道,低眉看到甘宁腰侧的铃铛,问道“你为什么总是带着铃铛?”
“老子乐意!你管?”
乔蔓挑挑肩“还是个爱臭美的贼”
乔蔓忽然听到一旁谈话“周家公子……扣留……寿春”
乔蔓忙走过去听他们聊,原来袁术一纸书信,便将“身在丹阳”的周瑜直接召还,周瑜今日刚到了寿春。
这是变相的软禁
既然公瑾也来了,乔蔓心里多了份稳定,正打算过两日周瑜在袁术身边的风头过了,再去探望他一番。
相必他看到自己,会惊讶吧,乔蔓苦笑一下,谁知道他们二人又在这样的情形下重见了呢。
然而第二日清晨,乔蔓却得知了甘宁马上就要启程的消息,她脑中灵光乍现,随即乔府后院传来阵阵惊呼。乔蔓披头散发,跌跌撞撞地扑进桥蕤书房,脸上还抹着锅底灰:“父亲!女儿昨夜梦见神人托梦,说南阳有一处灵泉,饮之可延年益寿、庇佑乔家!若女儿不去求取,乔家恐有灾祸!”她扑通一声跪下,偷偷掐了把大腿,眼眶瞬间泛红,“女儿愿为乔家前去,哪怕千难万险……”
桥蕤惊得从太师椅上站起,胡须都跟着颤抖:“胡闹!南阳如今兵荒马乱,你一介女流……”
“父亲!”乔蔓打断他的话,“女儿打听到,甘宁将军不日便要回襄阳复命正好途径南阳。他武艺高强、熟悉水路,有他护送,女儿定能平安归来!”她见父亲面露犹豫,又添了把火,“况且神人还说,唯有女儿能取到灵泉,这是上天的旨意啊!”
“子柔,你当为父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昨日阿父就看到了,你一见完宾客就直奔甘宁而去,你与那甘宁言谈举止亲昵,今日还要做这般…”桥蕤看着乔蔓这打扮…无不心痛道“装神弄鬼的也要随他走”
完蛋了,阿父误会了,怎么办?
请苍天,辩忠奸啊呜呜呜
"不是的!"乔蔓急得声音都变了调,"阿父,女儿对天发誓,与甘宁绝无私情!"
乔蔓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发誓道“神人托梦虽是说辞,但守护乔家的心,绝无半分虚假!”
桥蕤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搀扶,宽大的衣袖扫落了案头的竹简。他粗糙的手掌托着女儿的胳膊,触到她冰凉的肌肤时,心口猛地揪紧:"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语气里满是疼惜。
乔蔓却固执地跪在原地,攥住父亲的衣摆不肯起身:"南阳...我确实有不得不去的理由。袁术早非明主,骄奢淫逸、倒行逆施,迟早有一天会自食恶果。父亲若与他绑在同一条船上,桥家满门将万劫不复!"她声音渐渐放软,带着几分恳求,"还请父亲信我。"
桥蕤踉跄着后退半步,玄色广袖扫落案上竹简。"你…你净知道些什么?"浑浊的老眼瞪得通红,仿佛要将女儿看穿。
乔蔓挺直脊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阿父可还记得孙策孙伯符?你当他是如何从袁术那处得来那些兵马的?便是拿袁术垂涎已经的传国玉玺换的"她压低声音,字字如刀,"那方玉玺本是天命象征,如今却在袁术手中日夜把玩。"见父亲神色骤变,她继续逼近,"近日他大肆征调民夫、广纳姬妾,连祭祀天地的黄琮都已备好——这哪里是臣子所为?况还令立帝号,妄称仲氏!必将被群起而攻之!"
“这些,你都是如何知晓的,这些都是你想的?”
“我……”乔蔓咬了咬嘴唇,再拜了拜“这些女儿都不能说,但还请父亲相信女儿!”
“你是我女儿,我有哪个不信你的”随即又叹道“那玉玺本是孙文台打捞上来的,如今出现在明公手里,想来也是那孙伯符给他的。只是这孙伯符小小年纪竟然有拿玉玺换兵马的魄力,我当初果真没有看错他”
“父亲,南阳…”
“只是怕这一路上凶险。”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太师椅的雕花扶手,目光扫过乔蔓发间歪斜的珠翠,“再者,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跟着男子远行……”
乔蔓咬了咬唇,正要开口辩驳,却见父亲抬手止住她的话。桥蕤把乔蔓的头发挽起来,露出勾勒的男子束发样式:“扮成我的侍从跟着甘宁走。对外只说乔家新收的护卫,唤作‘乔曼’。”他指尖点在绢上利落的短打装束,“束胸、裹足、压低嗓音,这些你之前学过,应当不难。”
乔蔓眼睛一亮,却见父亲又取出枚刻着“乔”字的青铜腰牌,背面密密麻麻刻满暗纹:“桥家在荆州也有人脉,若遇危险就拿这个示人。”桥蕤忽然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茧传来,“记住,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