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寒枝坐好,脱去上衣露出宽厚的肩背。沈寒枝盯着眼前这片紧实的肌肉,忽有些耳热,思绪飘忽了片刻方才回神,小心地拆开裹帘查看伤口长势。
“幸好没有疡溃。”沈寒枝把金疮药一点点涂抹在皮肤上,嘟哝说,“傅声闻啊,想不到你身体还挺好的。”
傅声闻打趣道:“我身体好不好,你怎么知道?”
沈寒枝涂药涂得仔细,说起话来便有些心不在焉,浑然未觉自己刚才的话像是在暗示什么。眼下听得傅声闻这一句,她便意识到自己所言不妥,辩解道:“天气越来越热,你又爱乱跑,即便如此,你这伤口仍然恢复得好好的……”
傅声闻拉长音的“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承蒙赞誉,不胜感激。”
沈寒枝耳后又热几许,不再说什么,只当没听到他的话。
药膏含有妖力,效果立现,鞭伤很快消肿止痛。傅声闻觉得背后的清凉感很是熟悉,细一琢磨便想起之前在湢杅轩,那只犀牛妖给自己上药时亦有同感,遂问沈寒枝:“此药,似乎与前几日用的不同。”
“是,此金疮药乃莫策所制,先前你也用过。”
傅声闻迅速回过身同她相对并连连发问:“那个藤妖?你见过他了?几时见的?你为何这几日先去见了他而不来见我?我可是受了伤啊!”
“你这话可大有吃味之嫌。”沈寒枝撩起眼角看他一眼,反问道,“我不先去见他,哪来这么好的药给你治伤?”
“……”
傅声闻哑口无言。沈寒枝又道:“今夜别再乱跑了,仔细养着,明日伤口便会痊愈,而且不会留下疤痕,不必担心。”
傅声闻还想再辩驳两句,可又怕说多错多,最终有气无力地哼了哼。
沈寒枝收拾好杂物,吹熄烛火后返回榻边:“我今晚不走了。”
傅声闻立时来了精神,笑逐颜开地从茅榻上翻身坐起,却被沈寒枝单手压住肩膀而趴回了榻上。
伤口快速结痂愈合,痒得傅声闻难以入睡,总想伸手抓挠后背。沈寒枝坐在地上倚靠榻边,阖眼听着那窸窣动静,同样睡不踏实,几次提醒他:“别挠。挠破了,药白上了。”
傅声闻却像故意唱反调,趁她不注意悄悄伸出手指探向伤口……
“啪!”
沈寒枝猛地拍掉傅声闻的手,浅瞪他一眼,然后忍着困意起身捡了一些篾子,飞快地编出了一把小扇,朝傅声闻的后背徐徐扇风。
丝丝凉风确能缓解痒意,可皮外伤易治,内心的烦躁却难纾解。傅声闻忍不住叹了叹气,唤了一声沈寒枝的名字。
“还不舒服?”沈寒枝有些担心,药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是。”傅声闻解释,“我刚才听僮仆聊起募兵之事,有些感慨,想同你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