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失手的时候啊哈哈哈。”
殷苍川另一手握着拳,手里细小的芯片被攥的滚热。他垂着的头缓缓抬起,以殷冰海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嘴角一抹阴冷森寒的诡异笑容,那双眼在黑夜下亮的惊心动魄,眼瞳里翻涌的兴奋让他背后寒毛一瞬间炸起。
明明是俯视受伤极重的哥哥,殷冰海却从脚底板升上一股寒气。鲜血从殷苍川嘴角流下,他露出一点白牙,嗓音都因为过度兴奋而嘶哑颤抖,性感到了极点,“二弟。”一字一句,像撕咬他的骨骼肌肉发出来的声音。
迫不及待的,游刃有余的,好整以暇的,像早已锁定了猎物还要装模作样的野兽。
J居然是院长的义子景末,他还行刺陛下屠杀皇家卫兵引发暴乱,现在又把固若金汤的监狱敲开一道口子叛逃,三个消息炸雷一样顿时充塞了星网,与他有关的词条一经检测立刻封锁,却还是禁不住网民们源源不断的冲击和搜索。
11点53分,吃瓜的,阴谋论的,看热闹的,趁机捞钱变现的,谁都舍不得睡。
被禁锢在家半个月的多伦特让侍从给自己端上来一碟小点,双手捧着光屏不住滑动,眼睛瞪的像铜铃。他的侍从在今天晚上听到了不下20遍“我怎么错过了?”“太精彩了!”
殷苍川在躺进修复舱的前一秒还兄友弟恭地攥着殷冰海的袖口,鲜血弄脏了弟弟的手腕,像他亲手给他戴上的一圈红绳。察觉不妙又不知缘由的二皇子只能强撑着,随着修复舱的闭合,转头就回了自己的宫殿,兄长最后的口型“你跑不掉了”吓得他失手打了两个昂贵的茶杯。
帮家里叔伯抓捕逃窜实验体的闻焰刚将一只吱哇叫唤的实验体关进特制笼子,抽空打开通讯器,发出的几条消息却犹如石沉大海,菲尔普斯灰暗的头像像一块沉默的墓碑。
建筑工人争分夺秒地吸取泄露蓝液,重建造物界,有条不紊的机器人穿行于碎石街道之间,一个一动不动的怪异身影任谁喊也喊不走。工人借着星光看到了那人一头柔软的铂金色头发,和一双深沉如湖水的碧绿眼睛,再一眨眼,那道身影就彻底消失。
皇宫外固执等待却被拒而不见的周野宁,只要闭上眼睛就看到那个自己以为早已遗忘的人影,他疲态尽显,口中喃喃道:“……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小末。”
五年后,花亚星,南方偏僻村镇。
“喂,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的墓园里有鬼!”两个农夫在小道上嚼耳朵。
“这有什么好怕的,墓园里没有鬼,难道有……什么!你是不是喝多了?”农夫反应过来吓一跳。
“我没有!”另一人急着解释,“真的!这块地分到我手里没捂热乎呢,晚上我就守着,看谁敢来偷菜!半夜我去厕所,路过墓园就看到里面有鬼影,还在晃!鬼火忽闪忽闪的!”
“怪瘆人的嘞,你晚上别去了,监控昨天都修好了。”
“啊!不早说。”
“社区通知了,你没看通讯吧,活该!”
光体尽心尽力,似乎要把地心一个冬天闷出的潮气都蒸腾出来。一栋灰扑扑的小楼中,只有一扇窗户里的窗帘还紧闭着。
“唔。”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房间的主人看了一眼通讯器,这一觉睡了32个小时。在低矮的洗手池前洗漱,毛巾擦完脸之后挂好,从镜子里看到一个清秀但绝对说不上好看的青年。
早晚天凉,居民们长袖未脱。房间的主人穿着宽大漏风的背心,一条黑色短裤,踩着拖鞋出了门。
“吵死了。”他小声嘀咕,邻居敲水管的声音格外清晰,大嗓门的农夫又讲了别的笑话,嚷嚷着要去小酒馆喝一杯。
青年刚从楼里走出来,院外的大门处,一个等待许久的女孩子眼前一亮,冲青年跳起来挥了挥手,“鹦鹉,我在这!早……中午好!”
青年心道不妙拔腿就跑,不高的围墙上探出来几个脑袋,“要跑哪儿去,小子?”
一张张嬉皮笑脸肤色各异但有着共同友好的人从围墙上翻下,将鹦鹉团团围住。
“服了你们,踩着点儿逮我,偷窥跟踪我。”
“哪有?”女生大声反驳,很是不满。
“今天去哪?”青年抓抓后脑勺,倦怠地问。
“今天没有工作,你一个人把我们一个月的事都做了。今天镇上一家酒吧开业酬宾,咱们去玩玩吧!”
“余雀,你知道我不喜欢扎堆。”青年无奈地推脱,谁知女生根本不吃那一套。
“知道知道,不喜欢扎堆。”余雀阴阳怪气,调笑,“不知道谁一进孤儿院就变成全场焦点和孩子王,那些小孩子没你陪着都不愿意好好吃饭。”
“哪有……”
“好了好了,每次都让你独自搬物资,我们都过意不去。”一个黑皮肤的男生插进话题,熟稔地把胳膊搭在鹦鹉和余雀肩上。
“这有啥的。”鹦鹉打了个哈欠,“我没什么本事,就是力气大,多做些应该的。”
“好善良的鹦鹉哦。”余雀软磨硬泡,“那你再发发善心,就和我们一起去嘛去嘛。”
“行吧,那我换身衣服就走吧。”殷毋拗不过围上来的一圈人,妥协了。
“等等,我们还有小礼物给你,为了堵你,我把东西暂时放在围墙外面了。天呐,我忘了,别被人捡走了!等会!”嘻嘻哈哈的青年们又翻墙出去,抱着几个箱子走向鹦鹉的住所。
“政府补贴你们全拿来换吃的了?”殷毋有些不赞同。
“志愿者里面就你出力最多,这是大家的心意,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我们肯定留够自己的口粮啊,而且,你饭量大又不是什么秘密,多吃才能多做活。”余雀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