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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他再不走朕一个儿子都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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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晨雾未散时,厉北离已在宫门外候朝。他摩挲着腰间新换的玉带钩——这是昨日张陆让派人送来的,钩背上刻着"持重"二字。

"厉将军来得早啊。"

文之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刻意装出的热络。厉北离转身时,看见这位太子谋士眼下挂着两片青黑。看来昨夜没睡好。

"文先生。"厉北离拱手,故意让玉带钩在晨光下晃了晃,"太子殿下安好?"

文之卿的目光在那玉钩上一滞,随即笑道:"殿下近日研读兵书,还说要向将军请教西域战事呢。"

厉北离明白,这是在试探。他正要回应,宫门突然大开。太监尖细的嗓音刺破晨雾:"百官入朝——"

金殿上,皇帝看起来比往日疲惫。厉北离站在武官队列中,余光瞥见王庭治正在擦汗,官服后背湿了一片。

"有事启奏——"

许怀策缓步出列:"臣弹劾兵部侍郎王庭治私贩军械,勾结外族。"

殿中一片哗然。王庭治扑通跪下:"陛下明鉴!臣冤枉啊!"

皇帝叹了口气:"证据?"

谷禾捧着一摞账册上前:"经查,去岁兵部五千套兵甲不翼而飞,而西域第三部族今年恰好多了批与我军制式相同的装备。"

"这...这怎能证明是下官所为?"王庭治声音发颤。

"那这个呢?"许怀策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王大人的侄子昨日在悦来客栈,用此物与西域细作接头。"

厉北离眯起眼——正是乔明玉给他的那块刻着"文"字的玉佩。但此刻,玉上那个"文"字竟被巧妙地磨成了"王"字。

最狠辣的招数往往采用最朴素的手段——栽赃。但是还是高明的栽赃。

王庭治面如死灰地看向太子,文之卿却垂首不语。厉北离忽然明白了许怀策的棋路——既要除掉王庭治,又不直接牵扯太子。

"王爱卿。"皇帝的声音突然温和得可怕,"你可有话说?"

"臣...臣..."王庭治突然指向文之卿。

“够了!”帝王突然发怒,“退朝!王庭治给朕留下!”

众人退散,厉北离故意落在最后。他看见文之卿匆匆追上许怀策,两人在廊柱后低声交谈。正想靠近些,肩膀却被人按住。

"别凑热闹。"冷千秋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手指在他肩上重重一捏:"张大人要见你。"

张府的书房里弥漫着艾草味。张陆让正在批阅奏章,见他们进来,指了指案几上的密函。

"王庭治招了?"

"招了,拔了他三片指甲、打断两条腿才招的。"冷千秋淡淡地说,"说是文之卿指使,但拿不出证据。"

厉北离展开密函,上面详细记录了那批军械的去向——五千套兵甲分三批运往西域,接头的正是那个伪装成马商的部族亲卫。

"文之卿哪来这么大能量?"厉北离皱眉。

"因为他背后还有人。"张陆让蘸着茶水在案几上写了个"谢"字,又迅速抹去。

谢家?厉北离心头一震。“谢珩不是早就...”

"树倒根不死。"张陆让咳嗽两声,"谢珩虽死,他那些门生故旧还在六部盘踞。"

冷千秋突然道:"今早那玉佩被动过手脚。"

"我知道,是许怀策做的?"

冷千秋摇头,"是乔明玉。他昨夜潜入天督府证物房,把'文'改成了'王'。"

"这家伙是有点脑子的。"张陆让突然道,"若今日直接牵扯太子,陛下必会保自己儿子。到时候不但治不了王庭治,反而会打草惊蛇。"

厉北离忽然觉得后背发凉。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比他想象的复杂十倍。

"那接下来..."

"哈…接下来……"张陆让轻笑着合上奏章,"看天意吧。"

没过两个时辰,果然沈明堂下旨——王庭治已认罪伏诛,革职查办,无需再查。

厉北离回到羽林卫衙门时,韩追正在训斥几个新兵。见他来了,连忙凑上来低语:"将军,乔明玉在后院等您。"

后院的梧桐树下,乔明玉正在逗弄一只通体雪白的隼。见厉北离来了,他轻轻一扬手,隼儿振翅飞向云端。

"将军今日在朝上表现不错。"少年笑吟吟道,"能沉得住气了。"

厉北离按住剑柄:"你改了玉佩?"

"学生只是在帮将军铺路。"乔明玉从袖中取出个锦囊,"王庭治只是小卒,他背后那位才是大鱼。"

锦囊里是半页烧焦的信笺,上面依稀可见"谢公钧鉴"四字。

"他们想做什么?"

"三日后,有批'药材'要从河西走廊运来。"乔明玉眨眨眼,"押运的是谢珩当年的亲兵,现在在太子府当差。"

"你想让我截货?"

"不。"乔明玉突然贴近,"我要将军亲自去见陛下。"

厉北离一怔:"现在?"

"现在。"少年退后两步,笑容灿烂,"因为谢家那位'故人',此刻正在尚书省值房。"

厉北离出门后正襟危步,韩追默默从侧边跟了上来,“查一下谢家余党,尤其有个叫谢泾的。还有,派几个人去西域,时刻注意老爹和大哥那边的情况。”

“是。”韩追刚要转身走,就又被喊住。

“还有,盯紧乔明玉。”

“是。”

紫宸殿里,皇帝正在批阅奏折。见厉北离求见,他头也不抬:"厉卿何事?"

"臣请旨查抄河西进京的一批药材。"

皇帝朱笔一顿:"理由?"

"经查,这批货实为西域毒草,收货人是..."厉北离深吸一口气,"吏部侍郎谢泾。"

朱笔在宣纸上洇开一团血红。皇帝缓缓抬头:"消息从哪来的?"

厉北离单膝跪地:"臣已派人核实,押运者确是谢珩旧部。"

沉默良久,皇帝突然将一份密报扔到他面前:"看看这个。"

羊皮纸上赫然是厉北洹的笔迹——西域第三部族集结兵力,疑似得到中原军械。

"你大哥今早送来的。"皇帝疲惫地揉着眉心,"朕可以准你查抄,但必须暗中进行。"

"臣明白。"

"还有。"皇帝突然加重语气,"别碰谢泾。"

厉北离猛地抬头:"陛下?"

"留着他。"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用。”

当夜,厉北离带着羽林卫精锐埋伏在城西货栈。子时刚过,十余辆马车悄然而至。

"行动!"

火把瞬间点亮夜空。押运的汉子刚要拔刀,就被韩追一箭射中手腕。厉北离掀开苫布,露出下面整齐码放的铁箱。

"将军!"韩追撬开一箱,"全是军弩零件!"

厉北离捡起个弩机,在火光下仔细端详——机括上刻着小小的"兵"字,正是王庭治经手的那批。

"收网吧。"他轻声道。

突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取他咽喉!厉北离偏头避过,箭矢深深钉入身后木箱。

屋顶上,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厉北离立刻跃上房顶,却只捡到一块腰牌——太子府侍卫的腰牌。

厉北离摩挲着腰牌边缘的刻痕,忽然笑了。

太明显了。明显到像是有人故意要嫁祸太子。

他望向乔明玉常出现的方向,再一次对这把宝刀的意图产生了怀疑。

厉北离站在天督府证物房内,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太子府腰牌。腰牌边缘的刻痕崭新,像是被人故意磨损过。——太刻意了。

冷千秋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刚誊抄的口供:"王庭治死了。"

厉北离猛地抬头:"什么时候?"

"半个时辰前。"冷千秋将口供递给他,"狱卒发现时,人已经凉了。七窍流血,像是中毒。"

厉北离快速扫视口供内容。王庭治临死前招认,五千套兵甲是经谢泾牵线,卖给西域第三部族的。而太子府的人,只是负责押运。

"谢泾...果然是他!"

冷千秋走到窗边,望着渐亮的天色:"但杀王庭灭口的,应该不是谢泾。"

"何以见得?"

"毒药是西域毒草提炼的。"冷千秋转身,"谢泾没这个本事弄到。"

“难不成是西域第三部族的人亲自灭口?”厉北离将腰牌扔在案上:"而且还有这个,也是栽赃?"

冷千秋拿起腰牌端详片刻:"乔明玉昨夜来过天督府。"

厉北离眼神一沉。

"但我怀疑……"冷千秋顿了顿,"是有人想借他的手搅混水。"

乔明玉的院子里,那株嫁接的梅树已经抽了新芽。少年正倚在树下读书,见厉北离来了,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将军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厉北离直接将太子府腰牌扔在他脚边:"你干的?"

乔明玉瞥了一眼,轻笑:"我若想嫁祸太子,会做得更漂亮些。"

"那是谁?"

"谢泾。"乔明玉合上书,"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谢泾背后那位。"

厉北离眯起眼:"谁?"

"谢珩虽死,但他的旧部仍在活动。"乔明玉轻声道,"而他们现在...正试图通过太子府,重新打通与西域的联络。"

厉北离盯着信笺:"陛下知道吗?"

"知道。"乔明玉微笑,"所以他让你查,却不让你动谢泾。"

厉北离明白了,皇帝是在钓鱼,他想要用谢泾做饵,将谢家残党一网打尽,但却不可以涉及太子。厉北离忽然觉得胸口发闷。这盘棋下得太深,而他也只是其中一枚棋子。

"将军现在明白了吧?"乔明玉凑近他耳边,气息温热,"王庭治是谢泾的人,太子府只是被利用的幌子。我估计明日这个案子就会交给刑部了。"

厉北离沉默片刻,突然说道:"教我。"

少年似是提前预判到厉北离会这么说,问话异常流畅丝滑,“将军想学什么?”

“判断走向,揣摩人心。”厉北离此刻的样子像是打了败仗一样。

“好。”少年似毫不犹豫,笑得灿烂。

厉北离深吸一口气,问道,“条件?”

“没有条件。”

厉北离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眸看向乔明玉。

“将军不用这么看着我,为了将军我什么都愿意做。”乔明玉退后两步,歪头一笑:"因为我爱你。"

御书房内,灯花轻爆。宦官们集体都站在殿外,掌心沁出一层薄汗。殿内传来棋子落盘的脆响,夹杂着皇帝与张陆让低沉的交谈声。

沈明堂将黑玉棋子重重按在棋盘天元:"那小子不能留在帝都了。"

张陆让咳嗽着落下一枚白子:"也让他去柟州?"

"嗯,那个地方最磨练人。"两人谁也没有抬头。

"太早了吧。"白子轻叩棋盘,"他才刚摸到门道。"

"哼。"黑子截断白棋退路。

"他再不走,朕一个儿子都没了。"皇帝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烦躁。

张陆让忽然笑了:"谁叫你非要强人所难,活该。"

"你......"皇帝被噎住,只得悻悻的叹口气。

"那柟州那边你都安排好了?"白棋一手飞。

"差不多了。"沈明堂指尖摩挲着茶盏,"许怀策那个老家伙做事还是有谱的。"

烛火将两人身影投在窗纸上。老太监守在门外,将一切声响隔绝在厚重的门扉之内。

"哎……"白子突然打入黑阵,"这傻小子...有的苦吃了。"

"哼。"皇帝执黑扳住,"他老子当年三上柟州才磨出来如今的样子。不吃点苦头,谁能成长?"

"他像他父亲,很像。"张陆让轻轻感叹道。

"所以朕看好他。"黑子突然一断。

"那两个毛头小子也一起去?"白子打吃。

"他俩不去,那厉北离能让人生吞活剥了。"皇帝淡淡地说。

沈明堂皱着眉看着被拿走的黑子,“你怎么给我把那片吃了…”

“你的棋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臭棋篓子。”

张陆让忽然压低声音,"诶,任家那个老疯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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