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熠的喉咙好像堵了什么东西，难受又刺痛。他弓着腰，指尖插入头发，摇头，不接受现在这个局面。他伤害了清尘，在明知对方因为自己才淬炼神魂的情况下。
他无法原谅魔君清尘的对他的隐瞒，更无法原谅给他造成痛苦的自己。
他想起，系统曾说过，他与魔君清尘相生相克，只能有一个存世。
他本不信。
如今，信了。
“你去哪里？？！”魔君清尘扑身抓住想要离开的楚熠，顾不得浑身的伤。
“你不修无情道，我修。待到你我日渐冷淡，你便也不会执着于这些了。不执着，便无伤。无爱，便无恨。”
“楚熠！”魔君清尘急了：“你敢！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楚熠恍若不闻，步子沉重踉跄。
“楚熠！你这般对我，都不负责的么？？？？”
？？？？？
楚熠猛地回头。
这是魔君清尘、他那高高在上的师尊能说出来的话？
魔君清尘此刻大半个身子都在床外，身上痕迹一览无余，每一处，楚熠比魔君清尘都清楚是怎么来的。
但即便如此，依旧美得让人动心，让人恨不得藏起来好好供养，不受一点风霜。
楚熠沉重的心跳忽而变得奇怪，竟然认真思考起来魔君清尘的问题。
他这么过分，是不是要负责？
“楚熠，我疼，抱抱我好么。”
楚熠定在原地，挣扎的看着他。
“楚熠，淬炼神魂太痛了，每次我坚持不下去，便只能想着你，想着与你以后的万万年相伴。你若修了无情道，不如在这了结了我，这样，你任务也完成了，我也不会再痛苦。”
楚熠心底不舍：“我不会杀你，但我在你身边，你便一直在受伤。离开我，你还是那个独一无二尊贵无比的魔尊，最年轻的太虚境修士。当初我不该袒露心意，都怪我；这几日不顾你的反抗弄伤你，怪我；当年不顾系统阻拦拜你为师，也怪我。该让一切回归正轨了。魔君清尘活了上万年，这百年不过弹指挥间，尊上……不必放在心上。”
说罢转身离开，再没丝毫犹豫。
“宫雌！”魔君清尘大喊：“拦住他！”
宫雌猛地一惊，拔剑对向刚从殿内走出来的护法，心底哀嚎，小命不保。
“护法，尊上请您留步。”
楚熠一掌拍出，宫雌震惊的发现他竟毫无还手之力。
噗呲
殿内传来什么被刺透的声音
楚熠猛地意识到非命剑没在身上，惊恐的转身飞奔向殿内。
“清尘！”
魔君清尘砍断帷幔，拖着沉重的非命剑站在殿中央，撞见去而复返的楚熠。
楚熠紧张神情在看见对方没有受伤时转为冷漠，意识到失态，话也不说往出走。
魔君清尘飞快在心口划出鲜血：“我，清尘，今日以心头血对天道发誓。”
楚熠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的眼神竟然有一丝……期待。
魔君清尘无声笑了：“我清尘，以心头血对天道发誓，再不可欺瞒楚熠，不可伤害自己，如有违背，灰飞……”
楚熠飞快闪身捂住他的嘴：“不行。”他挣扎说道：“……换个代价。”
魔君清尘看他，眼神温柔：“你说，什么代价？”
楚熠眼中闪烁着疯狂，刚刚的阴郁一扫而空：“你说，如有违背，则惩罚楚熠生生世世被爱人背叛、孤苦终老、不得善终。”
魔君清尘脸色突变：“不行。”
“那我走了。”楚熠毫不留恋。
“站住！”
楚熠立刻停住，挑眉看他。
魔君清尘死死盯着楚熠，咬牙喘气，气得发抖。
这个孽畜！
楚熠抬眼催促，又有要走的意思。
“我……清尘，以心头血发誓。”魔君清尘艰难吐出一字一句：“不可欺瞒楚熠、不可伤害自己，如有违背，便让楚熠生生世世被爱人背叛、孤苦终老、不得善终！”
话落，一点金光没入两人眉心。
血誓已成。
魔君清尘生气的将非命剑扔到一边，咬牙切齿：“这样行了吧！”
楚熠摸着眉心，笑意止不住。
“愣那干什么！把我抱回去！”魔君清尘挤着力气说话，腿已经软得难以支撑。
楚熠轻快的将人抱起，轻吻额头：“那我便勉为其难的原谅你。”
“得了便宜还卖乖！若我是女子，你这几日的行为是什么！可想过？”
楚熠沉思：“算……你情我愿。怎么，魔君清尘自己恢复不了修为么？”他将人放到床上，眨巴眼。
魔君清尘：……这都被他想到了？
“所以，你是自愿的。”楚熠躺在魔君清尘身侧，为他拨去碎发：“你总是这样付出、包容我，不管我是否知道。若我心思恶毒，像那个褚熠一样，趁此机会废掉你修为，把你囚禁在身边，永远永远，该怎么办？你可想过这种可能？”
被楚熠戳破心思，魔君清尘也不避讳：“你不是他，你也不是南家少主。你不会伤害我。”他抓住楚熠抚摸自己伤口的手：“我身上这些不算伤害，算你……不行。”
啊？？？？？
楚熠猛地坐起来：“你在说什么？？？”
魔君清尘一脸恨铁不成钢：“我说，你不行！疼死我了！”
刚气得铁青的脸唰的一下通红，楚熠绊绊磕磕：“这这这，定然是沧溟海魔气影响的我！”
魔君清尘眯着眼看他：“我给你示范那么多次，你还是这个技术。”
楚熠红着脸扭头生气，只留一个气鼓鼓的背影给魔君清尘。
“好了”魔君清尘贴上他后背，气息扫过耳尖，轻声说道：“想知道你的生辰礼是什么？”
“不是你修好神魂站在我眼前么？”楚熠一脸怨气。
“啊？虽然这很好，但我的神魂修补不好，只是被加强了而已。”魔君清尘耐心解释：“是宫雌之前给我的一些东西，上古时期的，神陨秘林里挖出来的。”
楚熠回忆那日大殿里的财宝灵石、各家古籍，摇头，一点兴趣都没有。
“啧。”魔君清尘不高兴：“要不要。”
“要。你给的，石头也要。”楚熠摊开掌心：“给我吧。”
“还没到日子呢，等我休息几天的。”
“给我礼物你休息什么？咋，难道是座泰山？还得攒着力气搬出来？”
魔君清尘白了他一眼。
“你说过不许再欺瞒我的！刚发的誓！”
魔君清尘一脸震惊：“这也算？？”
楚熠仰头，甚是高傲：“你觉得不是便不是吧，让我生生世世孤苦无依吧。”
魔君清尘第一次有被拿捏的感觉，无奈：“在储物戒里，你自己去拿，那一堆，都是。”
“啊？”楚熠神识探入储物戒拿出那一堆东西。
瓶瓶罐罐、大箱小箱、破烂书籍。
他觉得这些容器的风格有点熟悉，疑惑的看着魔君清尘，小心翼翼打开。
嚯！
楚熠被上古时期彪悍直接的内容震惊，看清书页图画一瞬间，像碰见毒蛇猛地甩开。
“你慢点！摔坏了！”魔君清尘不满：“好好和上边学学，提升提升吧，小~楚~熠~”
楚熠回想起王陵幻境里魔君曾给他送来过类似的东西。是用于房中的。当时他碰都没碰直接扔掉。
“你认真的？”楚熠看着魔君清尘：“这是……生辰礼？”太超前了，他有点难以接受。
“嗯，是你心心念念的东西不？”
“我才没有！”楚熠气急败坏。
“那我收回？”
楚熠飞快把东西收入自己储物戒：“送出的东西不能收回！不礼貌！”
“哦~那你好好学习学习，我累了，要休息。”魔君清尘不等楚熠同意，疲惫的躺下陷入昏睡。
楚熠红着脸看看熟睡的他，脑子控制不住回想刚刚典籍里的内容，狠狠咽下唾沫。
确实不该提前给他！
魔君清尘如今这个样子！他总不能再做什么！
楚熠点上安神香，悄摸躲到一旁侧塌，眼神发光的拿出刚收入储物戒的东西，兴致勃勃研究起来。
几日后，楚熠生辰，他抵着魔君清尘面露难色。
“怎么了？”魔君清尘不解。
“你为何不恢复修为？”
“不想。你犹豫什么，大男人能不能痛快点。”
“一直不恢复，岂不是就不会突破。”
“只是封了灵海，只进不出，还在吸纳灵力只是慢点，治标不治本。你真啰嗦，这时候干点正事呢？”
楚熠口干舌燥。
“你说……我毕竟曾拜你为师，虽然不是诚心的，但是不是不太好？”
那日楚熠被气得失去理智才不顾一切的发泄。今日是个重要的日子，此事是珍重的事，他一时有些焦虑。
魔君清尘修长的手指顺着楚熠脊骨一路向下，激起一片战栗：“我是你师尊……岂不是更刺激？”
楚熠差点咬到舌头，脸红得要炸了：“师……师尊，这这这，不太好……”
“怎么，上古时期，没有师徒的话本？还是看了没记住？”魔君清尘明知故问。
岂止是有，而且尺度大得很，楚熠昨晚特意又看了遍，小心思被发现，心虚得不敢回复。
魔君清尘撤下他的腰带，绑在眼睛上，起身吻上楚熠，将所有疑虑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