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仙魔抉择
屋内沙漏，不过子时，离天亮远得很。
清尘仙尊坐在床边思索：楚熠还真要和衣长老彻夜长谈？
江佛佛当夜被叫醒接入上溯派，一脸懵，还是看见清尘仙尊才相信他们的说法，满脸起床气：“这也太没礼貌了，大半夜找到师兄就把人接走？等一天不行么？定是没抱什么好心思！师尊，师兄自己去见那个衣长老，不会有危险吧。”
清尘仙尊否认：“不会。衣长老看见他亲切得很。”
江佛佛觉得清尘仙尊这话有情绪：“啊？那不是很正常。我老师，一国帝师呢，看见我也关切不停。他和师兄这么久都没见过，定然有很多话要说。”
“那个衣长老浑身妖气，用巫术人偶控制楚熠，扎一下人偶，你师兄便痛一下。”
江佛佛震惊：“人偶？巫蛊术？这么卑鄙么！”怒气冲散困意：“师尊！不能让师兄和这种邪魔歪道在一起。我们把师兄带回来吧，有什么旧非得说这么久，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清尘仙尊也不愿楚熠和那个衣长老待一起，但是他总要有身为师尊的雅量，不能如稚子般行事：“我只是他师尊，衣长老与他有救命之恩，养育之恩，岂能阻拦他。况且……”清尘仙尊垂眸犹豫。
江佛佛不解，清尘仙尊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东西？
“况且，楚熠曾不止一次提到过他的老师……他心里还是爱戴的。我便更不能拦他了。”
师兄，爱戴一个虐待他的老师？？
江佛佛百思不得其解，他师兄是这样的人么？难道真是因为他救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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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长老住处，楚熠在争取时间：“修魔一事，学生还需要考虑下。老师，清尘仙尊要带我们去妖族历练，回来后，我给您答复可好？”
衣长老不懂唾手可得的修为为何犹豫，不满：“有什么可犹豫的？清尘仙尊已经化神期巅峰，以他那变态的资质，去趟妖族步入大乘也不好说！那就麻烦了呀，我的小褚熠！”
楚熠叹气，转换话题：“老师，先不说他了。您被妖气侵蚀，需要救治，比较紧急，弟子为您看看。”他伸手把脉被对方躲开。
“干什么！为师怎么样不比你清楚！不用你操心！！”楚熠没有修习功法，衣长老焦躁不安，觉得有什么事情超出自己控制。他突然恶狠狠扭头看向楚熠：“你不会……顺从无闻宗，顺从清尘仙尊，也要去修那什么正道了吧！”衣长老眼神明显不善，楚熠赶忙解释：“老师！弟子只是没想到会在这见到您，一时没准备。”
“要什么准备！要什么准备！你不是一直想变强把那些妖族杀干净么！你不是一直痛恨修真门派么！现在怎么？无闻宗待了几年，就忘本了？？？？？”衣长老狠狠抓住楚熠肩膀，恨不得咬上他：“今日这功法你练也得练，不练也得练！”
怎么还强买强卖！楚熠脾气也上来了，把人推开：“老师，今日天色太晚了。弟子头脑有些不清醒，不如明日我再来找您？左右也不差这一天。”
衣长老狠毒的看向他：“你当我是傻子？你要是叛变了，出去告诉清尘仙尊，我岂不是危险了？今日你若不修炼，便别想走出这里。”
楚熠抬脚就走，不理会衣长老。衣长老大吼一声：“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楚熠转头就想骂人，却见他手中竟然拿着一个人偶，赫然和清尘仙尊毁掉的一样。
“早就知道你是个不听话的小杂种。你忘了这人偶我有无数个么，无数个！！！你敢往上走一步，我便卸掉你一条胳膊，再走一步再卸一条！你试试！”
楚熠脸色煞白，这东西的威力他见识过，真的疼，他脚步定在原地，咬紧后槽牙，也不知道那龙藤镯好不好使！
他悄悄转动镯子，悄悄祈祷，带着半分狠意又向上迈出一步。
咔哒，人偶的左臂被掰断，楚熠听见声音，下意识颤抖，等待片刻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惊喜回身看向对方。
楚熠的反应不在衣长老意料中，他气急败坏又将一条腿掰断，掰断后还泄愤搬的捏碎，以泄心头之恨。记忆中的痛呼和求饶没有出现。
楚熠大喜飞速向上跑去，不管他对人偶如何。
“站住！！！”衣长老扔掉人偶疯了般朝楚熠跑去，掌中一团黑气直冲楚熠后心。他不允许多年算计功亏一篑！
衣长老没有大乘期修为，楚熠腾蛇软甲在身，心下一横没有管背后杀气，拼命往出跑。
衣长老的蓄力一击只让对方踉跄下，怒意更甚，大吼：“我要把你关在这里，这辈子也别想出去了！”
【这什么老变态！呸，不过褚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俩人谁也别说谁。】楚熠急匆匆从密道口出来，正与清香撞满怀。
清尘仙尊将人拉在身后怒目直视后边跟着的衣长老，四周地面微微震荡，石子、灰尘跳动浮起，化神期威压精准施加在他身上：“衣长老，如今他是我无闻宗弟子，你若是再伤害他，别怪本尊不手下留情。”
本尊，是清尘仙尊很少用的词。
清尘仙尊真的生气了。
“师尊，您怎么知道……”庆幸清尘仙尊及时出现的楚熠在看见对方发白的脸色后顿住，话锋一转：“师尊，您不要动用灵力了！”他慌忙掏出丹药，被清尘仙尊反手按住：“无事，一会儿再吃”。
衣长老对修士发自内心的厌恶，他被化神期威压压在地上，扔用力仰着头盯着清尘仙尊，恨不得将他吃拆入腹：“你敢！这里是上溯派！我是上溯派长老！我死了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清尘仙尊声音低沉冷淡：“你该感谢赤水河岸的妖族，没有他们，我绝不会留你活口”说罢，出手利落将他胳膊卸掉，震碎双腿。与衣长老对楚熠人偶做的动作一模一样。
楚熠看向清尘仙尊眼中更加不解。
沙哑的惨叫声没有半分传出被清尘仙尊用灵力锁住的房间，衣长老疼的满地打滚：“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们都不得好死！！！！！上溯派不会放过你们！！！它们会杀你死，哈哈哈！”
清尘仙尊松开楚熠的手，轻蔑走向衣长老，指尖在他四肢轻点。
这动作看似温柔，可更加惨烈的嘶吼声让楚熠觉得清尘仙尊一定做了手脚。
“好了，不过是骨头碎了而已。我已为你医治，好生疗养便好，只是日后可能行动不太灵便。”
衣长老怒视清尘仙尊：“放屁！行事卑劣，你也配称仙尊！！！”幸亏江佛佛不在场，不然高低把他嘴缝上。
清尘仙尊拽住面露不悦要上前打人的楚熠，不在乎的挑眉：“配不配，还不由你说了算。”他从怀里拿出丹药给他喂下：“不过卑劣这点，定然是比不过你。这是断肠毒，一月一服解药，如若不服，便会遭受肝肠寸断的剧痛，若是两月没有解药，必死无疑。申宗主药圣之名远扬，建议你不要挑战他的名声。一会儿怎么对上溯派解释，可想好了？”
昏暗的房间，狠辣的手段，楚熠恍然觉得清尘仙尊好似变了个人，和那个仙风道骨的仙尊美誉一点关系。庆幸的是，他不觉得可怕，反而很安心。
东方吐白，清尘仙尊踏出房门时一踉跄，被楚熠及时扶住。
清尘仙尊脸色不好，身体紧绷，好似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疼痛。楚熠赶紧把丹药递过去遭到拒绝：“我灵力足的很，不用这个，省着点吧。我……没事，一会儿便好。”
楚熠还是有点担心：“那弟子扶您回去休息。话说，师尊，您怎么在这，不是要去接师弟么？”
几息，清尘仙尊调整过状态，挺身看他：“小徒弟要接，大徒弟也要救，有什么问题么？”
小徒弟要接，大徒弟也要救。楚熠心中一动，自己……和清尘仙尊的爱徒——江佛佛在一个地位了么？
楚熠扶着清尘仙尊回到住处休息，江佛佛一夜未睡，迫不及待拉着楚熠询问情况：“师兄，你怎么才回来。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么，非得大半夜找你。我和师尊等了你一宿。”
楚熠偏头看向清尘仙尊，他脸色已经恢复，可神色仍然不好，不见笑容。
“……老师太久没见我，难免心急些”他庆幸清尘仙尊当时没有深究地道里有什么，不然真以为他要修魔，岂不是百口莫辩，再一剑给他杀了，上哪说理去。
当时他微微侧身挡在前边不愿意清尘仙尊窥探地道里的东西，可清尘仙尊闭眼睛都能感觉到地下的妖气。
楚熠在包庇他老师。
他在幻境中如此痛恨妖魔，此刻却对衣长老的情况闭口不语。清尘仙尊泛起心痛，没有说话，径直走向自己房间。房门被重重关上，正和楚熠打探消息的江佛佛被吓一跳：“师尊这是怎么了？晚上还好好的呢。师兄，你是不是又惹师尊生气了？”
楚熠喊冤：“师尊如此修为如此心性，岂会因为我生气。”
江佛佛反驳：“师尊最重视你，日夜把你带在身边，带你去魔族历练，如果你辜负了他，他当然可以生气。”
“师尊确实对我很好。但……他一直把我带在身边……那是因为……不放心”担心他入魔屠宗，自己任务失败。
“你说什么？”江佛佛难以置信的看着楚熠：“你居然质疑师尊对你的好？那你把镯子还回来！”生气的上前扒他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