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话，很有道理。楚熠欲言又止的看着清尘仙尊，在他开口前，清尘仙尊率先警告衣长老：“衣长老，你于楚熠有恩不假，但我不会允许你用巫术控制他。想让他和叙旧可以，交出巫术，毁掉所有人偶。”

衣长老：“这巫术我不会施，是当年一个红衣人教我的。解术我更不会。你若不让他和我走，我便痛死他。我在上溯派十余年，门中运转、弟子修行尽由我掌控，若我死在这，上溯派大乱，妖族入侵。清尘仙尊修为高深自然不惧，可南阳百姓恐怕要再次面临灭顶之灾。”

“师尊！我和他走。您别生气。”楚熠拦在二人之间对清尘仙尊说道：“一夜，弟子便归来。若有意外，弟子便捏碎凤梧叶，师尊来救我可好？”

楚熠话里对清尘仙尊的信任让衣长老不满，他哼了一声斜着瞪了眼清尘仙尊，越看越讨厌。

清尘仙尊将楚熠拉到一旁：“之前从未听你说过，他这么虐待你，为何不告诉师尊。”

楚熠想说忘了，被清尘仙尊阴沉着的脸吓得没敢开口，只能模糊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本以为此生不会再见”。

清尘仙尊看着他：“巫术与桃夭坊的鬼印、仙祖秘境中的巫印同源。高阶巫术可以直接控制人的神志行为，百万年前魔神便用此术控制修士杀人。他的巫术虽然低阶，但已经做到了通感。别一幅不在意的样子，今日他拿针扎你的痛，你能忍受，如果他将人偶的胳膊掰断，脖子拧下来了？你也无所谓么？”

清尘仙尊的语气愈发严厉，没有褚熠幼时记忆的楚熠只能低着头像鹌鹑一样缩着。

风吹云散，月光洒落，楚熠心有所感，鬼使神差的迎着怒意抬头，就着月光撞见对方满眼关心。心脏漏了一拍，楚熠抿嘴压下嘴角笑意：“弟子晓得了，一有危险便捏碎凤梧叶”。

“还笑。”清尘仙尊不解：“一身妖气，行为不正，这么个老师你也夜夜放在心上不忘，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怎么长的。”难道异世之人竟然天真至此？

清尘仙尊心里酸涩，想着许是楚熠幼时在异世界孤独无助，才对衣长老有舐犊之情。

“这个给你”他从怀里掏出一物：“巫术控制人不留痕迹，也不会激发凤梧叶的守护阵法。这个法器叫龙藤镯，可压制巫术，你戴上，不要摘，也不要让他看见。”

龙藤镯由凤凰真火輮成，有个银饰的小开口可以把手腕穿过去。清尘仙尊细长手指握住楚熠略宽的手腕，从镯子开口处按进去，另一只手转动镯子调整位置。

乌黑泛着红光的龙藤镯古朴素雅，寻常掩在衣袖中很不起眼，清尘仙尊很满意。

楚熠脸一红，下意识活动手腕，遮掩着摆弄镯子，低头小声：“巫术早已失传，师尊居然还有压制的法子，不愧是师尊……多谢师尊。”清尘仙尊在为他被老师虐待而心疼，可他并没有经历那段剧情。他像个小偷，偷来了不属于自己的关心。

楚熠不在乎，楚熠很开心。

目送楚熠与衣长老离开，清尘仙尊又迎来另一批上溯派弟子。

“陈家主，在下是上溯派弟子，刚衣长老思徒心切，可能行为有点唐突，还望您海涵。夜色寒凉，宗内早已备好房间，等贵客入住，另一位在客栈的少侠我们也已派人去请。您跟我来。”

这几日注定不得清净，清尘仙尊没有拒绝他们，跟他们一起去上溯派住下。

上溯派不同于传统的、修仙避世的门派，其宗门坐落在南阳内城正中间，府内风格更像官府。

“原在此地的地方官府，现在何处？”清尘仙尊问道。

上溯派弟子：“就在隔壁，官家守卫稀少，自知无力守护南阳，便将府邸让给了我派。”

“衣长老住哪里？”

上溯派弟子犹豫了下，如实回答：“南院，离这较远。”

南院，楚熠根本没把衣长老放在心里，这个人在原著中没什么情节，对主角更是构不成威胁。他静悄悄跟在衣长老身后，用指尖挠着手心，思绪早就飞出天际。

清尘仙尊自魔族回来后随性许多，楚熠还有点不习惯。可刚刚楚熠又在他身上看见了感受到了狂傲和不屑，那是属于剑道天才、天下最年轻化神期修士该有的恣肆。

就像刚刚，老师在用人偶威胁他时，那句带着杀意的“你当我是死的？”，就像他利落无所顾忌的捏碎人偶。

一个可怕又带着期待的想法自心底萌生，激得楚熠心脏好似要跳出喉咙。

他似乎有点喜欢这个……看着随性淡漠，骨子里仍然狂傲的清尘仙尊？

师尊……他……喜欢师尊？

糟了！师尊今天动了几次灵力，是不是应该服丹药？他的头痛了么？

“啧”

衣长老听见声音回头看楚熠：“怎么了？”

楚熠不喜欢对方顶着自己老师的脸摆出阴毒表情，皱着眉不看他：“忽然想起有点急事要处理，老师，要不我明日白天再来？”

“胡闹！”衣长老眉毛要气飞，大步流星带着楚熠往院子走。

楚熠赶紧跟上：“老师，您莫生气。”他觉得此行得套出点消息出来：“您身上为何有如此浓重的妖气？妖气伤身，还需早日根除。”

衣长老神志不清明，听见楚熠关心，涕泪横流：“还不是为了你，还不是为了你呀！不过没关系，这都是值得的，本来为师也打算去无闻宗找你，可惜天高路远，多有不便拖到了现在。天杀的无闻宗！天杀的清尘仙尊定不会好好待你。”二人终于进屋，衣长老转身便上手：“让为师看看，身上可有暗疾？”

衣长老宽袍大袖，衣服整洁但破破烂烂，长白的头发散乱肩头，泪眼婆娑打量楚熠，心里认定孩子在外边受了天大委屈。

楚熠不喜欢他自称为师，但没有反驳：“老师，弟子很好，无闻宗也待我很好。”

衣长老眼睛一瞪，怒目而视：“休要说谎！那无闻宗净是些假仁假义，心慈手软之辈，岂配为天下第一宗！而你！岂能为他们所容！”

衣长老几乎贴在楚熠脸前，他不动声色拉开距离，不解：“老师这是何意？”

窗外黑云遮月，屋内烛火昏暗，映得衣长老可怖。

衣长老摆手不谈，将床榻掀起露出下面密道，带人进去：“没关系，当初是迫不得已才让你拜入无闻宗。如今老师已找到适合你修魔的独家功法！你再也不用屈居于清尘仙尊之下，修炼它，可快速突破到达化神期，再过百年便可步入大乘，天下鲜有敌手！”

他回头见楚熠没有跟上来，催促着：“快点！这密道是我偷偷挖的，被上溯派发现很麻烦！”

衣长老对楚熠所说的急事、重要东西，便是让他修魔的功法。楚熠愣愣跟在衣长老身边，万万没想到：“老师让我修魔？”

衣长老多年的苦水终于有倾诉对象，絮絮叨叨：“当年你把自己父母推出去替自己挡妖族，为师就知道你和我一样，是个修魔的好胚子！可惜老师天赋有限，没办法问鼎巅峰。唉，要不是我要走火入魔，护不住你，也不会让你拜入无闻宗。都是权宜之计！你不会怪老师吧”他猛然回头将楚熠吓一跳。

楚熠现在浑身僵硬泛起冷气，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褚熠的父母是被自己儿子推出去才死的？

【系统！他说的是真的？】

系统摇头【原著没有写这么细哦，系统也不知道。】

地窖中本就湿冷，寒意顺着脚往上攀爬，楚熠觉得自己今天不该来，更不该起背叛师尊的心思。就应该装不认识这个人。

衣长老抬起手，苍老枯瘦的手指压在楚熠头顶，摩挲，似在安慰，只是没有半分效用：“小褚熠别怕，为师不是修仙狗，不会指责你。生存永远是第一要义。当时你不过是顺从内心本性罢了，你不将他俩推出去，他俩难道不会把你丢出去？”衣长老很满意褚熠当年作为，当时跟着这小东西许久，发现他下手狠辣果决，十分对眼，才决定现身收他为徒，传承自身功法。

地道尽头空间里，衣长老收集的邪物堆满。即便经过处理，楚熠也能闻到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皱眉挥散鼻尖空气。衣长老立志让楚熠修魔，所以找了好多妖邪内丹、魔兽断肢，都是对修魔有提升的大补之物。

“有了这些，再配合为师独门功法，你明日，不！今日！就可突破化神！”

楚熠如今不过二十出头，突破化神，将是极其恐怖的存在。

【宿主，清尘仙尊还在化神期，你若是化神，必能杀他。】系统及时出声提醒

楚熠果断拒绝【不，太恶心了这些东西。吃不下。而且说过了，我要修仙飞升！我也不想杀他！】

“您是从何处找到的这独门功法？”楚熠接过秘籍，是上古文字。

衣长老一脸神秘：“也是那个红衣人。”

“他是谁？怎么会巫术，又有上古魔修功法？”

衣长老摇头：“我不记得他的样貌。当时我走火入魔，神志不清，他救了我。为我指明方向，来到南阳城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老。他绝不会害我。这典籍也是我从他那求来的！”

楚熠【红衣人这么牛，是谁？】

不出意料，系统还是不知道。

楚熠深吸一口气，纠结片刻，问到：“老师，我若是修习它，只怕清尘仙尊不会放过我。”

衣长老难以置信的看他，语气轻蔑：“老师会是连这都考虑不到的人么？”他阴恻恻的笑道：“他现在是化神期巅峰？很强，不过也太年轻。说来府中便来府中。”

“为师早在府中布下阵法，杀不掉他但可以困住他。你修习功法不出一月便可突破化神。你先和他说这几日与我叙旧不回去，待到宝贝吸收、功法大成后叫他来，上溯派阵法配上你手中的非命剑，与上溯派众多高手，杀掉清尘仙尊，轻而易举！你才是最年轻的化神期修士呀！”

魔族功法蛮横霸道，是提升修炼的快路子，就是后期容易走火入魔。原著主角也是凭借魔族功法才快速越级飞升，屠戮无闻宗。

思及幻境中无闻宗惨状，楚熠心中十分抵触。

【上一世褚熠大概率也是被他蛊惑入魔的。】楚熠猜测。

系统不敢说话，表示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