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回家好好过生日吧。”杨琪从母亲手中接过礼袋递给宋讼。
“拜拜!”宋讼接过礼物,“谢谢,杨琪。”
“再见学委!”
几人相互告别,宋讼和肖仅同行。
通往南巷的马路两侧种了两排梧桐树,风一卷,大片大片的黄叶就下坠。
“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肖仅快速脱下背上的书包走进房子里。
“好。”宋讼将行李放在地上,手上抱着刚从肖仅那接来的东西——是其他三人给自己的礼物。
肖仅抱着一个中号的牛皮纸箱小跑出来,时不时还回头瞧着什么。
“这个小蛋糕是给你自己吧,不大,你应该可以吃完。”肖仅提出一个小4寸的蓝梅蛋糕,将东西挪到一边空出一片地方,“其他的,你回家再拆吧。东西可以都放进来,这样你好提一点。”
“好的。”宋讼盯着那个眼熟的蛋糕,随后被肖仅脚边那个扒拉他裤角的小东西吸引住视线——是一只小德牧。
肖仅顺着宋讼视线看去,放下手中的箱子,蹲下抱起这只小德牧凑到宋讼面前:“邻居家那条狗狗生宝宝了,我接了只回来。”
宋讼将手中的袋子放到箱子里,连忙接过小狗:“好可爱啊。”羡慕你。
“是你的。”肖仅见宋讼开心的模样补充到。
“啊?”宋讼诧异,“但我养不了诶。”
宋讼恋恋不舍地将小狗递给肖仅:“谢谢啊!但我现在没有办法养它。”
“先要它住在这里,你可以来看它嘛,你想它了就给我打视频好嘛?”
“回不回太麻烦了?”实话说,宋讼狠狠心动了。
“完全不会,因为它可以陪老大爷玩呀。”肖仅没有接过小狗,摸摸它的头,“怎么样?”
宋讼想到上次廖永讲的:“但你不是怕狗吗?”
“我早就不怕了。”肖仅心底涌入一股暖流,没想到在现在宋讼还在关心那件事。
“真的?”宋讼再次确认。
“真的真的。”肖仅逗着小狗,“你看它多喜欢我!”
“好的!”宋讼答应。
“那给它起名字的重任就交给你咯。”
“我一个人起嘛?”宋讼询问,“要不我们一起?”
“你先起嘛,我相信你。”
“那行。”宋讼将狗狗递给肖仅,“我先回去啦,拜拜!”
肖仅拿起宋讼的行李:“你和它交流交流感情吧,我俩送你。”
宋讼搂着狗狗跟在肖仅身边,低头和狗狗玩。
“再见!”宋讼和肖仅道别后再和小狗道别,“拜拜呀,小狗。”
“再见!”肖仅接过小狗,看着宋讼远去的身影。
肖仅手上一阵湿润,小狗在舔他的手背,肖仅下意识将小狗举起:
“你不可以咬我哦,宋讼那么喜欢你,你不可以咬我哦。”肖仅叮嘱。
宋讼独自进到房间,将行李箱放在角落,开始拆礼物。
杨琪和彭州的礼物都是书:杨琪送了一本很可爱的漫画书,一翻开就是一面为书里卡通主角庆生日的情节。
彭州送了一本散文,封皮还特别标注了他送给宋讼的一句话。
宋讼曲腿跪坐在地上,从廖永给的零食里拧开一瓶柠檬汁,仰头喝了一口。
宋讼扯住麻绳的一端,打开肖仅用报纸包好的礼物:
一个A6大小的本子,一个布质的书衣,一封信。
宋讼率先拿起最后一个,拆开密封好的信封。
看到文字,落笔人的声音在你打开信的那一瞬就已经响起:
“亲爱的宋讼,见字如晤。”
“有些事情,我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和机会和你讲,于是,就有了这封信。”
“喜欢的前提是尊重和理解,别人的情绪和感情不应该由我们来承担后果。”
“宋讼,你要记住,你没有错。”
宋讼两手拿着信,在这个没有窗户面对楼道的房间,床头的灯将她的影子印在信上。
“在本子里,夹着一个小册子,里面是我在这四个季节收集到的一些干花,叶片。”
“本来是要在学校给你的,但小狗趁我没注意在后面咬了个口子。”
“补完一页之后本来想要把破的那一页撕掉的。”
宋讼拿起那个册子,最后小枫叶的那页有一个不规则类锯齿状的切角。
“后面又想,不能撕——这是小狗给它主人的生日祝福。”
“看到了吗?它在说”
“宋讼,要快乐。”
一滴水,粘湿纸张。
“我知道有很多事情你不太习惯和别人讲。”
“本子,就是让宋讼可以和自己说。”
“…………”
“最后,记得吃蛋糕。”
宋讼左手捧着蛋糕,右手用勺子挖了一块。
记忆里的味道在舌尖绽开。
幼时宋讼生日,宋历和李梅总会带她去老桥前那个蛋糕店订一个大蛋糕。
可是宋讼每次都吃不到多少,味道也不是自己喜欢的。
“妈妈,我不想要那个大的,我可以要这个吗?”宋讼指着橱窗里那个小蓝梅面包。
“你怕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给你大的你不要。你这么小一个别人不吃啦!”
“自私自利。”
意料之中,李梅拒绝了。而宋历站在门外抽烟。
不过在第二天宋讼独自经过那个橱窗时,那个蓝莓面包没有了。
店长姐姐拿着宋讼心心念念的蓝莓面包递到她面前:“小朋友,这是你的面包。”
等宋讼接过后,这位店长姐姐就立马回到店里。
甚至宋讼还没来得及道谢。
此刻,跨越时空的善意在宋讼身上汇聚。
原来,我有真正的幸福。
原来,我也没有那么糟糕。
宋讼吃完蛋糕,手触碰到脸颊上的湿润。
不知何时,泪水淹没了宋讼。
“宋讼,你妈妈给你点了蛋糕,快点出来吃。”舅母刘兰在客厅喊道。
“来了。”宋讼将东西都规整到箱子里。
“姐姐,你妈妈对你真好。”表弟在桌子前迫不及待,“给你买这么大的蛋糕。”
“来来来,宋讼你妈要我给你拍个照发过去。”
“好。”宋讼听着她们指挥,走完每年固定的流程。
“咔嚓”
闪光灯闪烁,照片定格,时间跳转。
这一年,冬。
肖仅总借由蛋糕让宋讼来吃饭,没错,“蛋糕”就是宋讼给小狗起的爱称。
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似乎一顿饭的时间似乎能聊到天荒。
这次没聊到的总有下次。
一顿完,肖仅负责洗碗、宋讼帮忙记新闻,老大爷负责听曲(出门听),三人都乐在其中。
流光易把人抛。
常言道一叶落知天下秋,那冬的信号大概就是——宋讼早早围上的围巾,换上的冬季校服,或是片片落下的雪。
就一觉醒来,朦胧的世界裹上银装。它下它的雨,我赶我的路。
凌厉的风靡挟着雪,南方的冬天也就这几天。肆虐的风刮得脸生痛,宋讼将半张脸埋到围脖里,也掩不住隐隐的兴奋。
教室里暖和很多,宋讼将围巾松了松,哈了口气。
“下雪了!”南方的孩子开心得像个宝。
“宋讼,待会要不要去……”杨琪话未讲完便收了声,老班来了。
宋讼的手在桌肚里摸到一团热。———旧报纸包着的红薯,旁边还有纸条:老大爷煨的红薯。
宋讼向肖仅望去:“热的!”顾忌老班,声音很小
肖仅神色飞扬:那可不。
巴掌大的红薯,掰开还有丝丝热气,但中间有一小快不是很熟。
宋讼却吃的分外有味。
下课铃还未响完,班上就已有了“去玩雪”的声音冒出。
“宋讼,我们下去吧。”开始未讲完话的杨琪拉住宋讼。
“好啊。”宋讼顺便带上了相机。
相对于楼上的“岁月静好”,楼下也不知是第几次大战了。
宋讼小心翼翼地护着相机,也免不了中招。
“看那里!”
宋讼没看他们所指的方向,而是望向楼上。
一行人望向同一个方向,树叶与雪遮住部分镜头。
“咔嚓”画面定格。
画面中的肖仅,独独看向镜头。
英语课,美丽的英语老师还放了《初雪》。
“学委,你晚上去山上打雪仗不?”
“山上?” 宋讼问道。
“对!还有英语老师和……”
“可以可以。”
雪全然不带累的,丝毫没有歇息的意思。
“吃完饭后,在食堂门口等我昂。” 杨琪说道。
宋讼比了个OK。
无论哪个季节,食堂的饭菜一如既往的难气。
宋讼随意的扒了几口垫垫肚子,还好今天不要洗头,不然连饭都吃不上。
食堂边站着的那群人很打眼,还有其中的肖仅。
肖仅冲宋讼朝了朝手,宋讼小跑着过来。
“慢点,和雪大面积亲密接触可不是件什么好事。”
“无聊。”宋讼踹了下脚边积雪,“不过你要是摔下引来的笑声应该比我大。”
“这么狠?”肖仅摸了把鼻头,“小心耳朵凉掉。”
宋讼伸手捂在耳朵:“幼稚,幼稚,突然想吃饺子咯。 ”
上山的梯阶上积了层厚雪,有的已成冰,好在上山倒不难。
走完梯阶后,也不知是谁先开的头,抓了把雪就开始混战。
英语老师也早早到了山上。
“宋讼!”
想要远离主战场的宋讼被抓住了。
一下子数个雪球,群起而攻之:
“可不能够放过学委。”
“肖仅”宋讼把在手上盘了良久的雪球抛到了肖仅的后背。
“嘭”一下炸开了花。
“我是你这边的唉,学委。”肖仅最上这么说,笑却得显眼。
说罢,肖仅就回敬了宋讼一个,只是没什么准头。
“别虐狗好吧。”廖永又给肖仅了个暴击。
宋讼吸了下鼻子,笑得差点岔气。
…………
打累了,大家开始拍照了,各种各样的合照。
还有的人不停捣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