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瑭多少也该有所顾忌的吧。
“这个我不能答应你。”三变抬头直盯着韩瑭双目,一字一顿地说道。
“袖手旁观都不成么?”
“不成。你知我绝无可能就这么看着你走死路!”
当年来迟了几个月,你便走了另一条路,这次,我不敢了。
这次,我该有余力相帮一二了。
“姓宋的死有余辜,但不能把你带累了。”
“带累?”韩瑭似觉三变这俩字用得稀奇极了,就把它们拣出来说一遍,“你觉得我一个杀人如麻的海寇还能被姓宋的带累了?说不定在旁的人看来,我比宋云京‘死有余辜’得多!”
“……”三变让他说难受了,想不出话来回他。要怎么说?说“我知你是迫不得已”?初入行时或许是“迫不得已”,那后来呢?还是说“我与宋云京交情平平,偏与你投缘,所以你杀人放火我容了,他我却是容不下。”
“便是如此,他的命也自有国法来断,真犯不着你出手。”
“哼,他若被押解回京,多半有人庇护,死罪改活罪,活罪改无罪,过个一年半载的,又放出来四处悠游,当我不知道么!”
“……要么这样,这事儿交给我,十日之内给你消息……”
“四日之后两家婚宴上,他就要动手了,我也一般,实在等不了你那十日之内了。”
三变硬着头皮道:“那我若是在这之前便将这事落定了呢?你还有何话说?”
“你想错了,我从来就不是想借别人的手结果宋云京,冤有头债有主,我这冤亲债主当要自己动手,才能应了那句‘血债血偿’的!”
“如此,恕我不敢从命!”
韩瑭嗤笑一声,“早该知道劝你不动的,也不知我在盼些什么。”
“你盼他站你这边,为你说话呗!”二狗子不知从何处来,此时忽然现身,夺了韩君璧手上的茶盅,复又往他手里塞一壶酒。他在韩瑭身旁坐下,温声对他说一句“今夜良宵,不喝茶了,喝酒。”。这样温柔,甚是难得。
三变五味杂陈地看着对面坐着的俩人,俩都是一身喜服,二狗子此时出现,必定是为了让他这唯一的见证人见证他们的“天作之合”或是“天设地造”。韩瑭邀他来是来商量正事儿的,二狗子偏挑这天逼着韩瑭穿喜服,这用心就忒孩儿气了。
被看的那俩神态自若,反倒是三变,不知看出了多少“欲说还休”,最后化作一问:“你们这是?”
二狗子抢着答道:“没啥,就是既结识我又结识他,还方便叫来做个见证的,也就只有你了,所以今夜请你喝一杯,算是媒酒吧!”
“……”三变听了这话,不知怎的,他那后槽牙忽然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