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这疯狗是立定主意要往韩君璧身上掰扯了么?!挫骨扬灰不算,还要做成枕头!
“那倒没有了。韩君璧让你不必备礼,人来就行。”
“……”好么,好不容易续上的话,三句到头了,还怎么往下编?
许是说韩君璧说坏了心情,二人都提不起劲来往下编话,只能静默啜茶,几杯淡茶吃完,二狗子忽然忆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道:“噢,对了,还有件事儿差点忘了和你说了!”
三变松口气,静等他下文。
“是这么的,从理塘入金川的时候见着燕然了,他让我给你捎句话,说是不日便到,要来寻你。”
“……”我个天爷!
“要我说吧,主要还是来寻你爹的,寻你只是顺带!”
“……谢您吉言!”
就说这厮怎的突然千里迢迢送封信来呢!原来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送信的差使后边还跟着引路的差使。
当年燕然和二狗子,当着三变的面就做起了买卖——二狗子利用他正头主子的门路寻摸三变那便宜爹的下落,燕然帮着他把韩君璧弄到手。
“也不瞒你,陆北霆的下落,是我卖给他的。”这厮倒是混不吝,张口闭口都是买卖,“当年就说好了的,逮住你那活爹,他就帮我把韩君璧搞到手。”
“嗯,这买卖做成了么?”三变忍不住还嘴,这一还嘴就成了嘲讽,话说出去,两边都不是滋味。
“我估摸着是快了。在这地界上见过你那活爹的不止一人。”二狗子摩挲着手上那把绝小短刀,语调松快起来,三变甚至从他调子里听出了心平气和。着什么急呢,哪怕他韩君璧半年之后成了江南镇守使的东床快婿,不,哪怕他再爬一步,杀了景非然坐上头把交椅,不还有这笔买卖在等着他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人绑到漠北去,万里黄沙,连他姓名一同埋了,出都出不来!
“他是来找心上人的。”二狗子嘿嘿笑,边笑边斜觑三变,“燕然和我差不多,都是死犟筋,这么多年都耗在同一个人身上,错过大千世界里多少花花草草!”
“……”三变满脸的一言难尽,默默别过头想心事。
燕然是来找他那便宜爹的,依着燕然的脾性,要找谁就直冲谁而去,这回特特绕到这战阵中来,也不知是作何想。又想:他那便宜爹多少年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今番在大小金川现身,所为何事?来找人么?找伊布尔罕?
三变想得深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二狗子打趣他几句,又说还得提前到理塘去迎燕然,这就匆匆走了。他人是走了,却给三变种下了一片驳杂的心事。
反正自打听闻燕然要来,三变干啥都提不起劲了,咋说呢?就是有种学生得知先生不日要来考校功课的那种心慌意乱,说不出慌的啥、乱的啥,就是又慌又乱。
这是在战时,一个颇有分量却说不清站哪头的异族忽然现身,搞不好是要揽麻烦的,至少言官们不会放过三变,这货才挨了言官一顿“撕咬”不多久,再来一趟他可遭不住了!可话说回来,也不好让人家别来呀,毕竟是“救命恩人”,对着别人他还能涎脸没皮的,对着燕然他是一点脾气也提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