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北辰怀揣着那份珍贵的图纸,快马加鞭赶回府中,一路尘土飞扬。
刚踏入府邸,他便脚步匆匆地直奔议事厅,顾不上整理被风吹乱的衣衫,低声吩咐家丁:“把魏浪和魏鸣找过来,就说有紧急要事商议!”
片刻后,魏浪和魏鸣神色匆匆地赶来。
厅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或疑惑或好奇的面庞。
魏北辰站在厅中,深吸一口气,缓缓展开手中的图纸,那图纸上复杂而精妙的设计线条瞬间映入众人眼帘。
“你俩看这个。”魏北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魏浪和魏鸣纷纷围拢过来,凑近细看,一时间,厅内安静得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
“这……这设计简直精妙绝伦!”魏浪率先打破沉默,他的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惊叹。
“是啊,如此巧妙的构思,前所未见!”魏鸣也忍不住出声附和,激动得脸颊泛红,双手不停地比划着图纸上的关键部位。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惊叹声此起彼伏,都被这图纸的设计深深惊艳。就在这时,魏浪发问:“这李世瑞以前一直是个纨绔子弟,整日游手好闲、招摇过市,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设计图?”此言一出,讨论声戛然而止,两人将目光投向魏北辰,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探寻。
魏北辰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在两人脸上一一扫过,随后神色平静地开口:“不管他以前如何,至少从他交出这份图纸来看,他对我们魏家是没有敌意的。”
他微微停顿,目光变得坚定而深邃,“在这局势波谲云诡之际,我们不能因为过往的刻板印象而错失助力。这份图纸,对我们魏家至关重要,它或许能成为扭转局势的关键。我们当下最要紧的,是商讨如何将这图纸上的设计转化为实际助力 。”
夜色如墨,魏府的书房里烛火摇曳。魏北辰神色凝重,双手紧紧握着那份图纸,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抬眼望向站在面前的卫明,目光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魏鸣,”魏北辰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屋内的寂静,“这份图纸对于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你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将它送到我父亲手中。”
魏鸣上前一步,双手接过图纸,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神同样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少爷放心,我定当拼尽全力,不负所托。”他小心翼翼地将图纸收进怀中。
“路上千万小心,”魏北辰又叮嘱道,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担忧,“务必避开那些耳目,选择最隐蔽的路线,尽快将图纸送到父亲营帐。”
“是,少爷。”魏鸣再次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魏北辰又叫住了他,“若是遇到危险,一定要以保护图纸为重,切不可贸然行事。”
“明白。”魏鸣应了一声,这才大步走出书房,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魏北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微微叹了口气,这才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魏浪。魏浪身着劲装,眼神犀利,一看便是个训练有素的高手。
“魏浪”魏北辰神色冷峻,“你即刻派几个人,给我紧紧盯着李世瑞。他的一举一动,都要详细汇报。”
魏浪微微欠身,声音清脆而利落:“遵命,少爷。我这就去安排。”
“记住,不要打草惊蛇,”魏北辰补充道,“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是,大人放心。”魏浪再次欠身,转身迅速离开书房,动作干净利落。
魏北辰独自站在书房中,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心中五味杂陈。这份图纸,就像一把钥匙,或许能开启魏家军的新希望,又或许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危机。
另一边,李世瑞坐在摇晃的马车上,车窗外,京城的街道依旧热闹非凡,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可他却仿佛置身事外,眼神中满是疏离与厌倦。
他轻轻掀起车帘一角,望着街边鳞次栉比的店铺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暗自感慨,这京城表面上繁华似锦,实则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浑水。
权力的漩涡在这里无情地转动,吞噬着无数人的性命与理想,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必须离开这里。”李世瑞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坚定。
他想到了家中的母亲和妹妹,他不能让她们卷入这场残酷的纷争,必须带着她们远走,寻一处宁静之地,安度余生。
一想到魏家,李世瑞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四大辅国公和皇帝对魏家的敌意已昭然若揭,魏家功高震主,早已成为他们眼中的眼中钉、肉中刺,被铲除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李世瑞微微叹了口气,书中描述过魏家军在边关抵御外敌时的英勇无畏,也说过魏家为百姓赈灾施药时的尽心尽力,这样一个忠君爱国、心系百姓的家族,却要面临被无辜斩杀的命运,实在让他痛心疾首。
“我只是不希望一个对百姓尽心尽力的人被无辜斩杀罢了。”李世瑞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与不甘。
他靠向椅背,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魏北辰坚毅的面容和魏家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场景。
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微薄,或许无法改变魏家的命运,但至少,他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人,为他们寻得一方安宁。马车继续前行,车轮滚动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世间的不公而叹息 。
暮霭沉沉,天边被夕阳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余晖洒落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李世瑞的马车缓缓驶进府衙,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刚踏出车门,一眼便瞧见了在府衙门外焦急踱步的李嬷嬷。
李嬷嬷已是两鬓斑白,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此刻,她满脸的焦急与忧虑,看到李世瑞的那一刻,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欣喜,却又很快被紧张所取代。
“少爷,你可算回来了!”李嬷嬷快步迎上前,声音微微发颤,透着难掩的慌张。她一边说着,一边左右警惕地张望着,眼神中满是不安,仿佛生怕被什么人盯上。确定周围没有可疑之人后,她才凑近李嗣睿,压低声音,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道:“出大事了,荣安侯府出大事了!”
李世瑞睿的神色瞬间一凛,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李嬷嬷,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沉稳,试图安抚李嬷嬷的情绪,可微微握紧的拳头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李嬷嬷咽了咽口水,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声音愈发低沉,带着几分惊异:“荣安侯的世子,居然在小时候就被掉包了,现在这个人居然是外室所生的 。”
“先别声张。”李世瑞语气沉稳地说道,“我们回母亲那儿再说。”说罢,转身离开,李嬷嬷则紧跟其后,脚步急促而慌乱。
回到母亲的院子,还未踏入屋内,便听见母亲焦急的踱步声。“哒哒”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一下又一下,敲在人心上。
“母亲,我们回来了。”李世瑞轻声说道,推开门。
只见母亲正焦急地在屋内来回走着,眉头紧锁,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见李世瑞进来,她立刻迎上前,眼中满是忧虑。“世瑞,你听李嬷嬷已经讲了吧?”母亲的声音带着颤抖,“这这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荣安侯府怎么会出这样的丑事!”
屋内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李世瑞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那片逐渐被暮色笼罩的天空,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半年与郑幼福的种种交集。
这半年来,他自认为对郑幼福有了几分了解。
在他的印象里,郑幼福是个心思缜密、手段狠辣的女子,平日里行事总是悄无声息,让人难以捉摸。
所以当听闻荣安侯世子被调包这件事时,李世瑞本能地以为,以郑幼福的性格,他大概率会暗中不动声色地将此事处置妥当,将这个惊天秘密永远掩埋在黑暗之中。可谁能想到,她竟会如此大胆,直接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在这平静的京都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娘,您先别着急。”李世瑞回过神来,转身看向仍在屋内来回踱步、满脸焦虑的母亲,走上前去,轻轻握住母亲的手,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安抚她慌乱的情绪,“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着急也没用。”
母亲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眼中满是无助与担忧:“世瑞啊,这可不是小事。”
李世瑞拍了拍母亲的手,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娘,您要相信郑姨的能力。真相既然已经浮出水面,就不该被再次掩盖。她既然敢站出来揭露这件事,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
母亲微微皱眉,眼中的忧虑并未完全消散:“话虽如此,可这世道人心难测,万一……”
“娘,不会有万一的。”李世瑞打断母亲的话,语气坚定,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荣安侯府出事了,世子被掉包,侯爷夫妇和离,消息如燎原之火,迅速在京城贵圈蔓延开来,惊起千层浪。
侯府的门槛向来高筑,寻常人难以窥探其中的秘密。然而,这一次,侯府的隐秘却被无情地揭开,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起初,不过是坊间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说是侯府后院有些不寻常的动静。但很快,这些传闻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越传越离谱。直到有一天,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侯府中竟发生了混淆侯府血脉的丑事!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京城的贵圈里炸开了锅。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故作姿态的达官显贵们,此刻都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的细节。
侯府的大门前,一时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那些平日里与侯府有些交情的,或是纯粹出于好奇的贵族们,纷纷以各种借口前来拜访,实则是想一探究竟。他们在侯府的大厅里,表面上嘘寒问暖,言辞关切,可眼神中却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与好奇,不停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试图从侯府下人的只言片语、神色举止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而那些没有机会进入侯府的人,也不甘示弱。他们聚在京城的各大茶楼、酒馆里,一边品着香茗、喝着美酒,一边口若悬河地谈论着荣安侯府的这场风波。有人摇头叹息,故作惋惜;有人则眉飞色舞,添油加醋地讲述着自己所到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