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她,“朱辞秋、殿下、阿秋、殿下!殿下!”
“你理理我啊……”
“理理我。好不好?”
回应他的只有朱辞秋冰冷的尸体,以及杜世安的叹息。
“他守了你五天,最后用五千精锐亲兵亲自送你到了荒原。”顾霜昶看着朱辞秋苍白的脸,看着她因为乌玉胜的反应而皱起的眉头,心中升起一阵令人烦躁的难受,可还是诚实地说完最后的事,“乌玉胜伤的也很重,几乎下不来床。可尽管这样,他也要亲自护送你到寒城。殿下……为何不将真相告知于他?”
朱辞秋垂下眼帘,狭长的睫毛遮住眼中的泪光与复杂的情绪。
她摇了摇头。
国家与国家,从没有私情可言。
她相信乌玉胜,并不代表她相信南夏。
如果告诉乌玉胜假死之事,他必然不会放她一人回到大雍,那时南夏群龙无首,难保不会有人趁机作乱。
不告诉乌玉胜,他就不会想要回到大雍。
因为她死了,大雍那些陈年旧事的秘密,与他来说,便再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从今以后,只要他们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又半个月后,西琳将回转丹的解药给了她,她身上再也没有任何毒。
朱辞秋身体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为了避免碰见乌玉胜的人,也为了避免使团的人走漏风声,她都没有下过马车。
可虽说使团众人觉着马上要到大雍地界,西琳只是一介弱女子,量她跟着他们到大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所以并不在意西琳跟着大部队去大雍。
可顾霜昶总会多带一份食物上马车,难免被使团的人怀疑。是西琳说,她是她毁容的姐姐,去大雍求医问药治好容貌,才让使团其余人打消了一丝顾虑。
毕竟顾霜昶在他们眼中,就是个老好人。
朱辞秋被钉在棺材里的假尸身是随意找的一桩木头。那是他们趁使团众人吃饭时,西琳特意在他们喝的水里加了迷药,然后趁他们一睡不醒时,特意砍的一桩木头重新钉入空旷的棺材里。
西琳告诉她,乌玉胜还在时,她其实一直睡在这个棺材里。
听说是乌玉胜亲自打造的紫檀木棺材。
朱辞秋如今听见乌玉胜这三个字便心痛,但面上不显,只是淡然一笑。
即将到山门关时,她面上被西琳画出许多坑坑洼洼的伤口,又戴上了一副极丑的面具,穿着南夏衣衫。
“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
朱辞秋笑道。
“我看你是早就知道,不然也不会让我一直跟着你。”西琳无情拆穿她。
朱辞秋仍旧笑着:“你阿爷确实毫无保留。”
她声音还未好全,说话时沙哑难听,犹如鸭子叫。
此时马车忽然停住,顾霜昶下了车出示文书,在轿帘被掀开的一瞬间,她抬头看见了城墙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山门关。
她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