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擦着我的脸飞了过去,按照设想,我应该接住魔杖再扔去相反的方向,但来不及,太近了,他几乎本能地朝我扑了过来,打掉了我的魔杖,而一只银手掐住了我的喉咙。
如哈利所说,在伏地魔重生的那天晚上,小矮星彼得砍下了自己已缺少一根手指的右手,献给伏地魔成为了他复活的养料。作为“恩赐”与回报,伏地魔为他制造了这只银手。现在,他要用这罪恶的证据,来夺取我的性命了。
他的双腿跪在我的膝盖关节之上,一只脚死死地踩住我的脚踝,我能用于反抗的仅剩双手,但它们实在过于无力……他用空着的左手死死按住我正在地上摸索的右手,防止我抓住任何一根魔杖。
“怎么啦,虫尾巴?”卢修斯·马尔福在上面喊道。
真正的虫尾巴试图回答,但在那之前响起的是小天狼星用那个搜捕队员声音进行的惟妙惟肖的模仿:“没事!”他呼哧呼哧地大声回答,“一切正常!”
虫尾巴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极了,他一边更加用力地掐我的喉咙,一边高声呼喊,但没有用,小天狼星已经给周围施下了保护咒语,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被传达给地上。
“你欠我们一条命……彼得,”我快要窒息了……拼命用左手艰难地掰着那些金属手指,“在尖叫棚屋……”
只要争取一两秒他犹豫的时间……
“不止我们,还有我的父亲……”
银手指松动了,空气突然回到了我的气管里。我没有反应过来……但眼前这老鼠一样的男人似乎比我更加惊讶,为了抵消刚刚那一刻的软弱造成的后果,他更加猛烈地想要扑过来——失败了,他像被什么勒住了一样双手乱抓,而身子向后倾倒。
小天狼星的身影逐渐从空气中浮现出来——他解除了幻身咒——一脚将虫尾巴踹跪在地上,他的胳膊紧紧地、比刚刚的银手更加牢固地箍住了虫尾巴的脖子。
“好久不见,老朋友。”一个个字从小天狼星的齿缝里挤出来,不用任何说明,虫尾巴一定明白了此时是谁想要他的命。
小矮星的瞳孔因恐惧而张大了。他的目光从小天狼星那张陌生的面孔上移向我的脸,银手却无情地移向自己的喉咙。
我以为它是要去掰开小天狼星的胳膊,小天狼星应该也是这样想,因为他腾出一只手举起了魔杖。
不,并非如此,伏地魔赐予他最怯懦的侍从的银质工具,突然开始攻击那失去武器的、无用的主人。虫尾巴……他那主子的惩罚来得比曾经的朋友更加迅猛。
小天狼星松开了虫尾巴,在他的注视下,小矮星彼得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我捡起了地上的魔杖,踉踉跄跄地走到小天狼星的身边。
我想要他彻底死去吗?可我的魔杖已经对准了他的银手。
我是想要救他吗?但我迟迟没有念出咒语。
“没有用的,”小天狼星甚至微微凑近了虫尾巴,不知是想要他听得更清楚还是要更深刻地记住这张濒死的脸庞,“你知道的,他对待背叛者可比我们狠多了。”
上方传来了打斗声,不知道是什么摔碎了,发出了巨大的玻璃制品碎裂一地的响动。虫尾巴的眼睛向上翻着,脸色发紫,最后他抽搐了一下,一动不动了。
“向詹姆道歉去吧。”小天狼星脸上的肌肉抽动着,一脚把这具躯体踹进了黑暗的更深处,腾出了离开地牢的路。
所有人都在大声叫喊,多比的尖叫声与贝拉特里克斯无比愤怒的声音混在一起。
“哈利·波特!”许多人的声音混在一起。
“抓住他!不!抓住他们!”卢修斯急切地大喊。
“德拉科!你把德拉科怎么了!”这是纳西莎的怒吼。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它们正在变小,我的衣服不再合身……我知道,是复方汤剂的时间到了。
顾不上每一步都像在被撕裂一样痛苦,我和小天狼星向上狂奔。
原本富丽堂皇的枝形吊灯砸在了地上,满地都是闪闪发光的水晶碎片,弗雷德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了一枚旧款的便携式烟花,正在这屋子里乱窜。嗯……还有一股奇怪的臭味,像是粪弹——看在梅林的份上,弗雷德都带了些什么!我说他身上的臭味怎么这么熟悉!
卢修斯和纳西莎两个人灰头土脸的,都或多或少被划出了些伤口,两个人都有些狼狈地在一地碎片里找着什么,也许是魔杖,但纳西莎好像中了混淆咒,总是撞到卢修斯。
哈利刚从一片废墟里找回了自己断掉的魔杖,正在向楼梯上的赫敏和桑妮跑去。
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也脱了手,她正在向多比叫骂。
“你们这些肮脏的小猢狲!”贝拉特里克斯叫骂道,“竟敢夺走女巫的魔杖,竟敢违抗主人?”
“你不是克利切的主人!”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克利切朝她大声叫嚷。
“多比没有主人!”多比则尖声说道,“多比是一个自由的小精灵,多比是来营救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们的!”
贝拉特里克斯气得发狂,她胡乱地捋起袖子,将食指按向了黑魔标记。金斯莱试图打断她,魔咒击中了,但为时已晚。
“不!!”哈利大声惨叫。
“跑!快!”已变回人形的艾谱莉大喊道,她和金斯莱一把抓住了哈利、多比和桑妮,另一边还是格雷伯克模样的弗雷德几乎是将克利切抛给了赫敏,同时递出了门钥匙——这家伙将这摊浑水搅到了最后一刻,卢修斯看着他的动作,直到他消失在半空中才反应过来。
“你这个蠢货!”卢修斯眼睁睁看着哈利消失,扭头冲着贝拉特里克斯大喊,“你会害死我们!”
“走。”小天狼星有力地支撑着我,我们手心里那枚早就做成了门钥匙的纽扣正在发出最后的闪光。
如之前无数次体验过的那样,肚脐后面什么猛的一钩,我晕眩得失去了所有掌控力,任凭它带着我在风中飞驰。但唯有一点我心里十分清楚:
我们逃出来了。
我们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