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在天台吹了一夜的风,清晨,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思绪走进电梯下到唐瓷家门口,手抬起还没敲下,她就闻见空气中掺杂的一丝淡泊的腥味。
头际闪过一丝不安的疑虑,大脑飞速转动,心中突然警铃大作,不好!
陆安一脚踹开结实的大门,跌跌撞撞进卧室,眼前的一幕差点让她窒息——
唐瓷靠在床边一动不动,眼睛瞪得像死了一般,锋利的瓷片残着血被丢在一边,鲜血从垂落的手腕处流出,淌了身下大半块地。
陆安方措大失,按住唐瓷的切口,口中语无伦次:“唐瓷...唐瓷...你别死...你不能死...唐瓷...唐瓷!唐瓷你醒醒!”
陆安感觉血越按越多,她感觉到唐瓷的体温在她的手掌中一点点流失。
她恐惧到快要崩溃,难以置信眼前的画面。前一秒还挂着眼泪说恨她的唐瓷怎么会下一秒就要跟她生死永别。
唐瓷被救护车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她本能得想跟上去,两边围上来的医护掌心朝她一竖,关上了那扇沉重的手术大门。
冰冷的金属门隔绝了她与唐瓷的最后一面,像是带走了她唯一的爱人。
陆安无力地跪倒在手术室门前,搁在膝盖上的手臂止不住发抖。
她的双手沾满了唐瓷的鲜血。
是她害了她。
是她的冲动害死了唐瓷。
唐瓷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历历在目,触目的红色刺痛了她的眼,在她心里扎下一个又一个深深的窟窿。
周亮得到消息匆匆赶来,陆安如一个死人一般跪在坚硬的地面上,脚边飘落了一张纸。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病危通知书五个大字。底下抖筛签着陆安的名字,被一大滩泪水晕开,模糊不清。
好像他初次与陆安见面时,那只监禁在残忍炼狱中的伤痕累累的囚兽。
时间好似又回到了唐瓷辞职的那段时间,陆安每一天都会来看唐瓷。不同的是,那时候的唐瓷虽然也不待见她,好歹还愿意看她一眼,跟她想说句话;现在陆安一靠近,唐瓷就疯了般往死亡线上冲,令她分毫不敢前进半步。
唐瓷在手术室里抢救了一天一夜,病危单足足下了五张,陆安在手术室外守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一下没合眼。二十四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悔恨,悔自己为什么会对唐瓷做出那样畜生的行为,恨她伤害了唐瓷,逼得她走上绝路。
悔得肠青肠断,唐瓷还是漠然垂危地躺在抢救台上,生死未卜。
在听到唐瓷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的消息时,陆安才感觉自己像是活过来一样,天大的恐惧卸下,脚腕发力想进去看看唐瓷,头脑发晕,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唐瓷被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身上密密麻麻插满了各种颜色的管子,呼吸罩里堆满大颗的水滴,触目惊心。
唐瓷的情况很不好,医生说病人好像自己放弃了活的念想,不愿意醒过来,没有求生欲。
陆安隔在消音窗户外听得快要跪下,唐瓷的面色像纸一样白,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离她而去。
陆安每分每秒都在祈祷,祈祷她的唐瓷可以醒过来,如果可以,她甚至愿意用她的命去换唐瓷的命。
转入普通病房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陈言飞机刚落地奔撞进病房,看见唐瓷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眼泪抑制不住得哭出,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扇在陆安脸上,“如果唐瓷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唐瓷后面艰难转醒,但情况一直很不稳定。每次见到陆安或者听到有关陆安的字眼时就会失去理智情绪崩溃,开始伤害自己做出攻击的行为甚至自残。陆安只好每日在公司忙完趁着唐瓷吃过安眠药短暂的睡眠时间安静地隔着窗户门在病房外看她一眼。每次看着在睡梦中还揉着眉头的唐瓷,她才感觉自己的□□是活着的,才能稍微松快懈满身的疲惫。
后来情况渐渐好转,细心照料下,唐瓷开始逐渐能接受陆安的存在。
有时候陆安站在窗户外静静地看着她,唐瓷也能不吵不闹,没有太过激的行为。
只是她的眼里也好像没有陆安这个人一样。
一天陆安一进房门便察觉到整个房间有一股不对劲的味道。快步冲到病床前发现唐瓷把自己死死地捂在被子里,止不住地颤抖。她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掀开,一股浓郁的omega信息素扑面而来,房间里瞬间弥漫橙花的香甜。唐瓷的身体因为发情期的到来泛红发烧,她噙着眼底的泪死死捂住腺体瞪着居高临下的陆安。陆安嗅到橙花香味的一瞬间身体立刻绷紧,alpha基因中对□□天生的渴望和无度让她像见了血的饿兽一样疯魔。
但她这次不敢动了。
唐瓷给她的教训像鲜血让她胆战心惊。她轻轻地放下了被角,后退两步,对唐瓷举起手安慰性的顺抚道:“你别怕,我不动,我去给你拿抑制剂。”说完,陆安以最快的速度到药房窗口拿了一支最好的抑制剂,轻轻地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远远道,“东西在桌子上,你拿着用,我出去在门外,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叫我。”
陆安退出房间,转身守在门外,一门之隔的屋内一言不发一点动静也没有。
直到屋内的橙花气息渐渐消退,陆安才慢慢放下心来,喉中紧绷的肌肉缓缓松下,可□□的鼓囊却满得快要冲破衣料的桎梏。
陆安屏气不让自己的滚热的信息素外泄,用无比眷恋的眼神深深望向唐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