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一连一个礼拜没有来公司,唐瓷也没有机会见到她。每天的工作是由周亮送过来,处理完之后再由他带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没人注意到陆安的缺席。
是天工作日的下午,唐瓷被派去取一份文件然后拿回公司。
报了地址下车,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宅子。宅子看得出年代久远,有岁月沉淀的痕迹,里面确是堂皇一新的装修。
唐瓷礼貌地敲敲门,同前来开门的女仆说明来意,随后被领至楼上的一个房间。女仆把人带到,便转身离开,唐瓷轻声道谢,伸手推开门。房间里,只有一些很简单的家具。陆安手上还挂着点滴,人确是坐在大床上,垂下了狭长的睫毛,像是睡着了。
唐瓷走到床边地桌子上,翻了翻,找到了文件,转身欲走。
阖眼的陆安像是感觉到有人来,纤细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颤了颤,五官深邃的脸庞因为病中呈隐约透明的状态,显得没有平时强势。
唐瓷轻轻叹一口气,于心不忍,放下文件,勾过床边的一件衣服动作轻柔地给陆安披上。
却不料还是惊动了陆安。
两片羽毛般纤细的眼睫毛唰得掀起,睁出一双寒墨色的眼仁,因为病中的憔悴,显得有些柔软。
“喝,喝水吗?”唐瓷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陆安缓了缓,轻轻地点点头。
唐瓷赶紧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杯子,倒了点水,捏在手里探了探温度,递给陆安。
一只骨节分明的长手从白色的杯子里拿出,蔓延的青色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咕咚咕咚。
残余的一颗水珠从陆安的嘴唇上滑落,消失在白色的盖被上。被滋润的嘴唇显出玫瑰色的的柔软。
唐瓷将杯子放回原处,讪讪说道,“那我走了,陆总。”
陆安闭着眼点点头。
唐瓷抱着文件,带上门,出去了。
下楼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招呼“又见面了,唐助理。”
一抬头,一个着着烈焰红裙的美人蜿蜒而上。
“你好,陆先生”唐瓷礼貌地问好,“我是来找陆总拿合同的。”
“姐姐在休息吗?”美人换了一个站姿。
“嗯。”唐瓷道。
“嗯,那我就不耽误唐助理了,再会。”陆沉摆摆手,牵着裙琚上去了。
唐瓷走出陆家大宅,坐车走了。
“你是说,你老板在易感期的时候把你和她单独关在一间屋子,并且她是个alpha?!”陈言拿筷子往锅里下着牛肚,大舌头地总结着唐瓷刚才输出给她的信息。
“你小声点啊,这件事情被周亮叮嘱了不能往外说。”唐瓷急得踢过去一脚。
“那她脑子没毛病吧,这被警察知道了不得拷起来?”陈言翻动着锅里的肉片。
“不知道,但她当时确实看起来不太对劲,”唐瓷想了想,“alpha的易感期都是这样吗?”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陈言捞了一块烫熟的毛肚放进唐瓷的碟子里,“你闺蜜我是个连信息素都没有的beta,你去问问你的alpha朋友。”
“忘了,你没有alpha朋友,你身边的alpha都想睡你,哈哈哈。”陈言忍不住调侃道。
唐瓷不胜其烦,抓了一把青菜堵住了她的嘴。
吃着吃着,陈言突然来了一句,“我打算下周六去冰岛,估计得要待上一段时间。”
“又去采风啊?”唐瓷问道。
“是啊,你知道吗,我就天生一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性格,想到哪走哪。”陈言摊开碗筷,舒服得往后一靠。
“行,知道了,叔叔阿姨那我给你打掩护。”唐瓷头也不抬地回复道。
“谢谢绵绵宝贝,就知道你最爱我了,到时候给你寄明信片。”陈言笑嘻嘻的说,“你还记得你这小名——绵绵的有来吗?”
“嗯,不就是我小时候太闹腾,我妈为了能安静些,给取了这么个像绵羊一样温顺的名字。”唐瓷向锅里撒了把青菜。
不过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只有关系很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叫她。陈言是这座城市里唯一叫她绵绵的人。
“一晃,时间真快啊,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玩伴吗?”
唐瓷的脑海里模糊得闪现出一张脏兮兮眼睛却异常明亮的脸。她晃晃脑袋,想再捕捉时,画面已一闪而过。
她摇摇头,含糊道,“不记得你。”
陈言举起装有汽水的杯子,“我也是。来,敬我们之间的友谊。”
唐瓷举杯,“敬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