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冷静一点,那是齐国公府的小世子,又不是您的!”见自己姑娘追了出去,宝珠也追了出去。
虽然不知姑娘为何如此情急齐国公府,但前些日子大公子刚下令加强院子护卫,也说明了若无特殊情况,姑娘还是在院子里的好。
现下姑娘要走,只怕会惹来大爷说事。
“可……”季黎知道他那继母算不上什么好人,平日也都敬而远之,可万万没想到人居然伸手去拿母亲遗物。
这叫他怎么放心得下。
看门护卫见季黎‘噌噌’地要往外跑,无一不赶忙拦下,“小姐,大爷有令希望小姐能在院子里好生修养。”
“我去去就回,不给你们添乱。”季黎好声说道。
“小的不敢,还请小姐回去!”护卫也是强硬,不肯放人出去。
“你们先放我出去,出了事我自请哥哥那边恕罪。”季黎再次恳求着,他不过是想找林三姑娘打听打听究竟是什么情况。
然而护卫闻言面面相觑,无一不抱拳说道,“大爷说了,凡是让小姐踏出院门一步,都得领五十大板,还请小姐体谅。”
“那我去见大哥,我来跟他说……”见状季黎退而求其次,自己跟林家大哥谈谈。
“大公子正在礼部当职,尚未归家。”护卫说道。
先前就被大公子说,三小姐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是份苦差但给得多。
可来了之后,发现三姑娘静悄悄的也没生事,哥几个还乐呵着奇案好拿,谁曾想今儿个三姑娘就吵着闹着要出啊。
女人的心如海底针,这话还真就没说假。
正当几人犯愁时,江蓉及时出现说道,“三妹妹你急着出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忙着来送东西的江蓉,瞧着乖巧的三妹妹要出来,想必一定有什么急事,不然也不会如此。
“大嫂嫂,我是有急事……”季黎着急,也不知他母亲遗物丢失了多久。
“还真说中了。”一听季黎有急事,江蓉便吃惊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签文来。“今日福禄寺那边送来一签文,说三妹妹若有急事一看便知。”
福禄寺?曹祀送来的?难道说他找到可以将她们换回的法子了?
季黎打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字样,分明不是曹祀的字,更像是初学者。
‘季黎,这是我整理的货物名单,你看看有没有缺少点啥东西,我好帮你要账。’
林三姑娘?
原来林三姑娘也在担忧着母亲遗物多少,听宝珠姑娘说她和全哥儿相处甚好。
看完货物单子,季黎倒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邬夫人所拿的不过是他屋中的一点小物件,算不上什么,想来也不必麻烦林三姑娘了。
“真是奇了!”江蓉看到方才还慌慌张张的三妹妹,现下不光平静平静下来,还能笑出来。“三妹妹,你若还想出门逛逛,嫂嫂我陪你去?”
已知全貌的季黎摇摇头,反而一脸愧疚地对江蓉说,“嫂嫂、诸位对不住,是我急了。”
“无妨无妨,不过嫂嫂这儿确有一事……”说起来江蓉来找人,还不光光因为签文,还有一麻烦事。
季黎看出江蓉的心思,笑着将人领了进去说道,“嫂嫂,若有什么事咱们进屋说说吧!”
屋内,宝珠纷纷给江蓉和自家姑娘倒茶,江蓉泯了一口茶水,将一份请帖推到季黎眼前。
黄封黑字,侧边还有红泥盖印,季黎一瞧就知道是天家的请帖,“是皇宫有什么宴会,想邀请大哥和嫂嫂去。”
“我们自是随着公爹去的……”说着江蓉也很无奈地将请柬摊开,上面赫然写着‘林欢喜’三字。
看到这儿,季黎心中也明白了不少,原来这请柬是邀请林三姑娘的,至于名头就是宫里的百花宴。
不过林三姑娘去年也未曾去百花宴,除了与曹彰有所瓜葛,天家怎么想起来邀请林欢喜的?
“陛下怎么想起我来了?”季黎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像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单独邀请。
“想来是丹阳公主在陛下跟前提了你。”一说这事,江蓉便有些头疼,去年三妹妹刚回来,礼仪规矩都是一知半解,三妹妹也不想参加,于是公爹没想带人出面。
可今年公爹是没办法推脱的,去了宴会上大不了就是她们女眷之间相互有些照应便是。
但天家的单独的请柬送过来,而且还是送给未出嫁的女子,纵然人不愿,还是要表现才艺的。
若是在宴会上三妹妹失了礼仪,怕是会被丹阳公主抓住把柄,传到陛下耳中,怕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迁怒三妹妹,届时哪怕公爹想保也难。
江蓉思虑的这些,季黎也不是没想到,他倒也不会让林三姑娘再宫中出丑,相反他觉得是个机会。
百花宴上,齐国公府必然也被邀请,他还能与林三姑娘见上一面,顺便告诉她自己无须追账一事。
“所以我想着,趁着日子还没来,这几日怕是要委屈三妹妹了。”江蓉郑重其事道。
“委屈?”季黎不理解。
“要么三妹妹你吃点苦泡个冷水澡,染个风寒,这般公爹那边也好有个由头。”江蓉建议着。
“洗冷水澡?”江蓉的一番好意,季黎倒是无所谓,但毕竟是林三姑娘的身子。
若是人知晓身子被他折磨,那季黎还真是难逃其咎。
“嫂嫂,还有别的法子吗?”季黎勉强一笑,希望人换个不伤身的法子。
江蓉明白人的想法,毕竟刚刚落水过,再说了要不是事出紧急谁想害自己的身子呢?
“有是有,但就怕三妹妹你愿不愿意学了。”说着江蓉从袖中又掏出一沓子《女诫》、《宫规》,“咱们临时抱佛脚,三妹妹你尽量地学,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在一旁教你?”
“多……多谢,嫂嫂。”季黎看了一眼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宫规》,想着劝江蓉不用那么麻烦。
毕竟上面很多东西他都耳濡目染,尤其是《宫规》,在入宫前,他为讨外祖母开心,不知背了多少遍,给他一张纸就能默写出来。
至于《女诫》,外祖母是个严于律己之人,其宫中侍奉的宫女哪一个拎出来都是模版,他自然能有样学样。
但季黎担心若是此刻拒绝了,只怕江蓉疑心,只能应下了。
二月二晚的奔赴宫宴的马车上,江蓉一脸的不敢相信地看着季黎。
顶着季黎难免有些不自在,就连一旁的白玥都看出了不对劲,“是怎么了吗?”
被问的江蓉没着急回话,而是问向白玥,“阿玥,你学规矩的时候用了几年?”
白玥看了一眼江蓉难看的眼色,以及季黎心虚的神情,知道大嫂在教三妹妹规矩,难道说不太顺利。
“大概三年左右?”白玥故意将时间说了长一点,江蓉点头,她也是这么长的时间。
“我大概用了两三年,但三妹妹……”江蓉看向季黎,“她、她居然只用了七天。”
“七天?”说得白玥也有点震惊,先不说宫规有多少条,哪怕是记住也不一定能按照规矩做出来。“你真的用七天做到了?”
季黎心虚不敢看人,他本是不想让大嫂嫂担心,所以尽量展现出熟悉的态度,没曾想反漏出了马脚。
“其实我也好奇一件事。”白玥对于三妹妹能这么快学会规矩也见怪不怪,毕竟在江蓉教之前,家中的教导嬷嬷也教过。
她好奇的是三妹妹的一手好字,“三妹妹,你说在荀州你是被一位老妇人给养着的?”
一谈及林三姑娘过去的事,什么都不清楚的季黎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嫂嫂为什么这么说?”
“虽不知那位恩养的老妇人是何人物,但想来待你极好,只是她可曾教你点宫里的规矩?”白玥小心问道,若说起天底下三妹妹最在乎的人物,想来就是那位老妇人了。
可看着三妹妹如此熟悉宫规,想来年幼时或许被那老妇人教过,至于那老妇人是何人物,她便要深究一下了。
被问及林欢喜的过去的事情,季黎后背一凉,只得摇头,“不瞒嫂嫂,花灯节落水后,我时常回忆不起过去的事……”
见季黎假装头疼,明白人不想将这些话题进行下去,遂闭口不谈。
感慨自己逃过一劫的季黎,正安慰着自己,但关于林三姑娘过去的事情,他确实一无所知。
这么一想,他对林三姑娘当真是一无所知,唯一清楚的是人在荀州生活。
只知道人在京城这一年生活得很苦,若是今日林三姑娘在这儿,怕是会怕麻烦地选择淋冷水吧!
互换的这段日子里,林三姑娘她为不动声色,真的将他们之间的秘密守护得很好。
反观他好像错漏百出,好几次都惹人怀疑,确实给人添了麻烦,这回遇上林三姑娘,也要好好的交换下消息。
不能怎是通过曹祀,要是上次她们见面能好好交流的话。
说到底还是她戒心太重了。
正想着,马车停了下来。
外头有人在喊,“林小姐,丹阳公主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