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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思绪难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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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然晚上研究了很久慈善晚会的往年案列,她的同行们都十分富有创造力,而且设计的主题比起所谓的同情与施舍,设计者们更愿意围绕希望与童趣进行创作,这与许然设计的初衷不谋而和。

她翻着自己手机里白天里拍下的一些孩子们的作品,有歪歪扭扭的花瓶,也有肆意涂抹的水彩,未经过太多规则与训练的作品随少了些精巧,却也多了不少创意。

但慈善晚会的视觉策划要考虑的方面很多,只是零碎的灵感并不足以支撑如此庞大周全的晚会设计。

不过晚会举办的时日还早,她倒也不急着让出方案,只是从桌底拿出了一叠文件。

许然回到淮海也设想过很多次自己未来的路子,开始的她想静下心画些油画,但后来的她发现,她喜欢画画不仅是为了追求画面的呈现,更多的是享受灵感的迸发。

更何况,油画圈不比职场单纯多少,她发现这个事实之后,心里还是希望给自己的创作留一些清净。

排除了挤进油画圈的想法,许然又看是慢慢摸索自己新的道路,她发现自己其实蛮怀念自己上班的那段时间,尤其是创业初期的时候,一群年轻人在深夜里畅谈着未来与发展时的痛快。

于是她决定再创一次业,只是这次,她要自己当老板。

后来的日子许然常常思索自己的创业方向,也考虑过一些常规的公司业务,但也许她骨子里就对顺从自己的想法有种痴迷的执着,便也没有草草定下她的创业方案。

直到一次偶然,她刷到了不少画手对AI的吐槽,大致意思就是很多公司无视画手版权将画手的作品喂养AI,让AI生成新的作品。

其实这项技术本身没有错,问题在于这项技术的滥用,会导致画手不仅不能让自己的画作在被使用时获得合理的收入,还会在本就趋于饱和的创作市场逐渐失去自己的容身之地。

许然心里明白被抄袭的感觉,她私以为,让这样的技术滥用,也是在让默许很多画手的作品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被抄袭。

但如果换一个角度来看问题,既然这项技术的优势是能快速产出作品,为何不利用这样的技术,让很多画手免于简答重复的工作,有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创作本身呢?比如一个漫画作者可以将自己的作品喂给AI,让AI学习自己的画风,这样很多不重要的分镜草稿就不需要更多的人手来完成,漫画作者只需要去负责细化和重要的“名场面”的制作即可。

不过这样的使用也有两个关键点,一是相关AI技术目前并不成熟,需要专业的技术人员对核心代码进行优化和升级;二是确保使用这项技术的人,自己的作品产权不会被侵犯。

而许然要做的,就是想搭建一个这样既能保护创作者利益,也能加快创作者产能的一个平台。

当然,即使做了很多的市场调研,许然仍然觉得她的这一步仅仅停留在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的阶段。

她需要投资,需要技术,但目前除了自己的好友顾微言口头说想投资以外,毫无实质性进展。

许然仔细看了看那天慈善晚会的来客名单,她心里暗想,或许她可以在晚会的时候,寻找到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

晚会的名单上也有慕也的名字,许然也曾想过是否要让慕也参与进来,如果是他的话,可能连项目书都不看就会给她投上一大笔钱。

这样的意义是什么?她觉得慕也很好,但慕也对她的好是爱人一般的好,他不会考虑这项投资的具体收益,只会想着她开不开心,可这样以来,她便无法确切地把握住市场的动向,也总觉得和自己创业的初衷方向不太一样。

可有一个知根知底的投资人确实也是创业的一大优势,许然在白纸上涂涂画画,心思又乱了。

如果现在的他们没有相遇,如果她还留在盛安,那今天的她又会在干什么?

想太多心事容易头疼,于是她便不再多想,洗漱完就上了床关了灯。

忙碌的好处就是让人容易疲惫,而疲惫的人就不会想太多伤心的事,只会在柔软的床上陷入酣睡。

每每想到这里,许然就觉得她还年轻,还是得忙点为妙。

于此同时,在一处居民楼里,一对夫妇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在小卧室的床上靠着床被,一个在翻着保健类百科全书,一个则在翻着一本儿童心理学。

程离打了个哈切,放下手中的保健大全,对着一旁的程晓丽说:“你要不也早点休息,我来给你做个按摩。”

孙晓丽一手拿着书,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肩道:“帮我捏下肩。”

她这样说着,可实现仍停在书上,台灯的光晕打在她的脸上,程离发现自家夫人的黑眼圈越来越严重了。

程离一边帮孙晓丽捏肩,一边心疼地说:“其实你不用这么累,我的工资也挺高的,如果你身子好,我自然是支持你的事业,可你现在这样……”

孙晓丽终于将目光从书上移开,用一种平淡的口吻反问道:“所以支持我的工作是需要前提条件的吗?”

“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女人不爱听我养你这种话,可你也别折腾你自己,我希望我养你这句话,能成为你的底气。”程离一边帮她揉肩,一边说道。

可他越是这样说,程晓丽就越不高兴:“你说你知道现在女人不爱听‘我养你’这种话,可你知道这背后的原因吗?这是因为很多男人打着我养你的旗号,限制自己伴侣的事业,贬低自己伴侣在家庭中贡献的遮羞布,你口口声声说着的你知道,到底是真明白,还是在进行所谓的自我感动?”

她的语气有点激动,程离试着安抚她:“可我们不一样,我养你的背后是希望你过得舒心,我也不需要你再额外承担什么家庭事务,我可以赚钱,也可以做好其他的杂活,你知道的,这是我欠你的。”

他说得很诚恳,孙晓丽语气里软了一些:“可是我从来不需要谁来养我这样的承诺来成为我的底气,我更希望我有一份养活自己过硬专业,一份支撑我热爱生活的信念成为我的底气。”

程离没再说什么,只是暗暗难过,孙晓丽大学的专业就是心理学,可如果不是他,她本来是个古典舞专业的女学生。

这是程离认为自己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事。

她的热爱,早就被他的鲁莽给剥夺了。

孙晓丽虽然也没再说些什么,可这样一番争辩下来,她却也看不进去书了。

她知道这份工作是程离当时帮她求来的,因为即使她有着一份还算的履历,但无论面试哪里,对方最后总是会以她身体的原因来拒绝她。

孙晓丽很通透,她不觉得这是歧视,甚至她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也会自嘲地想着,其他条件相同情况下,她的身体行动不便本来就是一个缺陷。

早些年的程离无论自己怎么饿着,都会往她卡里打钱,可她一分未用,只是靠着自己在一家超市做表维持生计。

后来程离有些钱了,就开始追她,程离追她追得很真挚,总是说他的余生不求得到她的爱,只是希望能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来照顾她一辈子。

那时候的她,对程离的感情还是很复杂的,有些年少时荷尔蒙残存的悸动,但也总是对那场事故心怀芥蒂,她不恨程离,可她那副模样,想起来总是难受。

如果说程离在追求她的时候,是什么打动了她,她可以肯定的说,不是写着她名字的房产证,不是无偿赠与的合同,而是程离一直在帮她投简历,一直在帮她找工作。

那个时候,她才会觉得,程离追她是在爱她,而不是什么于她有愧之类的情感。

程离还在帮她捏肩,他的力道有些大,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程离听到了她的动静,放缓了他的动作,捏完一套动作之后,他问孙晓丽腿部要不要再按按。

孙晓丽点了点头,程离便帮她按腿,他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在捧着什么易碎的瓷娃娃。

可她想问程离——“他难道不觉得自己很厉害吗?”

很多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希望程离一起跟他去寻找未来的“福”,而不知总是驻足于过去,停在一些不必要的自责或是痛苦之下。

她只是行动不便,但她跟正常人一样,需要的是一份纯粹的爱,一份纯粹的追求。

可有些话,说了不一定能停在对方心上;有些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

“离,不早了,我们休息吧。”她唤着还在忙活的程离,幸好她沐浴的时候已经自己按摩过了一遍,不然光靠程离这力道,多少还差些意思。

“好嘞,夫人,做个好梦。”程离护着她的身子,让她舒服的躺下,轻轻吻了一下孙晓丽的额头。

孙晓丽看着对方亮亮的眸子问道:“亲爱的,我美吗?”

“漂亮极了。”程离笑着回她。

“做个好梦。”孙晓丽也含着笑,入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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