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群死人留下的活人才是最痛苦的……”
七海建人看了眼他顺风顺水到现在的学长——这对比真的很强烈。
“……我突然觉得我好像确实很幸运。”
五条悟正附在伴侣的耳边,悄悄说:“尤其是和他比起来。”
与屏幕里不同,屏幕外的五条悟长这么大都没失去过什么,受到的最大挫折可能就是星浆体那次受伤,还有那个脑花害他和夏油杰不得不分开假装决裂的三年。
他事业有成,家庭美满,是真正的人生赢家,实在想像不出来,像【五条悟】那样失去一切后他会怎么样。
……他也不想知道,那也太惨了吧,惨的他已经不想说那个【五条悟】的坏话了。
“我绝不会让你变成那个样子。”
夏油杰说。
除了是相爱伴侣,他和五条悟还是年少就相识的挚友,志同道合一起改变咒术界的伙伴,一起养育七个孩子经营一个家庭的家庭成员。
夏油杰的意思是,他不会让任何人这样伤害五条悟,无关五条悟是不是最强,夏油杰会保护他的爱人。
“杰~”
身高一米九的白毛对自己的体型毫无自知之明,凑过来把身高其实远超平均男性的夏油杰蹭的重重晃了一下。
夏油杰无奈的抓住他的白毛,制止了五条悟的大鸟依人:“看屏幕,他们好像打完了。”
【羂索败了,毫无疑问的。
之所以他在一切计划开始之前最先想的都是如何限制六眼,计划成功后,还要把本来封印住的六眼想尽办法除掉,就是因为六眼确实有这样的伟力。
尤其是暴怒的,在狱门疆里已经累积了大量的负面情绪,咒力几乎溢出的六眼。
所有的咒灵都被杀死,‘夏油杰’倒在地上往外咳血。
五条悟结着印,确保可以随时开领域镇压‘夏油杰’。
“把终止死灭回游的办法说出来。”
五条悟冷漠的注视着这个占据了他挚友身体的诅咒师,没把他马上从脑壳里掏出来,就是为了让他还能回话。
“没有办法。”
马上就要死了的‘夏油杰’面上并无遗憾。
“我从开始起,就没想过结束,一开始我就最大化的推动了死灭游回,它会和世界与人类的未来共存下去,就算是你,也改变不了。”
他反而看向战斗结束后才发现的五条贞。
“就是他吧,他就是那个变数,也是他在刚才的战斗里帮了你,我才落败的这么快。”
五条悟没有把五条贞放下,他一直单手抱着五条贞,用无下限包裹住两个人,尽量阻隔阵法的影响,再让五条贞用术式二次削弱阵法的侵蚀。
饶是如此,本就重伤的五条贞,在强撑着用术式帮了五条悟两回后也没坚持多久,早就昏了过去,整个人趴在五条悟的肩膀上,手臂软趴趴的垂落着,因为阵法的诅咒脸色越发惨白。
“你这种东西不配和小孩子说话。”
五条悟自然没有时间和耐心给羂索,他蹲下来,粗暴的掀开了‘夏油杰’的头盖骨。】
“嘶——”
钉崎野蔷薇咋舌:“看着就很痛,而且这个反派长的也太恶心了吧?”
此时的画面是近景,画面中央是仰面倒在地上,掀开头盖骨露出的渗着血,浸泡在粘液里的恶心脑花。
画面左边是抱着五条贞蹲下来,空着的那只手拿着半片脑壳的五条悟,这个角度,能分别看到两人交错的侧脸。
画面的右侧是在两人的战斗中被打的更破的废墟,还有地面上发着诡异红光的阵纹。
那些尸体已经不见了,所有死去族人的血肉,已经融入到了诅咒的阵法里。
【“这个孩子很相信你。”
显露出了本体,已经不是‘夏油杰’,而是羂索的脑花还在喋喋不休。
“他不会知道,最终是你,五条悟,害死了他——你们出来的太晚了,这个阵法早就已经启动成功了。
我竭尽所有资源完成的,灭尽所有五条的阵法,最后还是有那么一点漏洞,最终有一个人能凭着这个漏洞活下去。
——其他所有在外面的五条,就算是逃离这里千里之远,这个时候应该也已经都被咒杀了,这个世界只剩你们两个五条,你们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能活下去,另一个人必须得死!”
羂索说的这些五条悟早就知道,六眼能解析看懂这个阵法的作用
六眼也阻止不了已经发动了诅咒的阵法,但是六眼能看到,更强大的五条悟,是可以活下去的那个人。
“如果不是你让他放你出来……”
羂索说。
“这个主要就是为了针对你的阵法,在启动后会第一时间杀死狱门疆中的你,然后是其他的五条,最后凭借着这个孩子特殊的术式,本来他才是最可能活下去的那个——又或者说……”
羂索露出期待的目光:“和我这样的人不同,面对二选一的选择时,你会选这个相信着你的,可怜的孩子吧?毕竟,本该死的就是你啊,只要你先死,这个孩子就能存活。”
羂索并不怕死,他此生的夙愿已经达成。
但是他难以忍受他死后,五条悟还在这个世界活着,因为五条悟极有可能破坏他的新世界。】
虎杖悠仁十分生气:“居然说这种话……还好他没有得逞。”
屏幕前的大家都知道后续,最后是两个人都活了下来。
【“你之前逃跑时,非常努力。”
羂索突然转变了游说对象。
原来是五条贞的手指不安的动了动,眼睛也在抖动,努力的试图开合。
他蛊惑道:“如果你也想活下去,就只能求……”
他没能说完,五条悟伸出手,粗暴的把这个脑花扯了出来,失去了寄宿体,羂索再也不能发声。
然后它就被粗暴的捏碎了。
“都说了,你这样的东西,不配和小孩子说话。”
杀了羂索后,五条悟蹲在原地沉默了一会,把头盖骨合了回去。
他的手搭过【夏油杰】的肩膀,拽过他的怪刘海,握着对方的手欢呼着举过头顶……也放在他的鼻翼前,感受他的呼吸慢慢停止,再合上他的眼睛。
那时他的手拂过已死之人的脸,和着鲜血,记忆,与失去的悲痛。
杰只是个走到终点,才发现自己的路走错了,却不肯承认的笨蛋。
但是,笨蛋也有权利安眠。】
记忆闪回。
夕阳之下,昏暗的小巷之中,白发的男人上前几步,蹲下,平视垂死之人的眼睛。
“杰……在这条路上,你已经走的很累了,现在就去睡吧。”
【现在,他的手拂过夏油杰额头上的缝合线,治愈了那道伤口。
“抱歉,说到的又没能做到,杰。”
五条悟说。】
“原来是悟杀了我。”
“原来是我杀了杰。”
异口同声的说完,两个人对视一眼,居然都挺满意。
面对其他人投来的目光——
“——总比死在那个脑花手里好。”
五条悟振振有词。
“也比死在随便什么不熟的人手里好。”
夏油杰补充。
【五条悟试图恢复往日的那种活泼跳脱的语气:“反正杰你的身体肯定是不能留下来了,那我就废物利用一下!”
没有人回答他,五条悟没有听众。
他又沉默下去。
五条贞努力动了动,在诅咒下,他只有一点微弱意识,根本无法清醒,羂索刚才只是在扰乱五条悟的心境伺机偷袭而已。
五条悟被这微弱的动作唤回神智:“放心,不会让你死的……小贞。”
他保持着单手抱着五条贞的动作,让五条贞能坚持更长时间,同时他开始用咒力作笔,修改阵法。】
画面里原来的阵纹,在五条悟的修改下变得面目全非,抹除掉了大部分,占地范围更小,在这有限的占地范围里,阵纹又变得更繁多细致。
“五条老师!你怎么会改这个?这不是那个什么脑花画的吗?”
钉崎野蔷薇的疑问问到了点子上,大家都表示很疑惑。
“谁让那个脑花画的这个阵法为了专门针对五条家,用的大部分都是五条家的秘传术式,那可都是老师从小就在家里学的东西,那个脑花只不过是学了皮毛,还能有老师我精通?这阵法改起来简简单单……”
五条悟看着那个渐渐成型的阵法,那熟悉的阵纹,神情微妙。
“怎么了?悟?”
夏油杰注意到了伴侣的异常。
“杰,我们难道是什么咒术界蝙蝠家?”
五条悟有理有据的论证:“你看,我们家也有很多孩子,大部分都不是亲生的,但最小的孩子是亲生的,而且我们每天的日常也是打反派!”
“咒灵根本不算反派吧?蝙蝠侠漫画里的反派都是有名有姓有来历的,根本就没有这么丑还没有逻辑的反派!”
夏油杰本能反驳。
然后他明白了什么:“……诶?”
【“这是会后天的,改变你的血缘的阵法。
我会为你换上我的血,你的血与我的血同出一源,在诅咒下,我们会是一体的父子。”】
五条悟勉强清理出一块地方,把白头发的小孩和他去世的挚友并排放在一起。
专家五条悟解释。
“这个阵法是需要两个活人共同的血,嗯,刚刚还能活蹦乱跳的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应该也可以。”
【五条悟】想用谁的血一起改变五条贞的血缘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