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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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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圳今天心情很好,下了出租车到静怡社区门口的时候,还跟司机说了声谢谢。他抱着那个长方形的棕色礼物盒,在一颗秃瓢的梧桐树底下把围巾围上了,甚至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围巾是羊绒的,整条白色印着一套扭曲的Logo黑色花纹,简约大气,触感柔软且保暖。这Logo陈圳认识,是个非常著名的法国牌子,价值不菲。

宁子川基于不挑对的只挑贵的购物理念,这件礼物送挺合乎他自己的心意,反正冬天还有那么长,陈圳可以随便戴。

静怡社区门口的保安大爷们依旧孜孜不倦的打牌,三个人正好能凑一伙斗地主。

路边的积雪终于舍得扫扫了,成堆的积雪中露出条狭窄小道,甚至还有不少雪印遗留。

陈圳忽然一顿,加快脚步从社区门口路过,走到最后甚至跑了起来,前头右拐有个派出所,他知道。

可惜不止有他知道,身后围巾被猛然一抓而后勒紧,呼吸一窒,宽而大的红痕瞬间浮现在脖子上。陈圳顺势后仰,拳头砸在那人的脸上。

手肘外翻裹挟着凌厉的风,撞得陈圳胃里翻江倒海,他干呕一声,五指伸张朝对面抓去。那人发出嗤笑,扣住他的手腕,把自己脸上的黑口罩摘下。

露出一张和陈圳极其相似的脸。

“不认识哥哥了?小圳。”陈原笑道,手劲丝毫没减,掐的骨头声声响。

陈圳弓腿,窝着膝盖撞到他腰上,陈原往后退两步,与后面一辆桑塔纳的车门相撞,头磕到后视镜上,差点没翻到在地,陈原怒骂:“狗崽子。”

手腕上的钳制松开,陈圳咬牙骂了声:“滚!”瞬间后脑勺剧痛无比,肩膀被人拉开,然后是热感,应该是流血了。

陈原缓过劲,拍拍身上沾的雪吆喝后面那帮人:“往残废了给我打!”

陈圳被两个人摁在地上,带边角料的毛糙钢棍抽得生疼,他抓住那截儿钢棍的头,想要借力起身,但一只脚踩在他头上,半个人陷在雪地里,冰凉和热感闹的五脏六腑浑身都在烧,陈圳偏头吐出一片血。

钢棍停了,离他最近的那个贼眉鼠眼的瘦溜有些犹疑,回头问陈原:“别打死了吧......不好收场。”

陈原走过来呸了他一口:“打死了算老子的!老子让你揍你就......”说到这,停住了,他脸上挂着幅无耻的邪笑,那双开胶皮鞋踩在陈圳胸口,弯腰扯起陈圳的围巾。

“哟,我弟这是发财了,这么好的东西,你自己买的?”陈原摸着那块料子,凑近说:“不能吧?你舍不得,该不会是找了个相好,忽悠人家给买的吧。”说到这,围观的人群大笑起来。

陈圳眯起眼睛看着他,冻得通红的手指麻木的曲张着,没人能及时反应,一把雪劈头盖脸的撒在陈原脸上,紧接着是一拳两拳三拳。

陈圳踢倒瘦溜,钢棍落在自己手上,朝对面挥去,陈原太阳穴带着鼻梁骨酸痛,雪扑簌簌洒一地,不过才半分钟,陈圳拔腿就跑。

陈原怒吼着不堪入耳的粗鄙词汇,爹妈祖宗十八辈上老下小的一股脑全都冒出来。

对方四个人他就一个人,完全没胜算,但只要跑到派出所门口就没事了,就没事了。陈圳脑子里现在只有这一个念头支撑着自己往前逃,粗重的喘息、像被刀割的声带、跳动到要爆炸的鼓膜,还有浑身的刺痛,任凭他再怎么努力奔跑,陈原还是带人追上了。

先前的瘦溜扑上来,陈圳摔倒在岔路口。围巾被扯走,脖颈一凉,陈原掐住他,拽着脖子往后走,还有两个人在用力踹,现在哪受伤了他都不知道,只知道在流血、在疼。

陈原想掐死他不是开玩笑的,陈圳两只手使劲掰开他,拖出一地血迹,大脑空白,呼吸困难。

陈圳有种预感,如果走不了,他真的会死在这。

强烈的求生欲望爆发,他掀翻陈原,夺回那条围巾,继而大口大口呼吸着灌进来的新鲜空气,跑了没两步,就摔倒在路口的障碍上,陈原狠狠的踩住他的腰椎那块,这一脚,陈圳感觉腰以下似乎全断了。

“干嘛呢!干嘛呢!”粗犷的人声传来,而后是狗叫,混乱的脚步。腰上的力道泄去,陈圳迷蒙间看见闪烁不停的红蓝/灯光,仰面倒在雪地里。

围巾......围巾,被撕裂了一大块。宁子川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因为这是第一份礼物。

陈原被制服在地,警察给他扣上手铐,连带着剩下三人塞进两辆警车里。

两个警察把陈圳抬起来,一个女警扶着他的头,白手套沾了满手的斑驳血污。

鸣笛狂响中,他被抬上警车,横躺在后座沙发上,盯着车里的铁栅栏发呆,眼皮沉逾千斤,一下下砸的陈圳恍惚,意识到警车开起来后,他昏过去了。

“江市龙城区第五大道派出所......陈原,男,二十三岁,前科......事发......”断断续续的声音入耳,陈圳醒的时候,看见雪白的天花板,然后是旁边的吊瓶架,他试着动了动,像被车轮来回碾压过的那种痛感。

“欸,你别乱动。”护士过来摁住他,抬头往上瞧:“挂着吊瓶呢。”

陈圳停止了动作,虚脱的躺在病床上,一个警察闻声过来坐在看护椅上,手里还拿着笔录。

“陈原是你什么人?”他听见那个警察说。

陈圳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子,只能够发出一点动静。护士递过来水喂他喝了,陈圳缓了会儿,出神的看着天花板。

“亲哥。”陈圳说。

警察的笔一顿,又接着写了点什么:“你今年多大?”

陈圳:“十八。”

“有家长的联系方式吗?”警察说。

长久的沉默。

陈圳说:“没有。”

警察又问他事发因果和一些关于陈原的事情,最后收起笔录起身:“我们知道了,你先好好休息吧。”走到门口,陈圳挣扎着从病床上起身,叫住了他。

陈圳头发在包扎时被剃光了,现在后脑勺和额头用网套和绷带裹住,脸上还有各种擦伤。他轻声对着门口的警察说:“我不走谅解。如果可以,麻烦严惩......”

“我们已经看了你的伤情鉴定报告。”警察一脸严肃的回答他:“且陈原有过前科,所以你放心。”

警察出去了,病房内只剩下‘滴答’‘滴答’的吊瓶声,身上换了病号服,之前的外套、校服、围巾都脏兮兮的堆叠在病房的角落,跟个垃圾收容站一样。

围巾破了,陈圳想,他要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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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子川三天没有在学校里见过陈圳了,前头的座位已经被雪花片似的试卷堆满,总是空着。让他非常不安。

陈圳不在的时候,倒是少了点辖制,想逃课就逃、想玩就玩,生活恢复了以往的自在,可他总觉得很拧巴,不对劲,就是不对劲。

姜树清这几天也没表现出什么,只是随便点了个人当代班班长,宁子川也不好问,更不好跟吕洲他们说。

生病了吗?感冒还是发烧?礼物喜欢吗?不喜欢还是喜欢?为什么这几天都不在?明天会来吗?

吕洲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犯贱凑过去问:“想陈圳呢?”

宁子川依然望着前面:“嗯......”随后他反应过来,挥开吕洲的脸:“瞎说什么呢你?开玩笑。”

吕洲说:“我没开玩笑,你这两天跟灵魂出窍了一样,你要是真担心人家,拿人家当朋友,打个电话问问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朋友,朋友。宁子川琢磨着这两个字眼,以前吕洲问他和陈圳,自己也总拿这两个字搪塞过去。

宁子川心想,今天挑个时间就给陈圳打电话过去问问。

朋友之间的关心,开门送温暖。

林凯看着宁子川,问道:“川子,你和陈圳很熟吗?”

“就,还好吧。”宁子川说:“朋友。”

林凯迟疑一瞬,还是选择把打听到的消息原封不动的说给他听。

“什么叫被打到住院......”宁子川忽腾一下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发出惨烈的声响,盖过了他的声音。

“嘘!”林凯捂住他的嘴巴,低声安抚他:“你别激动,我听说的,听说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或许是人家参加什么比赛去了,几天不来学校也正常。”

宁子川拿开林凯的手:“正常什么,一点都不正常!”

姜树清走进三班教室,一行人瞬间噤声。

宁子川压下情绪,坐到座位上,时间仿佛被压抑的很慢,像坏掉的沙漏停住一分一秒,他被煎熬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没节奏敲击着课桌,试图发散一些情绪出去,现在不是瞎担心或者耍脾气的时候。

摸出手机,宁子川点开陈圳的聊天框,该问点什么,问点什么呢......他烦躁地‘啧’了一声,伸手在键盘上飞速敲出一行字。

又一连发了数条信息。

陈圳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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