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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请神祭召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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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疑惑后,時雨再三敲门,结果仍无人接应,

犹豫一番,她从另一侧的树上攀至窗沿,推开窗朝里看去:

——没人。

不仅没人,连被褥和柜子也都不见了,狭小的房间里空无一物。

她跳下树,直接朝岩胜的房间跑去。

天色一暗,继国家的大宅更显威严庄重,松木矜雅,沉寂无人声。

黑夜里视野模糊,有一道身影在草丛中穿行,一旦有暖黄的光亮便潜伏不动,等灯笼从头顶堪堪掠过,脚步声渐行渐远后才继续前行。

前方地上映出一片灯火的光晕,時雨立即蹲进灌木丛里,屏气凝神。

拐角处灯影轻晃,很快两个提着写有“继国”大字灯笼的家仆并排着从墙角走出,一边巡视,一边交流着白日的见闻。

“家主真的要把大少爷的继承位换掉吗?”

“唔......毕竟小少爷的天赋更盛啊。”

“也是......诶不过说真的,那已经不是普通人的才能了吧?简直是神童!你看到藤本身上的伤了吗?肿包可是有拳头般大小啊!”

“我懂我懂,一看就超疼。”

待二人离去,某个看似无人的草堆里冒出一个白色的脑袋,少女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便再度隐入黑暗中。

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其中一人回头看了一眼。

又转过了四五个弯,時雨在一扇障子门前停下,确定附近没人后,她爬上走廊,轻轻拉开了门。

缘一已经在里面了。

见她突然出现,兄弟俩一黑一红两双眼睛睁大,被女孩子的胆大惊到失语。

岩胜坐在床铺上,腿上还盖着被子,反应过来后一把撑地起身:“你怎么跑过来了?!”

他语气焦急:“这里每个时辰都有人经过的!”

“快回去!”

時雨不看他,扭头问缘一:“你要走了吗?”

缘一沉默着点点头。

“是因为不愿意继承家业?”

缘一摇头。

時雨就明白了,他是不想让哥哥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失去至今为止所拥有的一切。

继国家主自从知道幼子的天赋非同寻常后,就决定调换兄弟二人的命运,让缘一留下来继承家业,而岩胜则作为必须舍弃的儿子,在十岁时被送去寺庙做僧人。缘一不愿夺去兄长的一切,加上母亲也在今晚离世,所以选择提前离开。

“你们父亲的脑子有问题。”時雨面露不忿。

这突然的一语如雷般在耳畔炸响,岩胜身子一抖。在家规森严的继国家里,这句话可以称得上大逆不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应和。

然而時雨还在继续骂道:“做事想一出是一出,安排起自己儿子的命运都不带迟疑的,这样的反复无常的人居然也能做家主。”

“还有那些传‘双胞胎之间会争夺继承权,所以不祥’的人也有病。那些人一开始就没相信过兄友弟恭的可能,就算不是双子,但凡他们有个什么兄弟,也要互相算计厮杀起来的。”

“自己不是什么好的,却热衷于说别人家的风凉话,生一生二又与他们何干?”

時雨唾弃道:“还说别人不祥,我才是听了晦气。”

岩胜和缘一呆呆地看她一通输出,感觉再度刷新了对少女的认知。

不同于作为巫女时的淡漠,也并非私下里仅二人可见的直率活泼,面前的時雨翻着死鱼眼替他们不满,一顿输出又凶又拽,然而听着她骂人,心里却好受了不少。

就像是......有人站在他这边,替他开了口一样。

岩胜低下头握了握拳,手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冰凉僵硬了。

“那么你呢?”他问。

時雨一愣:“什么?”

岩胜回头看她:“你又为什么要当巫女呢?”

他认真盯着对方躲闪的眸子:“其实你并不想当巫女吧,也很讨厌现在的生活,但还是过来了。”

“如果是为了有工作糊口,我可以托关系介绍给你其他工作的。”

然而時雨沉默着,没有回话。

片刻不到,她起身就往外走:“那我先回去了,岩胜多保重,缘一日后寺庙见。”

“你等一下啊!”

被这一出搞蒙了,岩胜愣住,反应过来后他立刻扑上去。

不想踩在被子上的脚一滑,摔倒的瞬间他反射性地抱住了少女白嫩的小腿,将她连带着扑倒的同时,也将对方压在了地上。

時雨一脚踹在他脸上:“你怎么又来?!”

被踹的岩胜倍感冤屈:“真不是故意的......”

“但是,”岩胜死死抱着怀里的腿不松手,“如果你不说,我是绝不会放手的!”

時雨:“......”

她叹了口气,穿着足袋的脚又踹了两下大少爷的肩膀,告诉他起来再说。

岩胜不信:“缘一,你去坐门口那边。”

缘一听话起身,走到门口坐下,堵住了她唯一的退路。

時雨:“......”

三人围成一圈坐好,時雨终于肯告诉他们,自己是只是被推出来顶罪的,因为请神祭一开始就不可能成功。

岩胜立刻就想到鹿铃神社又名破烂社的名声:“还是因为缺钱吗?我们家资助的钱不够用?”

“不是钱的问题”時雨摇头。

“是人不行。”

专业的神职人员需要熟知各种祭典的流程,以及配置规格,不仅要能在各项仪式中担任祷词人,必要时,还需配合巫女跳祭祀舞,是非常考验技术和经验的职位。

可以这么说,一场祭典能否成功,神职人员的功劳占了六七成,剩下的才是摆设的物件和到场人数。

然而鹿铃神社早就没人了,但凡有点能力的神官要么投靠了别处,要么回老家另找工作,留下来的唯有孤零零的宫司位。

宫司与神社同在,不可轻易废除,也不可因私人理由罢手不干。

世人皆以为鹿铃神社的宫司答应了替继国家办事,殊不知那根本就不是宫司的意思。

因为真正的宫司早就已经死了。

“......死,死了?”岩胜脊背窜上一股凉气。

“对,死了。”時雨点头。

“后脑勺被铁锹击中,破个大洞,脑髓血液呼哧呼哧流了一地。”

她合掌拍手发出清脆声,手腕往两边一翻:“哗——”

“当场就断气了。”

这话题走向转变得过于惊悚,就连缘一也微微睁大了淡红的眸子,愣怔地看女孩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不知道说什么好。

夜色浓重,今夜乌云压月。

他们没有点蜡烛,一片黑灯瞎火中只能隐隐看见彼此,现在又讲起死人,气氛霎时变得不妙起来。

“凶手是谁?为什么杀他?”岩胜追问道。

時雨一脸平淡:“不知道,我只是最底层的巫女罢了,更多的也不清楚。”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匆匆结束:“总之就是我刚说的那样,宫司已死,神职人员皆无,我又是唯一一个在职的巫女,你之前看到的穿青蓝狩衣的男人不过是代理宫司,那更是个贪财无耻的骗徒。”

“所以我才说办不成啊。”她手撑在身后叹气道。

只有一个巫女在工作的神社,能办得了什么祭典,对外保证的自然都是骗人的空话。

然而钱却是一定要挣的,与其劳心劳力布置然后失败被人责骂,不如推一个巫女去顶了风头。

其实一开始岩胜听见的仆人说的没错,这就是诈骗而已。

事办成了当然名利双收,办不成至少钱已经装进口袋里了,留下的巫女会被人怎么对待,就不是代理宫司在乎的了。

岩胜皱眉:“难怪每次去看你祷告都见不到其他神官,原来已经没有人了。”

“等等,不对啊!”他秀眉一动,想起了什么,“不是应该还有一个人吗?”

“我两年前去过一次神社,当时有一个扫地的大叔,他应该也算在神职里......吧?”

岩胜回忆到一半的话断在嘴里,望着時雨突然失落下去的面孔,有些不知所措。

他小心翼翼道:“你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难过。

“哐!”

门被猛地推开了,力气之大甚至震出一股灰尘。

灯笼光一下子照进了室内,将里面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来者的视线下。

三人被突然的亮光晃了眼,下意识用手挡在眼前,适应光线后就看到,继国家主和两个家仆站在门口,正对着他们怒目而视。

“这是怎么回事?!岩胜!我不是说过不许你们兄弟来往吗?!”继国家主怒斥道。

“还有你!”他指向時雨。

“破坏规矩到处乱跑!大半夜的不待在给你安排的住处,跑到我长子的房间内作妖!小小年纪如此心思不正!现在就给我滚出继国家!!”

岩胜连忙爬起来劝阻:“父亲!不要!这不是她的错,我.......”

他被一巴掌扇倒在地。

这一掌用了全力,岩胜的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耳朵里嗡嗡作响,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继国家主不管地上的长子,径直朝時雨走去。

男人的面色凶恶到让人毫不怀疑自己会挨揍,時雨立刻举起手臂挡在了头上,突然,视野里闯入一道红色身影。

缘一挡在了她身前。

男人停下了脚步,紧皱浓眉,对幼子的复杂情愫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缘一红眸寡淡,此时却也凝聚了亮光:“父亲大人,请不要赶走她。”

“她只是出于好奇出来走走,迷路误入了这里。”

“至于我......”缘一垂眸,沉默几秒,“我来向兄长请教剑道。”

缘一从没说过谎,第一次撒谎就漏洞百出。然而这已经是他思考后,认为是父亲最有可能接受的谎言了。

或许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渴求些什么,男人没有怀疑其中真实性,只是不耐烦道:

“你的才华远在你兄长之上,请教他有什么用!”

倒在地上的岩胜一愣。

“另外,不管是什么理由,出现在了这里就是坏了规矩!既然坏了规矩,继国家便不能留你。”男人自上而下瞥向時雨,眼里满是嫌恶。

“要是让别人知道你今晚的行径,人家会怎么说我们?!”

男人粗鲁地一挥手,语气不容反驳:“祭典一结束你就立刻收拾东西离开!还有,今晚的事要是胆敢乱传,我一定砍了你!”

“把她带走!!”

一个家仆上前,拽着時雨的手腕强行将她带了出去。那人的力气很大,手腕传来肉被狠狠压紧的痛楚,不用想也知道肯定青紫了。

家仆的行为十分粗暴,将她带回住处的屋子后便甩手一扔。

時雨站立不稳,膝盖重重磕在地面上,白皙的皮肤顿时裂开,涌出的血流被同样红色的绯袴吸走,越发显得布料显目鲜红。

“老实点!再乱跑小心脑袋!”

门被关上了,随即传来门闩落下的声音。

脚步声远去后,除了自己的呼吸外,時雨听不到其他声音。

屋里一片漆黑,時雨也不想再去找蜡烛,用胳膊肘撑着地站起来后,就直接拖着痛麻的腿爬上了床褥,她也不处理伤口,就这么把往被褥里一卷,将自己尽可能缩成一团,不动了。

——什么啊......她也不想来的啊。

時雨将脸埋进被子。

——可是如果自己不来的话......不赚钱的话......大叔就会被杀掉的不是吗......?!

脑海里浮现一张爽朗笑着的面容,以及这张面容在被关押进牢狱后日渐萎靡的样子,時雨心里猛然升起一股痛苦,几乎令她心跳停息。

一个人流浪了这么久,才刚明白什么叫做幸福,然而这么快就要失去了么。

凭什么......

凭什么啊......!

空荡室内,一声微弱的抽泣响起。

渐渐的,压抑绝望的哽咽充斥了整个房间,而门外,天空下起了雨。

那位与她非亲非故的大叔,是唯一说要和自己做家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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