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偏要去南城,我拗不过她。”杨凤英叹了口气,“我知道,她是想去南城找她爸妈。”
周晚霁心一缩:
“她爸妈?”
不是死了吗……
“是啊,小晴没跟你说?”杨凤英倒是不意外,“也罢,她不提他们也合情合理,虞晴爸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丢下她走了,骗她说去县里给她买蛋糕,结果一声不吭就走了,那天虞晴坐在门口等了一天也没等到他们,后来,还是镇上在火车站拉人的出租车司机告诉她,说看到虞德清和齐敏走了,那个点县里只有一趟车,去南城的。”
“谁知道那两个人咋想的呢,唉……”杨凤英说着眼眶就泛了湿,从安慰他变成顾自神伤。
“奶奶。”
周晚霁唤了一声,杨凤英没有回应,她看起来很累,不知何时阖上了眼,周晚霁替她盖好被子,默默退出了房间。
周晚霁回到卧室,站在落地窗前,那些关于虞晴身世的句子,或真或假,此刻都像是有了画面,一幕一幕像默片一样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着,他看到了四岁生日那天在门口傻傻等待的她,十岁和邻居玩耍时被奚落嘲笑的她,十八岁独自来到南城,站在车站门口彷徨的她,二十二岁在深夜撑不下去失声痛苦的她……
随着脑中越来越真实的画面,周晚霁的心也在一点点被打磨挤压,他回神的瞬间几乎要喘不过气。
他忽然又想到了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时刻。
周晚霁一直感觉自己对待虞晴的感情意识,就像是划着一叶小舟在一带弯弯曲曲的河流中逆流而上,他不知道河流的尽头是什么,只是任凭命运的驱使。
而现在,他这艘船终于汇入了属于他的大海。
两人曾经经历的纠结,失落,就像一团越缠越紧的网,反复拉扯折磨着两个人的身心,而这一刻周晚霁好像终于找到了出口,一切都变得有迹可循。
只是,他突然又没来由的感到失落。
他曾经跟陈靳恪说,佩服虞晴的洒脱,现在他明白了,那些他所经历的痛苦对她来说其实不值一提,他只想着自己的喜怒,却忽略了那天她喝下那杯烈酒后,语气中的失落。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觉。
他所谓的爱,其实太过浅薄。
暮色降落,灯火初升。
周晚霁想了想,拨通了程竞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