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试探
“是这样”他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看身旁的邓布利多,谨慎地开口问道“您知道生死水吗?”
“请原谅,在回答你之前,我必须弄清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斯内普无情的说
雷古勒斯了然点头“正是生死水,我才能活下来”见对方没有开口的意思,雷古勒斯温柔的笑了笑,将双手合拢于桌上,开始讲起了他的故事
“几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得知黑魔王做了很多魂器,其中一个,便是这个挂坠盒,被他藏在离霍格沃茨十分远的一个孤岛的岩洞中”
“你是如何得知的?”
雷古勒斯的眼里暗淡了一下,像他身上的那件有些老旧的深褐色西装一样,带着以往那个16岁少年没有的英俊和意气,像走过一整个风雨飘摇世纪的温煦的风,带着泥土的气息和秋天的细雨,来到这里
“最开始,我认为加入了食死徒可以保护家人不被迫害,甚至可以让家族因此走上辉煌。与我自己而言,靠近黑魔王还能了解学习黑魔法。因此,那时倒也不是坏事。”
的确,斯内普能察觉到他身上斯莱特林独有的权衡利弊。说到底,布莱克家族的血脉里没有一个是善茬,只不过雷古勒斯体现出来的方式相比他哥哥温和许多。或许斯内普心底是欣赏他的,尽管他是布莱克家族的人。
“直到1979年,黑魔王向我要去了我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为了测试魂器藏匿地的安全性。这一发现让我对黑魔王的真正目的和手段产生了极大的怀疑,我开始意识到伏地魔不择手段达到目标的本性——没人可以因为靠近他而得到什么,因为他不在乎除了权力外的任何东西”
“我想您也有同样的看法”雷古勒斯有分寸地看向斯内普,话里却又有试探之意。斯内普眯了眯眼睛,他四年前在食死徒里就是这样,锋芒和孤高藏在彬彬有礼的温和外表下。不过他倒也没有极端到要和对方势不两立的地步,为了一些共同的利益,他依旧愿意求同存异,对自己有利的事为什么不做呢?斯内普的嘴角勾起一个轻佻的弧度“那您觉得我们有什么共性?”
雷古勒斯脸上还是那个淡淡的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所以我让克利切带我去了那个山洞”
“为了什么?”
“魂器”
“我是说为什么?你知道,这是背叛。”
“是”
“就是背叛”雷古勒斯重新开口,出乎意料的坚定“而我赌您与我们立场相同。”
斯内普冷笑一声“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那就算我看错了人”雷古勒斯顿了顿“也算她弗洛琳娜看错了人”说到这里,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盯着面前的黑衣教授不放,不过也没能从他脸上发现任何一丝异样。雷古勒斯自知撼动不了对方脸上表现出来的无情,转而继续看向邓布利多道“——她有危险,只有你们能救她”
“你是故意那样和她说的。”斯内普却不打算放过他,步步紧逼
“是,我知道她一定会和你说。”
“你为什么要救她?或者说,你怎么知道自己和她出于同一立场?”
“我不知道,但她的妈妈救了我,我得还这份恩德”
斯内普的手指相互摩挲着,对方的话传入他的耳朵——“黑魔王将魂器放在了一个岛上一个装满毒药的盆里,岛周围的湖水里有阴尸守护,想要拿到魂器,只能乘上只能载一个人的小船来到岛上再喝下毒药”
“可以说这是一个没有办法活着完成的任务”邓布利多评价道,要么因为超出一个人翻船而死,要么因为喝下毒药而死。
“本来是的,但我带上了克利切,我的原计划本是自己喝下毒药,再让克利切换掉魂器。但我没想到,他多带了两个东西——一瓶水和一支药剂。”
“这支药剂就是我向您打探的——生死水”
“不过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回来后,我曾问过克利切药剂的来历,他只知道那是一次宴会后留在我家大厅展柜上的一个礼物盒里的东西。我母亲当时命他处理掉客人们的礼物时,他发现了它”
斯内普知道,像他们这样的高门大户对待客人们的礼物一般只挑拣两种——
第一种是地位高于自己之人所备的薄礼,这样的礼物一般被展示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用于讨他们的欢心。
第二种,就是钱。
普通客人所送的礼物,一般都会被当做废品交给家养小精灵处理,而这些小精灵们也不敢从里面挑捡自己用得上的,只能照主人的命令全部丢弃。
雷古勒斯此时也非常明了地解释道“我曾命克利切可以留下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没想到,倒是救了自己一命”
“我对大家好,大家未来也会对我好的”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提到了弗洛琳娜,这句她曾经说过的话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斯内普的脑海里,事到如今,他得承认,她说的有一定道理,虽然他依旧不赞同依靠别人的善举谋生。
“礼物是谁送的你知道吗?”斯内普问道
雷古勒斯笑了笑“您先别急西弗勒斯,礼物盒里其实有两支药剂,另一支我今天带来了”
他从裤装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翠绿色的玻璃瓶,递给了对面的黑衣教授。斯内普上下打量了一下,玻璃瓶上有一个模糊了字迹的标签,有些许的霉点,隐约可以看清“dead water”他看了看成色后又打开盖子闻了下气味,最终确认市面上不会售卖这样的魔药。最大的原因就太稀了,也没有魔药材料该有的味道,但奇怪的是又有魔力的气息,就像混了绿色颜料又用魔力引导制作而成的水。
“西弗勒斯?”
斯内普向邓布利多摇了摇头
“还有这个”雷古勒斯拿出一个卡片,和标签的材质相同,上面黑色的墨水写着“A present from W.L.”
“W.L.——瓦伦蒂娜.里希特,除了她我想不到其他和我父母认识的人,但奇怪的是,这位女士在1967年就去世了,我只知道她有一个遗孤,是个女孩,当时应该还不满一岁”
“我喝下的药剂叫做“safe water”,是一支红色的药剂,它的确能缓解毒药带来的的症状,但也不是全部,恢复的过程很痛苦,就像又喝了一遍毒药。这三年里除了在外休养,我又顺着这条线索查了很久,却始终找不到瓦伦蒂娜的下落。最后,我想起了那个孩子。当年,瓦伦蒂娜牺牲,那个孩子也随之消失,这些年黑魔王一直下令寻找她的下落,但依旧杳无音讯。直到,我来到了霍格沃兹”
“那是去年的事儿了,新生刚入学时,我曾来到霍格沃兹,打算把魂器交给邓布利多校长处理——因为这些年我无论想了什么办法都没有能伤害它一丝一毫,也就是这时,校门口,我看到了弗洛琳娜,好巧不巧,她的脸上有两个梨涡。”
“只因为两个梨涡?”
“这个世界上有梨涡的人可不多,当然,也不止这些,我曾说过,黑魔王这些年一直派人找她…而我,就是当年负责找她的食死徒。那是我刚刚成为食死徒时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也是最后一个,黑魔王给了我一张照片”
雷古勒斯从西装前兜里拿出了一张老旧的相纸,递给了斯内普。近乎褪色的照片上有一个女婴,圆圆的脸蛋上挂着两个梨涡,左手拿着一颗水晶球,右手手腕处有一颗红色的胎记。
弗洛琳娜也有。
“而当时和我一起办这件事的人,是比尔.弗利”
“我说他怎么知道,她是天赐治疗者”邓布利多喃喃自语的靠回了椅背,揉了揉眉心
“你一直都没有回去?”
“是,对于我的家族来说,我还是‘死着’比较好”
“很抱歉打断你们一下”久坐一旁的邓布利多突然开口问道“我一直很好奇,三年前你得知魂器在山洞里的时候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斯内普看了邓布利多一眼,他说的很有道理,那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邓布利多和黑魔王势如水火,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的确没有必要孤身犯险。除非…
雷古勒斯沉默了半响“因为我很失望——对我自己…和我的家族,”
“理解”邓布利点了点头,在他的印象里,这个温文尔雅的少年从学生时代起就一直都是一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对于他而言,如果不能孤身只影走向必然的结局,那么为了活着而去求助他人则更是一种折磨。
“所以,你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斯内普发现了他话里的一个纰漏,如果是因为心性孤高不愿求人,那为什么在三年后的今天敲开了邓布利多办公室的门?
“为了弗洛琳娜,就像我说的,她母亲救了我,我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
“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确认,她的后腰上有没有一道疤”
“疤?”
“黑魔王留下的,一个字母‘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