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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应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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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验者一手提着点心盒子,一手拉着风间华的袖子,回了自己的住处。风间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小鸟则是在修验者的衣领里挤开一块空地,缩在那里早早睡着了。

修验者似乎很不习惯和人一起走:他拉着风间华的袖子,严重限制了他的行走路线,需要他时不时避开才能免得撞到人或建筑物。风间华对此很是理解,他在实验室待了至少几十年,既然他们是恋人,少年现在一定有些患得患失。

风间华跟着他走,聊起一些自己觉得有趣的事——都是这几日在璃月的见闻。

“你很喜欢璃月吗?”少年问他。

他摇摇头,“是因为我一直在提起璃月的事,所以你这么觉得吗?一直提起璃月,是因为你是稻妻人。在和我分别的这几十年里,即使再怎么身居异乡,你也一定比我更熟悉稻妻。”

而至冬,风间华不想回忆。

空气中突然响起布料崩裂的声音。

朴素却结实的和服衣袖在修验者的突然用力中被扯裂。风间华不禁怔忪,跟他停住脚步,困惑地看着他的背影。

“抱歉……是我哪里说错了吗?”

“该道歉的是我,扯坏了你的袖子。”少年转过身来,视线滑落到他衣袖的裂口上,松开手指,缓缓收回自己的手。

动作到一半,另一只手敏捷地追来,与他交握。

“你不嫌弃我就好了。”风间华声音明快地说。

他怎么会嫌弃他的saki呢?

修验者的眼中倒映着风间华浅蓝灰色的眼睛,那其中的温柔像要将二人淹没一样。

他侧过脸,将自己的表情遮掩在斗笠下,暂且按下让他感到刺痛与急迫的那些问题,尽可能轻松地说:“聊聊你对稻妻的看法吧?说不定能让你回忆起什么。”

说起稻妻,风间华立刻记起了鸣神大社——他把八重神子给他的信递给少年。

修验者看也不看,把信抛到脑后,“现在离献刀之日还远得很。急着让我回去……呵,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什么时候变蠢了?”少年面露不悦,语带调侃地单指挑起风间华的下巴,“还是说你移情别恋,对那只狐狸一见钟情、言听计从?”

秀美的脸庞在视野中猛然放大,风间华情不自禁地呼吸一滞,面上紧张之色难掩,脚下退开半步与他拉开一点距离。

站在大街中间,如果他还敢像刚才一样吻上去,少年肯定会羞愤欲绝……太不尊重了。

而修验者也只是逗他一下。他与他牵着手,没几步便又停了下来——他暂住的旅店到了。

和店员吩咐一句,他快步上了楼;虽然两人交流短暂,但风间华听得很清楚:船原本定在明天,现在被他推迟到了几日后。

“为什么要推迟呢?不说别的,你的点心买好了,不赶快带回去,会坏掉吧?”风间华被他拉着进了房间,话音未落,修验者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往房间里狠狠一甩。

屋门被摔得山响。

修验者将点心盒子在桌上一顿,咚的一声,一听就知道内里码放得很扎实。连续的巨响吵醒了小鸟,小白团飞进房间角落,消失不见。

风间华被他摔在椅子上,看着少年一步步走过来,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和惶然。

修验者单臂支在他的头侧,把他按在椅子上,压在一个极小的角落里。风间华紧张得用力向后贴紧椅背,尽力与他拉开距离。

他偷瞄着修验者的脸色。是说错什么了吗?刚才的话有哪里不对?难道他们不能早点回去吗?

“你总是急着回去干什么?”修验者冷笑,“总是这样……惦念踏鞴砂的平民,惦念深渊里的调查队,惦念那些普通人,还有……”他的倾奇者。

然后,风间华便会为了他所惦念的众生、为了他心爱的倾奇者,欣然赴死,将他抛下。

经年噩梦攫住他的心神,倾奇者单膝抵在他腿间的椅子上,朝他拱起身体;他眸光幽深,用手指在风间华的喉结处描摹,试探着握住他的脖子,将全身的重量压到手上。

“你必须和我在一起。”

风间华感受着颈间的力度,逐渐收紧的手让他头脑发胀,呼吸困难。他略感困惑地眨了眨眼。

他没说过要离开他……

“我会和你在一起。”他笑着应承,“但是,你不是给将军买了点心吗?不赶快回去的话……”

“谁告诉你这点心只有她能吃的?”

喉间的力量骤然消失,风间华压抑着呛咳,稳住身体,喘不过气地急促呼吸。

修验者捧着他的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漂亮的脸上露出骇人的病态的笑,“你不是说要对甜味脱敏吗?璃月的糕点以‘不甜’为最高境界,正适合当你脱敏的‘药’。将军的份,回去再买便是。”

风间华凝视着他的双眼。

他自认自己提起的话题都很平常,那么,唯一的可能让他变成这样的,便是二人的经历。

二人都是长生种,拥有比人类更加漫长的寿命。

八重宫司告诉他,风间华与倾奇者曾在踏鞴砂灾难中出力,那应该是距今三百五十多年前……二人在那时还是兄弟,风间华在那时战死。

而后是从碎片那里回收的模糊的记忆片段。他是隶属于愚人众第六席的风间副官,他孤身一人率军作战,他们似乎追随着某个人——第六席散兵是个空置了二百年的位置,但他隐约记得那个位置上确有其人。

此后再有认知明确的记忆,就要数他在博士的实验台上的那些。他在几十年前醒来,被博士称为“风间人格切片”,并对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深信不疑……

会不会,倾奇者在接受执刀人这个职位,为幕府效力之前,曾经在愚人众坐上第六席的位置?

否则风间华无法想象,常驻深渊和实验室,鲜少回到稻妻的自己,是如何与稻妻的执刀人成为恋人。

倾奇者温柔地俯身,在他耳畔落下细碎的吻,“你在想什么?在想怎么再次‘背叛’我吗?”

风间华双臂从背后抱紧少年,“我在梳理我的记忆。”

“你不信任我吗?为什么不来问我?”

“因为那一定不是好的记忆。”

斗笠啪嗒一声掉落。黑衣的少年被拉进风间华的怀抱。

他用双臂将少年锢住,听见彼此的胸腔中,心脏有力地跳动,发出共鸣。

“那些糟糕的记忆,即使只是回忆,也会带来痛苦。你一定已经很痛苦了,我做不了什么,但我至少可以让你别再想它。”

倾奇者依偎着他,“那你要看看我的心脏吗?”

“什么?”

“我的心脏。”他挣开他的手臂,双手握住风间华的手,将它按在自己胸口,“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在名椎滩的战场上,你在死前剜出自己的心脏,用它来补全我缺失的‘心’。”

用他的死亡,尝试让他活下去;或者让这颗心脏代表他,陪他一起死在那里。倾奇者回想到这里,不禁抿唇一笑,闭上眼睛,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据你所说,它会带着你的一部分记忆。所以我一直有好好保管它。”

浅发少年的手伴着倾奇者不容置疑的动作,紧贴住后者的胸口,转瞬间,那只手穿越了空间的阻隔。

他的五指碰到了温热的东西,它柔软、温暖,在他的掌心中跳跃。

它早已与倾奇者融为一体,难以割舍。

风间华没有读出任何属于他的记忆,情感却自那颗心脏汹涌而来。

痛苦……孤独……

仿佛被整个世界拒绝,仿佛被烧穿骸骨、被碾碎后封存在暗无天日的深海。想要尖叫却不能尖叫,连呜咽的能力都被剥夺。

那是属于倾奇者的,离别的苦楚。

惨烈的分离与漫长无望的等待令人疯狂,倾奇者不受时间磨损,但他再怎么清醒也难以泰然处之。

偏偏,如此沉重的情感中,夹杂着幸福。

只要一想到风间华,回忆起二人少得可怜的共处,他便为此而喜悦,再度振作。为此而行在世间,去面对,去探寻,去自我牺牲……

“我不知道你会读到什么。”倾奇者抓着风间华的手腕,用指腹在上面摩挲,“但我要你明白,你属于我。”

风间华放开他的心脏,抱紧了倾奇者。

房间中响起倾奇者的絮絮陈述。

曾经的他们在踏鞴砂幸福生活,无忧无虑的日子因博士的阴谋而终止。

博士让风间华不得不在实验室里重生,而倾奇者作为第六席带走他,二人为了这个世界的安宁,在深渊里奋战。

离多聚少的日子因风间华的突然崩溃而终止。后来那段并肩作战的时光,回忆起来竟也是甜蜜的。虽然他们依然时间紧张,依然只能没完没了地将注意力放在战斗和逃离上,这却是他们最后共处的日子。

博士对风间华的暗中污染完成了最后一步,风间华对他的爱人——对散兵举刀。

“而后,你将我推出深渊裂隙,我没能找到你,无能狂怒,炸了博士的实验室。”

倾奇者一字一顿地说:“但你可能那时就已经被博士控制住。我什么都没发现,什么都没能做到。”

风间华救了散兵,可散兵什么都没能做到。

风间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说博士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可怕的实验,却说不出口。既然倾奇者就是散兵,那么曾与博士成为同僚的他,一定也知道那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家伙。

他只能更小心地抱紧这个人。

“你已经很努力了。”

“努力……哈,让你在他手下受了整整二百八十六年的折磨吗?”若要算上他还是散兵时的日子,时间还要更久。

如果风间华没有失忆,那他最初就该知道,他们何止是分离了几十年。

倾奇者无论如何都难以释怀。

风间华心如刀割,蹭蹭他的脑袋,在他的发顶轻吻,“去睡一觉吧,困倦时大脑喜欢胡思乱想,会让你总想起这些不好的事。你不是推迟了回去的时间吗?我们可以一起创造新的回忆,等你醒来,我们可以一起好好在璃月港逛一逛。”

“你还真是忘得彻底啊……我不需要睡眠。”

“肉体凡胎哪有不需要睡觉的?”

修验者发出自嘲的笑,声音苦涩而释然:“这具身体是人偶啊。我这样的家伙……有哪里像个脆弱不堪的人类吗?”

风间华无言以对。

他摇摇头,稍稍放松了自己的怀抱,怜爱地看着倾奇者的脸——这下彻底能和借景之馆内的实验记录对上了。

“众生逐愿而行,为情困顿;有所为,有所不为。你有心有情,与众生有何不同?”

少年听不进去。他不想做无能为力的脆弱的人类。

但风间华不在意这个——他可以慢慢教他。

他将倾奇者打横抱起,少年紧张地挺直脊背,抱紧风间华的肩。

风间华将他轻轻放在床上,替他拉开被子,“睡一觉吧,总归是一种放松,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他支着脑袋,侧躺在倾奇者旁边,笑容温暖,“要听我唱摇篮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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