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站直。我喜欢高个子的女生。”
宫城猛地睁眼,朝头顶上方的屠苏阳看了一眼迅速垂眸。屠苏阳的花言巧语背地里指不定祸害了多少姑娘。可惜他不是女的,不吃这一套。
“启明,你行啊!随身带着照片,宫城立马就听话了。”陈寅亥拿过照片,哪是什么照片分明就是一张纸片。“这是什么?”
“笑庸教的,万一宫城不听话拿照片威胁他。这不我怕照片万一弄丢了没法交代,就随便剪了张废纸。效果一样!”
“这笑庸老说苏阳是狐狸,他自己也不是善茬。就宫城这只小白兔被你们耍得团团转。”
舞毕,屠苏阳贴心地去拿饮料宫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想去找陈寅亥他们,反正舞跳完了,趁机走了也无碍。谁知刚走了一个屠苏阳,又来了个麻烦精。
月见里晃着手上的酒杯递给宫城,笑眯眯地道:“(宫子小姐,跳完舞想必渴了吧?不妨喝点东西。)”
宫城摆手想要拒绝,但对方显然曲解了他的意思将酒杯塞到他手里。
月见里绅士地抬起酒杯,点头,侧脸将酒一饮而尽。他望向宫城,示意该他了。
索性喝了好打发,宫城缓缓将唇贴到杯口,抬起手臂。
“(喉咙不舒服怎么能喝酒呢?)”屠苏阳将果汁递给宫城,拿过他手里的那杯酒向月见里宣誓主权:“(宫子小姐是我的女伴,这杯酒就由我代她喝吧!)”随即仰起脖子痛快地干了。
月见里见自己精心调制的酒被屠苏阳喝了,心里纵有一万个不痛快只能隐忍。面上陪着笑脸:“(酒虽好,若酒量不好还是适量为佳。)”
屠苏阳眯起眼:“(你放心,我酒量好得很。)”
武藏苍介见她是屠苏阳的舞伴顿时心里不是滋味,偷偷看了几眼默默走开。
“你说那边什么情况?”陈寅亥拍了拍张启明。
“我看是争风吃醋呢!”
“这你都看得出来?”
“你们聊什么呢?”顾笑庸回来,站两人身后。
“你倒知道回来,我苦守着他俩到现在连饭都没吃上一口。”陈寅亥抱怨。
“这不留了个启明跟你一起守寒窑吗?”顾笑庸取笑完,说道:“你们一个去拿吃的,一个守着不行了吗?”
两人看向顾笑庸,瞬间跑没影儿,留他一个看着。
“嘿,你们俩……”顾笑庸瞧他们俩那样,“嫌我没义气,至少给你留了个伴儿,你俩倒好一下没影儿了。”
两人端着满满的餐盘回来。
“你说宫城这模样不差哪儿啊怎么就没人跟他搭讪呢?”陈寅亥吃着寿司抬头冲顾笑庸眨眼。
“你看在场的女的哪个比宫城高的?”
两人朝四周望了一圈还真是。
“宫城这个子女的里面未免太高了,男的几个有他高?谁敢邀他?”
顾笑庸一语中的。
“苏阳老围着宫城转,明眼人都知道他谁女伴了。谁敢惹苏阳?”
顾笑庸说饿了,顺手从张启明盘里拿了一块三文鱼寿司。
浑然未觉的张启明一看自己盘里的三文鱼寿司没了,冲陈寅亥噘着嘴,眉头紧蹙。
陈寅亥瞟了他一眼,纳闷:“你看我干嘛?”
“你偷我吃的!”
“谁偷你吃的了?”陈寅亥打量了一番他盘里,直接拿了一块烤鸡肉扔嘴里:“我还需要偷?”
这是赔了三文鱼寿司又折了烤鸡肉,张启明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学着宫城的口吻暗戳戳骂了句:“无耻。”
顾笑庸心虚岔开话题:“宫城没来,苏阳提没提他?”
三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平时屠苏阳见不着宫城就问宫城在哪儿,今天宫城一直没出现他竟然问都没问。
“完了,该不会穿帮了吧?”陈寅亥突然觉得食物不香了。
“他们人呢?”张启明发现两人不见了。
许是里面人多闷得慌,屠苏阳感到有些晕,胸闷,提议带着宫城出去散散步。
才两杯酒,怎么就晕了?屠苏阳自诩酒量赛武松,况且这日本的酒小孩儿都能喝。
出来走走也好,避开了人群。宫城觉得也自在些,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屠苏阳提醒自己不能掉以轻心露出马脚。
屠苏阳烦躁地脱下西装,见宫城穿得有些单薄。
肩膀一沉,宫城吃惊地回头,屠苏阳竟将西装披到了他身上。
“夜里凉,宫子小姐更要注意。”屠苏阳下意识地看向宫城的喉咙,蕾丝丝巾在路灯幽暗的映衬下稍显旧的蕾丝泛着柔和的黄韵显得优雅而暧昧。
屠苏阳的脸没在阴影中,他上前一步,硬朗帅气的脸庞完全浸入光线。
忽然留意到屠苏阳下唇粘了口红,应是那杯酒沾上的。宫城心想万一被人误会就不好了。从腰间摸出手帕将花纹攥在手心里免得被屠苏阳认出,伸向了他的唇。屠苏阳个子高,他踮起脚尖忘了脚上穿的高跟鞋,一个踉跄手撑住了屠苏阳的胸膛,屠苏阳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胳膊。拿着手帕的手半举在空中,场面一度尴尬。
就在屠苏阳想要开口之际,宫城迅速拿手帕擦掉他唇上的口红。
看到手帕上鲜艳的红色,屠苏阳才意识到宫城是想替他擦口红。
宫城埋头将手帕叠好塞回腰间。
谁料脚下一步步的逼近,他盯着屠苏阳宽大的皮鞋一路顶着他的脚尖将他逼到了路灯下。
忽然一只手撑在头顶上方,宫城仰起脸,屠苏阳眯着眼,似笑非笑,暧昧的语气里带着几丝轻佻:“宫子小姐那么漂亮,平时有很多追求者吧?”
宫城靠着路灯,心跳加速。害怕屠苏阳做出什么令人难堪的事。
屠苏阳倾身,无限凑近那张清秀的面孔。
胸口被一抵,他低头一看不免轻笑出声。宫城慌乱地用手撑住胸膛和他保持最后的距离。
“宫子小姐,其实我……”
“苏阳!”
“在那儿呢!”
“快拉开……”
“宫子小姐你该回去了,我送送你!”
“衣、衣服苏阳的,接着!”
突如其来的混乱搅乱了这场原本早已成定局的罗曼蒂克。
张启明带宫城回到寝室,让他先卸妆。他回去看看陈寅亥他们。
宫城赶紧拉住他:“照片?”
张启明拉开顾笑庸的抽屉,拿出照片还给宫城。
宫城赶紧摘下假发,脱下了这身令他浑身别扭的衣服。
洗完脸,宫城发现耳环没摘。摘下一只,那叫一个酸爽。疼得他眼泪汪汪。
突然有人进来,宫城顾不得摘另一只直接躲进被子。
冲了一把脸,屠苏阳觉得整个人清醒了些。看到窝床上的宫城,心里不禁感叹他动作挺快。
“宫城,你去舞会了吗?我怎么没看见你?”屠苏阳扒他蒙头的被子,没想他劲儿还挺大扒了两下才扒下来又被他迅速盖回去,露出一双红红的眼睛跟刚睡醒似的,还水汪汪。
“我有点不舒服,没去。”
“是吗?那可太可惜了!你是没见着寅亥给我找的女伴,那叫一个……”
“我不想知道。”宫城表示不想听他唠嗑。
屠苏阳看他耳垂通红,伸手抚摸了一下,戏虐道:“这耳垂怎么那么红?比女人家嘴上涂的口红都红了。”
宫城伸出一只手拍开屠苏阳的爪子,没好气道:“睡了一觉,耳朵压的。”
铁定是戴耳环夹的,屠苏阳好心想帮他揉揉,疼得宫城直眯眼睛。
“你别捏了。”宫城心一横在底下把另一只耳环拽下来,翻了个身,用被子将整个头盖住。
屠苏阳唤了两声想让他再给自己看看,宫城裹着被子硬是不肯。
没辙儿,只能作罢。
晚上,陈寅亥向屠苏阳打听:“你和宫子小姐到底什么情况?”
“我俩正好着呢,你们倒好来给我搅局。”
三人齐刷刷脸色骤变。
陈寅亥赶紧道:“不,你俩不会有结果。”
屠苏阳爬起来冲陈寅亥喊道:“凭什么?难道她有喜欢的人了?”
为断了他的相思,陈寅亥索性编了个理由:“啊,对。人家有未婚夫了!”
“啊?”屠苏阳惊讶地眨了下眼。双手抱头躺下,悠哉道:“可惜了!”
“是啊,你没戏。”陈寅亥补了一句,嘱咐顾笑庸关灯。
“可惜了是未婚夫,不还没嫁吗?我看我俩成!”黑暗中屠苏阳来了一句。
刚关的灯倏地亮起来,顾笑庸惊讶地按着开关,陈寅亥惊坐起来连着张启明也翻身望着屠苏阳一齐喊道:“不成。”
“你们怎么了?见不得我俩好?”
“这个……启明你说为什么?”顾笑庸将问题抛给他。
“这……寅亥清楚,你问他?”张启明把皮球踢给陈寅亥。
陈寅亥支支吾吾,索性编个离天大谎反正也没宫子小姐这号人。
“对,你俩成不了。宫子小姐孩子都三个月了……”
话一出口,一个比一个震惊。连装睡的宫城都震惊得睁眼翻了个身面朝他。
在万众瞩目下,陈寅亥不得不将谎圆回来,绘声绘色道:“宫子小姐和她未婚夫读书认识的,情投意合,耐不住他花言巧语哄得宫子小姐和他珠胎暗结。这不家里看生米煮成熟饭了,只能同意他俩在一起,等孩子生下来婚礼和满月酒一起办。难不成你想捡个便宜爹做?”
陈寅亥一番胡言乱语把众人说傻眼了,只要他陈寅亥能把自个儿说信了就成。
“笑庸,关灯。我要睡了。”宫城忿忿地翻了个身,将被子拉满脖子,下巴窝被沿上。虽说他这个宫子小姐是假的,可也不兴这么编排。
“啊,对……睡觉,睡觉。苏阳,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要是还惦记人家我瞧不起你。”顾笑庸放话,摸黑爬上床。
“啊?”屠苏阳问号,这宫子小姐也不算窝边……要是说宫城那倒是!
“对,我赞成。苏阳,你要是不努力想白捡个爹当,我也瞧不起你。”张启明说完翻了回去。
“哈?”他也没说要给人当爹啊!
“我也瞧不起你!”陈寅亥说完倒头睡下。
这有他什么事啊?连陈寅亥都瞧不起他!
第二天,屠苏阳昏昏沉沉地醒来寝室里就剩了陈寅亥。
“别看了,人都走了。”陈寅亥坐到他床边,递给他一个饭团。
“现在什么时候?”屠苏阳扶着脑袋,人虽然醒了,可脑子还沉沉的。
“都下午1点了。”
“怎么这个点了?”屠苏阳惊呼,他怎么会睡得那么死。“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叫了,你不醒我有什么办法。再说急什么,反正我们傍晚的船。你起来收拾收拾,待会儿办完退宿手续刚好。”
屠苏阳望着宫城空空如也的床铺出神。
“宫城一大早就走了,他是我们寝室第一个走的。”陈寅亥知道他在看什么,估摸宫城这会儿已经在海上漂了。
屠苏阳懊恼没和宫城做最后的告别,他走到宫城的床铺前,脚下像是踩到什么,低头一看是块手帕,上面还有道口红印子。
想到昨天“宫子小姐”用它给自己擦嘴的一幕,屠苏阳情不自禁地摩挲着帕上的口红印。
“苏阳,你好了没?”
屠苏阳赶紧将手帕收好,免得被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