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端正正地做小头的剑尖瞄向的靶子。粗暴生命中最大、最危急,当然,也是最后一次需要承受的危机就此发生了。我不得不说,从今以后,任何的危险对它而言就都成为了虚无,而遗憾的是,直到中剑倒毙的那一刻它都没能搞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我看到了小头偷袭粗暴的全过程,情况发生的又快又突然,所以,作为现场唯一的向着粗暴的旁观者,我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反应去救这一只勇猛的新巢蚁。我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伙伴的嘴巴“吞噬”敌蚁的利剑,继而,它的身体就像一颗断了根须的大树一般直愣愣地栽倒在了地面上。
粗暴死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时间止步,现实被按下了暂停键。来不及做的已经成为过去,来得及做的正在发生。我迅速起步绕过粗暴的尸体,是挺槊直刺小头。而后者此时正为自己杀粗暴救不正的所谓壮举狂喜不已,几乎忘了它身前的不远处还存在着一个我。忽然见我的槊刺了过来,这位变态蚁的脸上的奸笑,就像刚才它刺杀粗暴时施展的速度一样立刻就消失了。它本能地退身撤步,欲以拉长距离的方式躲过我的槊尖。然而,我的槊可不允许空做功、白费力情况的出现,它只要刺出去就一定会给目标造成伤害,岂是小头撤身后退便可以躲得过去的。因为小头的躲闪,我的槊是以七成的功力刺中它的腹部,并顺势扭动槊杆使槊头在它的肚子里转动了三百六十度。我用的这一招足够狠毒,因为槊头在小头的肚子里扮演了一把“绞肉机”的角色。小头承受的这一伤害暂时不会造成它的躯体与灵魂的分离,可是让它死已确定无疑,只待地狱的录取通知单下发给它。将槊从小头的腹中抽出之后,我用槊杆把住粗暴的腰,是拖着它的尸体往皇宫内门的方向回撤。没有了粗暴,我已经陷入到势单力孤的境地,需要权衡利弊,进而,就暂时选择了撤退的策略。老实说,若是不这么做,我必会陷入到只身应对多事的困局之中,而颚腿一旦因此乱了方寸,战果、收获之类的好事也就不用想了。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得用自己的良心说句公道话。粗暴的缺点非常突出,但是到了对它的蚁生盖棺定论之际,我要说它是用英烈的方式给自己的蚁生画上的句号。粗暴尽管已经死亡,可是它的颚还紧紧地夹着槊杆,而它的嘴巴也像漩涡一样把致它于死地的那把剑牢牢地吸住。如此的状况就使我拖着粗暴的尸体往回撤的行为,具有了和实惠、战果乃至业绩联系在一起的现实意义。也正是得益于粗暴壮烈的死,我是收尸、夺剑、保槊三不误。在皇宫的内门口等待的新巢蚁并非木头疙瘩,它们当然也看到了皇宫里面发生的情况,所以在我拖拽着粗暴的回撤了一半路程的时候,便跑过来了三只新巢蚁接应我。
我的这三个伙伴是分工明确,它们中的一只继续向回拖死去的粗暴,而另两只则取下尸体上剑和槊,跟着已经转身面向皇宫的我往蚁皇卧榻的位置返回。见三只持兵器的新巢蚁走过来,通过偷袭致粗暴于死地的小头这一回并没有跑,我当然不相信它已经具备了敢作敢为的英雄气概,哈哈,一个奄奄一息的危重伤员怎么还会有逃跑的力气呀!此刻,我的目光也不再把小头作为注视对象,因为等死的它已经失去了威胁别蚁的能力,在乎它无疑是对有限精力的浪费。然而,我想要看到的蚁却不见了身影,——不正那家伙消失了,而这绝对是个坏消息。于是我们三只蚁拉开距离,相互配合着绕蚁皇庞大的身躯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没能搜寻到不正。老实说,我本以为不正躲到了蚁皇的身后,不过,绕转的这一圈还是有收获的,因为我看到蚁皇的颚中夹着一把剑。——噢!坏消息里面竟然孕育出来了好消息,也就是说我已经找到新巢丢失的最后一件兵器,而这便意味着先锋队距离完成任务的目标就只剩下收尾了。
虽说即将大功告成,可是我却是九分欢喜一分瞅。我已经意识到不正是一只比兵器更具威胁的蚁,让它逍遥法外就相当于有十条长槊隐藏暗中,时刻都在威胁着新巢蚁的安全。所以,待从蚁皇的颚中取回了那把剑之后,追杀不正就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然而,到了这会儿,我也只能认为不正那家伙已经逃跑得逞,受制于对蚁皇和皇宫的尊重与敬仰,我绝对不能在这里布置和投入大量的兵力用于搜查。虽说在皇宫的内门口有六百只新巢蚁可供我凭着长官意志实施调遣,可我的头脑是清醒的,知道在蚂蚁的世界里有一些事情靠着武力是解决不了的。
算了,深远奥妙的东西不是简单的言语能够解释明白的,我还得着眼现实,先把即时的活儿干完,方才可以计划和执行属于“将要”的新的任务。基于此,就让不正在逃跑的路上再倒腾一阵子它的小碎步,我相信只要封住皇宫的内门它就不会跑的太远,而在皇宫内门口待命的新巢蚁便是事实上的封门“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