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小号的脸上找到喜与怨的界线。不过既然它不再冷漠对我,这就说明一定有什么使它高兴的事情正在它的内心发酵。我没有兴趣猜测它的思想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很高兴它心情的捩变,因为它目前的这种状态也提升了我的期望值,经验告诉我心情好的蚁在谈判的时候往往更乐于做出让步,即便不是如此,其所坚持的底线也有可能变得松动起来。因而,我断定这次我把快腿带走的可能性极大,只要能对症下药并为此付出足够的努力。
“小勇蚁长:这会儿你和快腿都站在我的面前。噢,哈哈,我的时间很有限,毕竟位高权重嘛!”小头的语调非常恰当地贴切于它的脸色,“快腿!你愿意还回到统领府做传令兵吗?我希望你能如实地说,想走就走,想留下也是可以地嘛!”
“我愿意回到那位老蚂蚁的身边做它的传令兵,因为我天生就有一颗同情老弱的恻隐之心。”快腿有板有眼地说:“总督大蚁是位强者,事事能为是强者的典型特征,考虑到这一主题,我不得不说我这个角色存在于总督府里,具有百分之九十的多余属性。所以我建议总督去除冗余,把我从总督府的职位配置上裁掉了吧!”
“哈哈,你想走,我也不强留。”小头继续目光温和地看着快腿,“精兵简政,效率优先。不知道为什么,我也突然就觉得你在总督府里变得多余了。做总督的传令兵嘛,我总觉的你的形象不够威风,到下面去传达我的命令的时候镇不住场。让你往老巢那边跑嘛,除了速度你也表现不出比我亲自去更为直接的优势。既然你决定要走,我想这也是你经过精心思考的结果,我不阻拦,并且还欢送你跟着小勇蚁长走。好吧,就让我签一份调令,之后你就可以跟着这位小勇蚁长到统领府报道去了。”。
小头的决定使我的心里乐开了花,即便如此,可我的脸上还是要装着像对待平常事一样的安之若素。伴随年龄的增长、经历的累积,处事无惊和不喜形于色已是我的举止风格,所以,这会儿的小头从我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我的请求被它满足的喜悦。我继续保持着自己平静的面容,而两眼则紧盯着小头,希望看得更仔细一些此刻它正在实施的行为。我不明白它所谓的签调令是什么意思,让快腿到统领府去这么简单的事——总督一句话就能解决,而它偏偏就把事情做的如我看到的情况这般的复杂。我的好奇心被小头的行为调动了出来,老实说,我还真把当下的目睹当作是长见识的一次履历的增值。
只见小头用颚从卧榻的左侧夹起一块麦秸皮,并将之平铺在自己面前的榻面上,随用颚尖在麦秸皮上画了两个圆圈,之后又平着画了一条直线把两个圆圈连在了一起,它画的图形就像两个山头间连着的一根细长的锁链。哈哈,我总算弄明白了,小头签的这份调令函的意思就是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那两个圆圈分别代表着总督府和统领府。如此的表达的还挺形象,我不得不承认这是小头的一个创新,虽说我明确地认为它的这种做法更符合官僚主义的特征。再看看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情况,只见小头签完了函文后就拿自己的嘴巴在麦秸秆的右下角摁舐了一下,它的这一动作的意图是把自己的气味印在公函上,就相当于在落款签上自己的姓名。在做完了上述的动作之后,小头就招呼快腿走上前来,并吩咐它在公函上的两个圈圈里印上自己的气味,这一步骤的意义在于注明要调动的蚁的姓名和身份。最后小头就把调令交给了我,同时又让快腿把猖狂叫了进来。
哈哈,真是一套接一套,看得我眼花缭乱。我们这位总督大蚁行使它的权力的程序便是如此,既繁文缛节又具有仪式感,这样的过程在实用主义风气盛行的新巢绝对属于新鲜事物,如此看来,总督榻上的那位小脑袋的蚂蚁也算是有它的聪明才智,但愿它的这方面的智慧别被形式主义给绑架了。
猖狂迈着阔步走到了总督塌前,小头看着它,叹了口气,说道:“从现在开始快腿伙伴就不再是总督府的传令兵了,它想去为那位老迈的统领服务,而我呢——也很愿意成全它。可是在总督府里,传令兵这个角色也绝对不能缺失。你有着威武的相貌,能力又是超凡的,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让你做统领府的传令官。——噢!猖狂,你没有领会错,是传令官而不是传令兵。让你做为总督传令的工作就得给你提升级别,毕竟你高贵的身份摆在那儿,所以我就任命你为千蚁长级的传令官。既然是这样,你的俸禄就得由每日两粒白糖,增加到每日四粒。在正式签署任命你做传令官的红头文件之前,我非常想知道你意思,今天我给了快腿一次自主决定的自己去向的机会,出于公平起见,我也给你一次同样的机会。啊——,猖狂伙伴,我开出的条件很有吸引力,如果你拒绝了——我保证不会再给有第二次这样的机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愿意!”。猖狂回答的毫不拖泥带水,这家伙一定是被小头开出的每日四粒白糖的优惠条件给吸引住了。它贪婪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做总督大蚁的传令官是我的荣幸,像这样的求之不得的美差事我怎么能拒绝呢!哈哈,除非我是个傻瓜,脑子不够用才想着离开总督府到别的什么下贱的地方去就职。”。
猖狂的话具有明显的针对性,而它针对的目标就是快腿,如果不是傻瓜谁都能悟出来它的话意。对此,快腿自然是感受得明白,此刻,我也观察到了它脸色的变化,一种透着非要跟猖狂理论一番的愤怒情绪正成为它面容的主调。见此情景,我干满冲快腿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它压住内心的火气,不要因逞一时之快而误了大事。看到我递过去的眼色,快腿脸上的怒容立刻就消失了,它无奈地摇了摇头,随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等着我向小头告退。
我可没那份雅兴在这个让我厌恶的场所一直呆下去,便拿着那份调令冲总督恭敬地点了点头,说道:“总督的事物繁忙,我就不打搅了。告辞!”。
小头又开始用之前它的那副冷面孔看着我,说道:“小勇蚁长,在我还是第二蚁团的一名普通成员的时候,你没帮过我什么,或者说我在你的麾下一点都不特殊,——虽说我们之间有着发小的情谊且又是患难之交。今天我帮了你,给了你很大的面子,所以我希望你记住这个日子。——猖狂,送它们出去吧!”
“得令啊!”。
在我还没有接小头的话的时候猖狂已经领命,我和快腿随转身跟着这个身材高大壮硕的兵蚁走出了总督府。我蔑视这只引路的蚁,但是我的心情却是愉快的,我真为快腿重新回归到全知的身边而感到高兴。但是与我愉快的心情相反的状况却出现在身边,我预料这样的状况肯定会来,毕竟是跟我相互看着不顺眼的那位总督的卫队长在为我和快腿送行。走到总督府前的中央广场上的时候,我本想着猖狂那家伙应该掉头回去。可是事与愿违,它似乎看出了我的心臆,就是为了恶心我,而无没有半丝的要返回总督府的意思。它用它那凶恶的目光瞪着我,是继续的陪行,老实说,它的这种招蚁烦的姿态就是挑衅。
猖狂凶恶的目光怎么能吓住我呢!哈哈,事实上我倒是很欢迎它的这个架势,因为若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使之转化成为粗暴的行动,那么我用我的武功教训它的机会也就到来了。我认为猖狂之所以猖狂,其症结就在于欠揍,它如果给我一次揍它的机会,那么我非常乐意做治疗它的这种精神狂妄症的“医生”。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回猖狂的目标是快腿,虽说此时它的两眼瞪着的蚁是我。
“快腿!”猖狂喝道:“你它X的真让我讨厌。以前你仗着是总督身边的蚁而没少欺负我,现在总督不要你了,你还敢在我的面前耍威风吗!我真的越想越生气,你是一只小小的工蚁,而我是大大的伯爵兵蚁。工蚁连号称男爵的资格都没有,可是你却以公爵的姿态对待我了那么长时间。——你知道吗?我对你以前的行为一直耿耿于怀,今天你它X的的境遇已经通往低处,而我的处事原则是从来不觉得欺负败落者是落井下石的卑鄙行为。就像当初你欺负我一样,现在我有完完全全的资本欺负你。好吧快腿,现在我决定给你一次争取我的谅解的机会。哼哼!我给你开出个条件,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做了,那么从今以后我们之间的旧账就一笔勾销,反之,若是你拒绝了我——后果一定是你拒绝的勇气和决心的负数的加倍。”
“我看到了一个丑陋的场景,这就是小蚁得志的不要脸的表演。”快腿并没有被猖狂的气势所压倒,“你的名字不愧为猖狂,得点小志立刻就把谦虚给忘了。你变脸变得可真快,刚刚还对我讨好亲近,这会儿就又成了一副怒目要挟的嘴脸。哈哈,我认为你错误地估计了形势,在没有做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就盲目展开行动,也不管最后的收效是怎样的状况。不过,我倒是时时刻刻都处于有准备的状态,尽管你在形象上已经夸张性地表现出了凶神恶煞一般的吓蚁的面貌,可是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一个消息,这就是我忘记带一样东西了。”
“你它X的只要不是忘带我想要的东西,其它的——都跟我没有关系。”猖狂继续一脸凶相地视着快腿,“少给我耍滑头,我是一只聪明的蚁,你和你身边的这只蚁的阴谋诡计对我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猖狂,在你还没有向我述说你开出的所谓条件之前,我想你应该先知道一下我忘带了什么东西。”
“好吧快腿。如果你忘带的东西在总督府里,并且还是在我高兴的前提下,可以考虑给你个机会回去把它带过来。”
“我忘带的那件东西——说它是东西它又不是东西,说它不是东西它又是东西。在这一点上它倒是跟你很像,连我自己都搞不清它到底是东西还是不是东西。”
“快说!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是改不了喜欢把话说的异常复杂的那种臭毛病。”。猖狂不耐烦地催促道。
哈哈,这会儿我心里暗笑,眼前的这只兵蚁真是个十足的蠢货,被蚁骂了竟一点都没觉察到,却还在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自作聪明呢。
“害怕。”。快腿不慌不忙地说。
“害怕呀!”猖狂得意地笑了笑,“害怕就对了,我最看不起像你这样的别蚁稍微瞪瞪眼就吓得要死的蚁,当然,我还真没有碰到过敢对我说‘我不怕你’的工蚁呢。哼哼!”。
看着猖狂自以为是的表情我并没有更加厌恶它,反到是被它制造出的笑料改造得有些‘喜欢’上它了。这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猖狂的表现让我判断它已经蠢到了傻瓜的程度。我在心里暗笑它的同时,也很是赞赏快腿的应变能力。当初全知挑选快腿做统领传令兵还是很有眼力的,除了速度,快腿头脑的应变能力也非一般的蚁所能与之比肩的呀!
“不要光顾着害怕,我很感兴趣你忘带的东西。”猖狂继续说:“如果你不是特别需要它的话,我想你也可以考虑把他送给我,那样也能多博得一点点我的好感,哼哼,你说不是吗!”
“我把我忘带的那件东西送给你,这也改变不了我现在的态度,只是——”
“只是什么?”快腿冷冷一笑,“你还怕我不敢要吗?”
“不!我是担心你不愿意要。”
“少废话!快腿,赶快说你忘带了什么东西。”
“害怕。”
“说就说吧,有什么好害怕的。你它X的是在浪费我宝贵的时间,再这样耗下去小心我把你一颚打得不见了踪迹。”
“害怕。”
“你它X的怎么没完没了地说害怕。”猖狂怒不可遏地瞪着快腿,“难道你除了害怕,就什么事都做不了了吗?”
看着眼前这只脑子不开窍的兵蚁,我心中对它的耻笑也和耐心一样快速地消释了,索性接上话,充当起帮它开窍的语意引导。我目光平静地看着它,一本正经地说道:“快腿说它忘带的东西是‘害怕’,而不是这会儿它害怕什么。是你误解了它的话意,真的以为它害怕什么似的。”
“是吗?”猖狂被我的话点透了,“快腿!我非常需要你再证实一下它的解释,同时我似乎也感觉到自己受到了羞辱。这又是你欠我的账,记住,我可没有赊账的习惯。”
“然也。”快腿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可以慷慨地将‘害怕’送给你,但是我想你应该不愿意要,若是你出乎我的意料而想要的话,那么我能够搞到一大堆的‘害怕’并将它们送给你。”
“你正在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这就是对接我的怒火通向行动的连接管。”猖狂已经端起它的颚对准快腿,“在我的怒火没有彻底爆发之前,我觉得还是把我给你开出的和解条件先说一说为好。——赔偿我二十粒白糖。如果你没有用‘害怕’愚弄我的话,哼哼,我原本的打算是让你赔上十粒白糖就可以了。现在你是自讨苦吃,而我的主意一旦打定就很难再更改了。”
“你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