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剩下的本事就只有说谎话了。”
“谁是搞宣传的?”。歪嘴认真地看着带样。
“老巢那边成立了一支宣传队。它们一共有五只蚁,天天在老巢转悠,做的事儿就是歌颂上层创立蚂蚁王国的丰功伟绩。”。好窥接话道。
“噢!谁是它们的领导?”歪嘴又把目光移向好窥,“我真弄不明白那是新鲜事物,还是让发展和前进倒退的引擎。”
“是装逼!”。好窥坚定地回答。
“好了伙伴们。”我不耐烦地将话题引开,“说说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吧!老巢那边的事儿再大、再新鲜,也与我们这里的现实没有半点关系。”
“我们工作的特点就是发现和寻找烦恼,而后再用烦恼的方法去解决烦恼的问题。”。带样一丝不苟的眼神透出明显的无奈。
“好带样伙伴,你的话提醒了我。”。我憋屈的思绪被带样简单实际的话语给疏通了。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伙伴,我的脸上也有了笑意,说道:“很遗憾,直到这会儿我才算弄明白,监督工作的日常接触对象就是不好的蚁、不好的事和不好的消息。我们存在的必要性是由一系列负面的或反规则的事情和行为决定的,若事事俱好,规则都能够顺畅地贯彻下去,蚁蚁又皆是自觉遵纪守法的公民,那么,要我们还有用吗?显然我们就成了最最多余的四只蚁。回避矛盾的做法绝对不应该是我们的行为,我们的脚步就应该走在用矛盾的砖石铺的道路之上才是正常的。——我很想知道你们带来的坏消息的具体内容,一口气把它们都说出来吧,因为那才是讲坏事的最有效率的手法。”
“小勇长官,我们要向你汇报的坏消息很糟糕,糟糕到了能让脾气好的蚁获悉后都会大发雷霆的那种地步。我祈求你保持镇定,要知道已经成为事实的事情,即便你在讨厌它方面发再大的脾气也不能将之再拉回到虚无的状态了。我最最害怕做的工作就是向你汇报坏消息,因为你为此而发的脾气总会像乱箭一样射向我思想的灵魂处所。那种感觉可真是名副其实的万箭穿心,在煎熬中活着,又在煎熬中继续活着,最后——背负着无数个煎熬去地狱里晃悠了一圈便背着同样数目的煎熬,呵呵,又返回到了你的身边。”。好窥看我的眼神充分向外释放着忌惮的情绪。
我充分理解好窥,它的确很忌惮向我汇报坏消息,这似乎已经成了它心理上的一个症结。我记得在遥远的过去,噢!应该是在挖凿两巢通道的那段日子里,我就因为它向我汇报了坏消息,而大失风度地冲它爆炸性地发过多次脾气。幸亏有全知劝阻,不然,我的脾气就有可能得寸进尺地驱使我的颚去敲打它。若不是我的素质高过一般的蚁,对好窥发脾的肆无忌惮很有可能就使我养成脾性,而变成一只刻薄寡恩的蚁官。
“啊——好窥伙伴,能把这样的消息打探和侦察到你就已经立了大功,所以请你不要用负罪的目光看我,我们大家应该感谢你才是呀!”。我面带赧色地鼓励好窥。
“让带样说吧!带样的镇定能够帮助它的言语的表达,也更能让大家清晰地理解所谓的坏消息的内容细节。尽管我必须得承认自己不太喜欢内容长的难看的信息,可是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美丽都是踩着丑陋站立着的。”。歪嘴倒是没有像我一样的历史愧疚感,所以它的话语是直截了当的,而不必经历心里筛子的过滤再将之说出来。它又补充说道:“这会儿好窥表现得比它要说的坏消息还要紧张,我实在搞不明白它跟坏消息之间到底是谁怕谁,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坏消息把它的灵魂给绑架了!”
“是我过去的那些臭脾气绑架了好窥的灵魂。”我说出了在场的蚁里面只有好窥才能听懂的话,“好好窥伙伴,我看你就和带样就互为补充地说吧!也许它忘记的事情你还记得,或者是相反的情况,总之,两只蚁起化学反应的‘一加一’的结果肯定是大于物理性的‘一加一’的结果。下面我就是个纯粹的信息接收者,而你和带样配合着负责传送信息。噢——哈哈,请二位伙伴开始陈述吧!”
“我的语言设备早就调试到了蓄势待发的状态,可你们却在喋喋不休地用一些无关主题的繁文缛节式的话语,没完没了地铺垫着什么乱七八糟的语言引子。”带样的目光不耐烦地在我们三只蚁的身上徘徊,“我就来充当把坏消息抖露出来的那个罪魁祸首吧!但是我必须要声明一下,我的模样可比我要说的坏消息的内容漂亮多了。——倔强那家伙的蚁团搞的是‘萝卜选举’。只挖一个坑,也只种一棵萝卜。哦——,我的意思是说它利用自己千蚁长的身份和与之适应的权力,故意阻止其它的蚁参加统领候选蚁的竞选。同时它又强压选蚁们必须无条件支持它。在它的这种仗势欺蚁、以权压蚁的淫威的作用下,它的很多下属都做了违心的支持选择,结果,它以百分之百的支持率取得了本蚁团的统领候选蚁的资格。天哪!连伟大、光荣、正确的上层都有反对者,它倔强居然能有百分之百的支持率。如果我是一个鬼的话,一定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能发生在现实之中。可笑的是它真的发生了,而且发生的实实在在、真真切切,所以从此我真的相信‘鬼才信呢!’的这句话了。”
“哇!”歪嘴的神经已经被带样的话语完全触动,“这就是你们打探到的坏消息吗!啊——,它的确是我的信息装置接收到的内容最难看的一段言语,它的丑陋程度已经超过了一般意义上的丑陋,是名副其实的丑陋俱乐部里的大神。真没想到长相端端正正的倔强,竟干出了这般歪歪斜斜的猥琐事儿。在此刻之前,我认识的误区一直徘徊在龌龊事一定都是像多嘴、小头之类的蚁才有的作为的怪圈圈里,然而,没想到又冒出来第三只类似的蚁把我对恶劣认识的眼界扎扎实实地给扯宽了。倔强是在拉着历史的大车后退,可是那辆大车的车轮为什么不顺势加速把它的头脑给碾压的清醒过来呀!它的行为真的是太丢脸了,可是我们又该如何惩罚它呀!”
歪嘴的话里内容的大部分我是认可的,可是我绝对不同意它拿多嘴跟小头比。多嘴是一只诚实、善良、热情,并且长相和行为都充满喜庆色彩的蚁。多嘴无非就是好跟歪嘴作对,所以,就常常无辜地被歪嘴当作反面例子的话题在别蚁的面前出出它的丑。我想如果当时我也把多嘴挑出来做选举监督员,那么,歪嘴这家伙针对它的贬损话说的肯定就没有刚才的猖狂劲头了。不过它们两只蚁在一起生出的几乎所有争论都是为了反对而反对,这是没有意义的浪费时间,如果不是出于娱乐的目的,我还是希望歪嘴、多嘴彼此不照面的状况维持下去的好。
“取消倔强的统领候选蚁资格!”我目光深沉语气坚决地看着伙伴们,“现在我们就召集所以的蚁到中央广场去,在选举统领正式之前向大家宣布倔强的统领候选蚁资格因取得过程的非正义而无效。”
“小勇,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大局,啊——,我的意思是说新巢刚刚形成一个新的蚁的社会,在这样的特殊关头稳定可比其它的事情更重要要哇!”。歪嘴提醒我道。
“大局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幌子。”我的目光完全集中到歪嘴的身上,“谁说大局,那么它的背后一定就隐藏着一个或大或小的既得利益,所以它们维持现状的态度总是积极的。正是不想失去已有的的想法的作祟,它们才会打着大局的幌子去阻止现状的改变。”
“歪嘴,你的既得利益是什么?”。带样的目光也瞄向了歪嘴,“你是怕失去自己已经得到的,所以才想用大局去阻止小勇惩罚倔强的行动!”
“我、我,我,我的大局就是维护住新巢现在的平稳局面,不想使我们的这个新家园出了乱子。蚁巢稳定对谁都是好事,这样的既得利益蚁蚁都有份。”歪嘴的脸色显得非常委屈,“小勇、带样还有好窥伙伴,我担心倔强会因接受不了我们对它的处罚而带头挑事,要知道那家伙的倔脾气一上来可是很难再回头的呀!”
“我想倔强那家伙应该不会闹事。”我看歪嘴的目光变得温和起来,“如果我们默认了它的行为,为了大局而得过且过地放过它。那么,我相信今后新巢的社会中一定会充斥着暴力、欺诈、恃强凌弱和愚昧懦弱的臭气脏风,为了达到目的而抛弃道德和规则的行为就逐渐会成为权蚁们的习惯,我们的社会将因此陷入到排斥真诚、公正、平等、自由的迂腐乱世。到了那时我想没有谁还能真正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所谓利益只会是被蚁们传递的一种状态,谁强大它就会在谁那里多呆上一会,然而,可悲的是乱世根本就不会有持久的强者,因为那是个弱肉强食的体系。而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再去谈大局,恐怕才具有现实的意义吧!”
“歪嘴,你的这种怕招惹是非的所谓大局观,等于是在看护一颗有了星点腐瓤的葡萄。结果,到你看护的累了的时候被看护的目标也自己烂透了。”带样在为我的话语做补充“小勇的意思是立刻就将葡萄的烂肉刮掉,那样的做法至少能保住葡萄的大部分的肉瓤。为了能吃到葡萄,更是为了杜绝吃不到味道鲜美的葡萄。我的决心已经由思想发展到了定型产品的阶段,这就是让我的行为服从于小勇的意志。”
“我很爱吃葡萄。酸酸甜甜的,味道好极啦!我支持鲜葡萄比烂葡萄好吃的观点,因为后一种葡萄在吃过之后会让蚁的头脑犯晕,可以说吃上几回眼前就打旋儿几回。并且身子的感觉是飘飘然的,像是转着圈飞了起来一般。如果这个世上有后悔药的话,那么,在吃哪种烂葡萄之前我肯定会先用后悔药来垫垫肚子,然后再考虑去吃那种口感差却又会让蚁产生瘾症的腐败葡萄。”。好窥把自己对两种不同状态的葡萄的看法表达了出来。
“你吃的那种葡萄一定是在烂的过程中发了酵。在发酵的过程中葡萄瓤被酵母菌分解出了酒精的成分,而你吃到的那种烂葡萄的烂瓤里面肯定是含有着大量的酒精的。”我向好窥解释道:“也就是说当时你是吃葡萄吃醉了,所以你的身体系统和你的精神世界就都成了酒精分子的俘虏。在那帮活跃的小精灵们的操控之下,你是头重脚轻、飘飘欲仙的状态,而当它们愚弄完了你并逃离了你的身体之后,你的状态就又变得昏昏沉沉了。”
“你是吃醉了。”带样的目光也朝向了好窥,“酒那东西是一种可爱的毒品,少吃点害处不大,但是,吃多了就必然要摧残蚁的身体。就拿我来说,凡在吃葡萄的时候若是碰上了散发着酒气的那一种我就绕过它不吃,即便是饿着肚子我的这样的信念也是坚定不移的。所以我认为你应该向我学习,今后再碰上了吃葡萄的事就开启你意志的选择开关。让思想的分辨机器发挥出它的作用,而不是那种不讲立场、缺失原则的来者不拒和一律通吃。”
“我在碰上了散发酒味的葡萄的时候,一贯都是像带样说的那样去做的。”我有意使话题摆脱那种带酒味的葡萄,“烂葡萄需要修理,好葡萄需要维护和保持。吃是为了维持存在,存在是活着基本要求,我想谁都不愿在腐败混乱的环境中苟且地活着吧!所以我认为应该先把葡萄上的烂瓤清理干净,然后呢——,啊,然后再去心安理得地享受它的鲜肉的美味才是呀。”
“葡萄的确好吃。”歪嘴像有所悟似的冲我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傻子,肚子也不是处于那种饱饱的状态的话,没有蚁会否认葡萄好吃这样的事实。为了能吃到酸甜而不醉蚁的葡萄我改变主意了,决定服从小勇的意志实施我们下一步的行动。不过我的观点并没有立刻就改变,因为我始终认为极端是团结的杀手。要想求得安稳,平衡各方的思想和利益都是必须的。我是一只喜欢和平的蚁,所以,我的思想很排斥跟别蚁闹矛盾。当然,多嘴那家伙是个例外,它总能点燃我激昂的怒火,我也很愿意回回次次都陪它斗上三百个回合,因为它始终是我讽刺的话语的炮管对准的那个具有唯一性的目标。”
“我不认同你的观点,但是我充分尊重你说话的权力。”我坚定的目光在三个伙伴的身上来回地看,同时也开始布置起工作来。我说:“好窥去通知小勇蚁团的所有蚁,带样再返回一趟通知倔强蚁团的所有蚁,我和歪嘴到不笑的蚁团去下通知。让蚁们都到中央广场集合,并且告诉你们各自通知的对象,新巢的统领选举从现在起就正式开始了。事不宜迟 ,那么,大家就各自行动起来吧!”
我的指令一下达,包括我在内的监督组的四个成员就分头行动了起来。到了这里我觉得应该再一次做个补充性的解释,——瞧我罗里罗嗦的样子,总不能把必要的事项提前就交代出来。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在逻辑上会折磨判断者的思绪,而对于叙述者来说也是思想材料在脑壳里无序堆放的一种外在的表现。哦,事情是这样的,在我获得选举的总监督身份的时候,新巢的公民们还授权给我很多项决定、裁判和定夺的权力,而这其中就包括的一项权力是决定统领选举的时间、地点和确认参加统领选举的候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