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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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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终撵走了我的食欲而使我停了下来。然而当我欲转身看看伙伴们在干什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六腿应该是粘在了鸟尸流血、泌汁的绽肉上。我每一次抬腿尸肉都会跟着我腿抬方向前伸,继而又像皮筋一样将我抬起的腿扥回到原位。这太可怕了,鸟尸是在报复我,虽死不僵的幼鸟定要把它的仇敌一起拽向地狱。我必须快些摆脱困境,否则再来一只野猫或是其它的爬行动物把幼鸟的尸体叼走……,太可怕了,我不敢再往糟糕的方向想下去了。然而,如此的状态跟把我捆绑着也差不多,如果不及时挣脱其后果无疑等同于死亡。若真的跟幼鸟同去——如此的死法也太窝囊了,我不能任自己的生命这样被句号总结,我必须竭尽全力地挣脱,哪怕挣脱之后再像全知常说的那样——一头栽死,也总比趴在食物上稀里糊涂地死去要光辉上许多。

哈哈!清晨大亮的阳光给了我摆脱困境的自信,事实上眼前的处境也很难不使我不自信。全知、带样、小强和小头全都赶到了我的身边,伙伴们各自找准了一个能帮助我摆脱鸟尸肉沾附的用力点,它们有的用颚夹着我的腿向后拽,有的用两条前腿抱住我的后肩胛向后掰,在用力的方向和大小上我们相互配合,力求使每个个体有限的发力像拧缠的麻绳一样超出个体出力的简单之和而形成更高层次的整体力。当然,在五只与鸟肉“拔河”对决的蚁里面我是最卖力的,这不用解释,毕竟这场“拔河”运动输赢后果的承受者都是我。全知它们都很努力,可说到底属于是为别蚁卖力,而我却是实实在在地在为自己尽力。一只蚂蚁的力量都不如一片草叶轻摆一下的力量大,五只蚂蚁的合力虽说超出了简单的五蚁相加可也赶不上一只屎壳郎单足踏地的力量大。——请不要误会,我没有半点自我打击信心的意思,我要说的是我们的团结和智慧是两股更具征服和反抗威力的能量,有这二者的辅佐奋发的力量就总能取得成功。

“都不要硬拽了!”全知放开了紧扒我后肩胛的两条前腿,招呼道:“小强负责小勇的左侧,带样负责小勇的右侧,小头负责小勇的身下,而我负责指挥小勇怎么配合着做动作。”

“老家伙,你要干什么?事情紧急,这会儿可不是玩儿游戏的好时间,万一有一个不管什么样的庞然大物过来叼走了这只死鸟,可怜的小勇就要跟着一起去向不明了呀!”带样没好气地提示道。

“我们正干的起劲儿,而你却要求停下来。”小强像带样一样没好气地瞪着全知,“你这个老家伙总喜欢关键时刻改变主意,好像你的生命就是泄气能量的发射源,而你就负责给困难打气增力一样。”

“谁说我要卸大家的力啦!”全知说这话的时候并没使自己的目光盯在某一只蚁的身上。

“小强!”小头果断地回答。

“你这个小脑袋回答问题的积极性就不能迟钝一些吗!”全知一脸苦笑地看着小头,“难道你没看到小强正在毕恭毕敬地接受我的训斥吗?我批评的蚁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可旁观者却还在不依不饶,——怎么一点大局观都没有哇!好吧,我在原谅小强的同时也稍带着你这个小脑袋一起原谅,诶——,没办法,谁叫蚁一老就会变得慈眉善目、宽容大度呢!”

“它又在玩儿那一套老把戏。”小强冲带样耸耸肩,“每当它想嘲笑或是斥责谁的时候,就摆出一副盛气凌蚁的臭架子;每当它理亏词穷或是不想玩儿了的时候,就总要用‘原谅谁’做收场的幌子。”

“没关系,赖好我们都已经适应了它的全套把戏。可是我必须得承认在大事情上它总是正确的,——那就服从它的安排,听它要我们怎么做吧!”

“哈哈!带样这个家伙总是在关键时刻顾全大局,虽然它长着一张局部总在挑战整体的脸。”全知边调侃带样边调转了话锋,“请各就各位,大家听我口令行事。”

带样爬到了我的右侧,小强爬到了我的左侧,小头钻到了我的肚皮底下等待全知的口令,如此着实让我非常的不舒服。然而再不舒服也要服从保命的大局,与保命比起来害臊这样的事根本就不值得回避,小头以我身体的最薄弱部位作为行动的对照物——那就让它听着全知的口令执行自己的任务吧!

“小勇把你的两条后腿抬起来,好的,太好啦!”全知指挥的很是镇定,“带样、小强,赶快把小勇后腿扥开的像皮筋一样的两条鸟肉咬断。”

“哈哈!带样、小强干的不错,非常非常的不错。”全知继续着自己的指挥,“小勇快快把你的两条已被解放开的后腿向后伸,尽量让两只后脚够着地面。——快!小勇再把肚子像鸟的尾巴一样向后挺起来,小头也学着带样、小强刚才的动作咬断被小勇的肚子沾拽起来的鸟肉。”

在紧要关头小头是不会犯迷糊的,它在我使足腰部的力气翘起来肚子的瞬间,用自己虽小却很有力气的颚快速咬断了粘连在我的肚皮上的鸟肉。我亦借此机会将自己最具有累赘倾向的肚子使劲向后撅,力求避免身体的这个最脆弱部位再与鸟肉接触上。随之全知又用相同的方式指挥我相继抬起其它四条腿,以及胸部、头部和前颚。而我的三个伙伴也依据最近原则,见机行事各尽其责地为我咬断了鸟肉的粘连。最后,鸟肉和我不再有半丝的连接,也就是说我彻底摆脱了鸟尸的纠缠而能重新操控自己的自由身了。我很感激我的伙伴,可我又能说些什么呢。我们是个团队,协作、互助、共存是团队运转的游戏规则,所以,只要成员对团队还有作用或是意义就肯定不会被伙伴们抛弃。这回是我成为了伙伴们救助的对象,可若换成了别蚁我也一样会跟伙伴们配合着冒着危险、竭尽全力地对其实施救助的。

尽管我的心里并不存有太多对伙伴们的感激之情,可在有了教训之后的反思一定还是要进行的。那我就简单总结一下:首先,我不该贪吃;其次,即便贪吃也应该小心翼翼地去触碰陌生的食物。当然,我坦率地认为自己罹遭此难也有外部的原因。比如,遭到鸟的鬼魂报复;再比如,违反蚁类社会先公后私的纪律要求而受到惩罚。不管怎么说我终归是逃过一难,这是上天给我的再生之机,所以从今以后我定要好好地经营自己的生命。——可是危险又来啦!在我摆脱了幼鸟尸体绽肉的沾缚,正欲跟伙伴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的时候就感觉足下突发一阵猛烈的振动,紧接着,身体就随着趴伏的枝条一起弹起,在枝条落下后我们又随着它滚落到锥形的鸟巢废墟的半坡位置才算停了下来。这个过程非常的惊险,还好我们五只蚁都趴身在同一根废枝上,没有谁因此而落了单。但是,正当我们欲舒口气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的时候,一个尖尖长长的东西分成两半就朝着我们趴身的位置揕了过来。

我看清楚了朝我们揕过来的是个张开的鸟嘴,见到这架势我们每只蚁都本能地迈开六腿迅速朝鸟嘴击咬点的四周扩散躲开,客观地说,若是谁的动作稍慢而被这个坚硬且锋利的鸟嘴啄上非得粉身碎骨不可。扑空之后鸟嘴并不罢休,而是对着我们趴身的那根废枝是一阵的狂啄。——噢!我看出来啦,鸟嘴应该是冲着我们发动这场袭击的。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证实了这一点,在发现啄的废枝条上空无一物之后那个鸟嘴便终止了自己的动作,转而,一个憔悴、虚弱、哀伤的鸟头被挺挺的颈部支撑在鸟巢的废墟之上向下俯视。我观察到鸟头眼睛的周围没有血,眼神的光芒甚是悲哀,虽说它的身体处在有气无力的状态,却仍在狠劲扭动脖颈目寻着要攻击的目标。这是典型的复仇者的架势,说殊死一搏未免夸张,可用临死挣扎又似乎形容的不够到位。能看出来这只大半个身子都埋在鸟巢废墟中的鸟,是在拼出自己的最后一点气力向仇敌发动攻击。尽管面临的局面是这样,但是我想鸟头一定无法达到复仇的目的。要知道它的攻击目标毕竟不是坐等待毙的一群废物,它的嘴啄能过来我们自然也能躲避或是藏匿,自古攻击与防守就是相生相克的吗。

在躲避鸟头发起的攻击的同时,我的脑子也没有停止了判断和思考。根据排除法,我断定这应该是那只雌鸟的头,因为它的眼圈周围没有血,而符合这一标准的那只鸟早就被野猫给叼走了。雄鸟闯祸雌鸟复仇,这等事迹哀婉可泣。然而为时已晚,因为气息奄奄的复仇者是无法挽回败局的。尽管看法如此,可我还是在心里向这只顽强不屈的鸟致敬。然而想象顶替不了行动,为了应对危机我和我的伙伴们必须做出反应。这会儿我们五只蚁也都聚集到了鸟巢废墟中的一根粗枝的阴影下,正在商量如何对付这只身体应该是受了重伤而鸟头却仍在发疯狂啄的鸟。

“这家伙的身体已死根本就不再动弹,可它的头竟还能像正常的鸟一样左右摇摆、上下晃悠。”带样借着穿透鸟巢废墟层层空隙的晨光看到雌鸟被埋的僵硬身体的一隅,继而做出如上判断。

“这叫做回光返照,是复仇的怒火激发它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向我们发起这次攻击的。感谢上天让我们都毫发未损地躲了过去。哈哈!待它的这口气挥发完毕,自然会躺倒的。”全知不紧不慢地说。

这会儿我紧挨着全知趴着,然而我却非常后悔自己的这一选位。没了幼鸟鲜肉美味的溶解,别的味道便会弥漫在空气之中而充当起主流。的确,这会儿有一股像刚才的小头身上的味道一样难闻的气味,正霸道地直往我的嗅觉器官里钻。我即时就判断出来这股气味由自全知的身上散发出来,因为它跟鸟便眼儿处的气味相符,而在我们五只蚁里面干过钻便眼儿活儿的应该只有全知和小头了。我也能从小强和带样蹙眉掩鼻的表表情上看出来,这股正在侵犯我的嗅觉器官的味道对它俩具有同样的效用,单从这一点上说全知对自己的伙伴可谓是一样的公平啊!——噢!小强说话了,那就听听它要说些什么吧。

“可是——瞧它那个样子,我看不出半点要自己躺倒的意思。”小强对全知的判断提出质疑,“你们看它的气势多么高昂,精神又多么的饱满呀!”

“全知说它是回光返照。”小头看了看全知又把目光转到小强的身上,“我也认为它兴奋完了之后,立刻就会倒下去的。”

“可是这家伙现在正瞪大眼睛全方位地摆动它的脑袋搜索我们,瞧这架势是不找到我们继而把我们全都啄死就决不罢休。”带样稍将头探出枝影侦察着那个鸟头的动静。

“雄鸟被野猫叼走了,这是那只雌鸟,我们刚才还发现了一只幼鸟的尸体,可是还有一只幼鸟跑到哪里去啦!”我并没有跟着伙伴们的话题说下去而是道出了自己的担忧。

“小勇的思想是超前的,”全知点了点头说:“我一点都不担心这只正在做最后挣扎的雌鸟还能做出什么超长举动,但是,如果真的找不到另一只幼鸟,那么我们做的这个活儿就称不上是圆满完成。——我非常担心会留下什么后患——”

“看!”带样突然打断了全知,“又跑过来一个四条腿、毛茸茸的大家伙,它的眼睛是斜的,脸是尖尖的,嘴长得还挺长,——可是那个家伙的长嘴已经咬在了疯狂的鸟头的脖颈上……”

我们都开始不自觉地往带样的身边凑,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不要凑过去!”全知果断地给我们预警,“又一轮大的振动马上就要到来,大家赶快趴下,扒紧枝面,以免□□枝甩了下去!”

我们,当然这个“我们”只包括我、小强和小头,——我们都听了全知的警告不再往带样趴身的位置凑,而是就地趴下身子脚爪则紧紧扣住枝面。果然,在我的身子贴紧住枝面之后不久,就感觉有一股斜推的力由下猛地作用于我们的载体。紧接着,我们趴身的枝条就被突然向上疾升的一个大东西的冲力猛挂一下,继而这根并不太长的干枝就如同一枚双叶的螺旋桨一般腾空离地盘旋着飞向鸟巢废墟的外围。尽管这一突发事件出现的时间如同闪电一般短暂,可我还是看出那个向上疾升的是一个长满羽毛的动物的身体。我判断它应该是被外力由鸟巢废墟下拽出来的。我相信自己看到的羽身就是刚才啄我们的雌鸟头的身子,更相信它肯定是被带样说的那个四腿、斜眼的大家伙给叼走了。而那个四腿的家伙朝上猛扥鸟的脖颈向外拽其身子所制造出的动静,正是我们趴身的这根枝条腾空弹起的动力来源。

我们趴身的细枝条在落地后受到惯性的影响还在不停地颤动,可以说只要我们谁的爪子扒枝面的力度稍轻一点就很可能被这种颤动力给甩下去。虽是意识到了这种危险,可我必须坦白地说问题不大。因为我们趴身的这根枝条已经彻底着了地,地面上基本又都是枯叶干枝,如此,即便是被振下去了又能怎样?哈哈,摔个屁股蹲儿不是蚂蚁的家常便饭吗。

也许伙伴们的想法都和我趋同,所以枝条一落地没有谁再小心翼翼地呆在原处等待栖身物颤动的停止或结束。在这一刻我不顾别蚁,而是像跳着节奏紧凑的舞蹈一样不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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