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移世易，还有气候天气、风向等天气条件，水战的水流及深度，兵士的防病举措，对手的特点，对手的排兵布阵，甚至敌方的施政舆论等等。总之对敌之法，因人、因地、因时、因情而变化，虚实相间，静如处子，动若脱兔，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故此孙子有言：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秦清起身拱手施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说着又说起草原练兵之事，愿委于重任。竹客当即便行了半跪的属下之礼应下此事，也明了君臣名分。

天慢慢地暗了下来，秦清与云扬起身告辞。

这岛上的鸟语花香，夹杂着湖水的润泽，随晚风吹来让人心旷神怡。可惜这花这草这鸟未能与清清细细地游赏。

云扬布置这一场，除了让她偶遇竹客、墉翁，最主要的事这岛上的景致。面对美景，清清放下心防万一接受自己呢。如今本末倒置，访贤成了主流，他的游岛之约显得无关紧要了，只是看到清清高兴，他便觉得值了。

坐上小船，两人都有开口的意思，云扬自然先让秦清说话。

“云扬大哥，谢谢你！”墉翁、竹客本是隐居的贤者，各国寻访的人那么多，却未听说有谁找到。那里是随便就能遇到的，今天的事必定是云扬一手安排的。只是她入燕访贤的消息并未宣布，想来自燕侯告辞她便没有设防，云扬明里暗里那么多人到底发现了端倪。

如果像狗血剧，恋爱脑云扬因爱生恨，心生歹念呢，虽然可能性不大，还是看出她做事还不够细致。做大事虽不拘小节，但有时小事往往决定成败。

“清清，孤说了，孤愿意付出是孤的心意与你无关，你无须心生负累。你永远都不需要和孤说这两个字，为你做事，孤甘之若饴。”

“我承认初见对你有好感，但也仅仅限于好感。我不适合你，你甚至没有见过我的真实面目，万一我是奇丑无比的无盐女呢？

何况你要的我给不了，我要的我自己可以去争取，不需要别人劳心苦力、苦心孤诣。你要终究得不到，何不回头，我们可以是伙伴，我们可以合作。比如矿石开采的合作，我可以让出一成。

你若一意孤行，终会后悔。”

云帆肃眸微寒，他谈感情，她却要谈合作。

“孤不知道将来怎样，只知道孤就此放手一定会后悔。既如此，孤必当全力以赴。你已经说清了，也劝诫了，将来结果无论怎样，孤都不会后悔，也不会怪你。

至于你的真容如何，孤毫不在意。孤说过，孤见过花红柳绿千娇百媚，她们不过沐猴而冠。如果不是你，孤宁愿孑然一身孤独终老。

你要伙伴也好，合作也好，孤都依你。你只需知道孤的付出与你无关，与任何人无关，孤不是孩童，孤有思想，有手段，可决策，不需要别人告诉孤要如何！”

秦清见他起了怒色，越说越气，钻了牛角尖，话也说清了，只是怎样都说不通，只好作罢。

两下久久默然无声，气氛一时凝滞。青风和贝玉也探头探脑，又看不出究竟。

弃船上了马车时，云扬忽然说：“你若厌弃孤，孤远远地看着便好。”

秦清看他一脸悲凄，秋水剪瞳，水盈盈的想要溢出来一般，一副美人泫然若泣的样子，很难不让人生出怜爱之情。秦清克制住自己想要去安慰的冲动，长痛不若短痛。

感情于她来说，不若洪水猛兽，她还没有做好被洪水猛兽伤害的准备。既然给不了他想要的，便决绝些。

两下无言，只有马车的声音哒哒地响彻夜空，偶尔有几声犬吠。该说的都说了，实在没有再想说的。

下车，迎接他们的是一脸八卦的绿漪，还有兴奋的燕静及他的探测小队，想来他们的收获不错。

只是她不知道为何，心情不怎么美好，失了探究的兴趣。今天访贤成功一半，入燕的目的也达成一大半，实在是应该高兴的，却不知失落因何而起。或许，透过恋爱脑云扬，她看到曾经的自己，应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