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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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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楠跪在地上,思虑再三,大声道:“回圣上,臣有罪。”

姜慎眉头紧皱,微微偏头审视般地瞪了邹楠一眼。

李长珏居高临下,睨着邹楠,等她说下去。

“后街无故坍塌,搭上数条人命,臣深感惋惜。臣参与后街修缮,日日与百姓处在一处,如今出事,心觉有愧,有负浩荡皇恩,对不住信任信任圣上的百姓,遂觉得自己有罪。”

邹楠顿了一顿,说:“然而,臣对坍塌房屋构造了如指掌,也曾亲眼目睹坍塌现场,有一事另臣百思不得其解。”

“你说。”李长珏将手中珠串拍在桌上,说:“你看见什么了?”

禁军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必然已将情况如数报给李长珏,但其中有些细节,是邹楠离开之事深深留意过的,一般人不懂其中关窍,未必能注意到。

姜慎紧蹙的眉松了松,开始对这个临危不惧的小姑娘有些另眼相看了。

“臣观其坍塌表象,几乎可以确定,是房梁断裂才导致屋脊坍塌。然而坍塌的这三家,状况如出一辙,可房梁又怎会在同一时间同时断裂?所以臣不明白。”

李长珏重新拿起珠串晃了晃,道:“若是一家坍塌,会不会连带着左右两侧同时坍塌?”

若是如此,那塌的就不是三户人家,而是整条街了。

邹楠有条不紊地答道:“回圣上,臣只来得及看上一眼,不能妄下定论,还请圣上派人调查清楚,还无辜百姓一个公道。”

邹楠当时脑子混沌不堪,确实没来得及细看,只能先入为主,让皇帝觉得此案是后来人为的,自己派人去查,闫衡那边这会儿估计差不多了,也不怕有人从中作梗。

邹楠此刻才算是脑袋清醒了——一有人从中作梗,不是对付姜慎,就是打压邹楠,想得再深些,也可能是要对付闫家。

“既如此,姜慎,”李长珏道:“你便与邹大人一同戴罪立功,配合大理寺,查下去。”

没有任何冠冕堂皇的话,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吩咐,姜慎与邹楠一同从文渊阁里退出来的时候,脑袋都是懵的。

“邹大人,你不觉得,这事过去的太容易了吗?”姜慎方才还战战兢兢地跪着,他连年夜饭的面都没见着,便匆匆往宫里赶,到了才知道后街又塌了,至于塌了多少,伤亡情况如何,他一问三不知。

“说来惭愧,我对工事上的建树不如你,所以只能让圣上把你请来了。”姜慎打着马哈,道:“没想到你还真的去看过了......”

邹楠本以为姜慎不开口是有别的原因,没想到是完全不知道情况,无奈之下才选择闭口不言的。沉吟半晌,邹楠才道:“江大人,此事不可能是意外。”

“我知道。”姜慎应道,他靠近半步,低低问道:“你发誓,不是你做的?”

邹楠嘴角扬起淡淡的笑,道:“大人说笑了,这么做对下官有什么好处?下官还以为,此事是姜大人所为,要为姜元洲报仇呢。”

姜慎吓得慌忙要捂邹楠的嘴,临到边了眼前又想起闫衡那张脸,伸出的手又讪讪收回,低声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姜元洲已从姜家族谱上踢下去了,他的事,与我姜家无关!我不是早同你说明白了!”

邹楠淡淡道:“我知道,只是大人怀疑我,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一下大人。”

“也是。”姜慎又恢复常态,刚刚那句话像是玩笑一般,“小人之心不好防啊,千防万防,里防外防,也防不住他们这时候动手啊!”姜慎低低咒骂道:“该死的人渣,竟挑着好时候来恶心人!”

邹楠淡淡地瞥了姜慎一眼,道:“大人先前还万般沉着,现在反倒急了?大人别忘了圣上说的,有的人甚至不能活到明年。”

“咳,”魏函山轻咳一声,“两位大人,魏某还在呢。”

今夜事多,临到宫门口时人多口杂,魏函山见两人丝毫没有避讳之意,忍不住出声提醒两人。

邹楠面不改色,姜慎吓出残影,叹道:“魏统领走路怎的不出声儿!”

邹楠甩给姜慎一个白眼。

一开始以为姜慎只是脾气急了些,性子大概称得上沉稳,毕竟他年纪轻轻能坐上侍郎的位子,到底是有些城府的。可邹楠忘了一点,脾气急的人,性子大概不会有多沉稳。更何况,姜慎年轻气盛,城府再深,有时也会沉不住气。

魏函山一路将两人送出宫门,见邹楠一个女子走夜路,恐她路上遇到什么不测,道:“邹大人,魏某送你回去吧。”

姜慎瞅他一眼,面无表情,道:“魏统领何须多此一举?”

“我——”魏函山正欲说些什么,便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没过一会儿,一人一马从黑夜中显出身形,定睛一看,竟是闫衡。

姜慎神色认真,道:“统领大人,我说的如何?这不就有人来接邹大人了?”

魏函山也没料到闫衡如此明目张胆,本是好心,没想到平白让姜慎一通揶揄。他撇撇嘴,道:“邹大人的安全有了保障,魏某也就放心了。”他朝两人拱手告退,只留给闫衡一个背影。

闫衡下马与邹楠一同往回走着,就着冷风,邹楠问道:“怎么样?”

闫衡身系一口气,道:“按照你的意思,把人救出来的同时尽力维持原样,坍塌的废墟没让人动过,有禁军守着,拦下几波闹事的百姓,等着你去看呢。宫里怎么说?皇帝没为难你吧?”

邹楠面无表情:“不仅没有为难,还开恩让我们戴罪立功呢。”

“开恩?”闫衡还以为听错了,面露惊愕重复一遍。

“嗯。”邹楠缩了缩鼻子,说:“我突然觉得,皇帝不好当。他知道事有蹊跷,却还是得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一个合适的理由。他是皇帝,站在这时间最高处,手握生杀大权,一句话决定旁人生死,可享受权利的同时,他也被困住了,和我们普通人一样,被一种无形的枷锁束缚。”

邹楠顿了顿,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突然放下什么一样,说:“就在刚刚,我觉得他并不是一个会滥杀无辜的皇帝,因为他在意他的子民。”

若他为尽快平息众怒滥杀无辜,大可一句话杀人了事,既顺应民心,又全了皇帝声名,还不必得罪世家,一石三鸟。可李长珏非但没有这么做,还让他们自己去查。邹楠自知她那三言两语收效甚微,一个有独见之明的皇帝,他的心思岂是那么容易撼动的?

今夜是个晴夜,月色清朗,时不时刮过一阵风,闫衡探手替邹楠拢紧了氅衣,提防狡猾的寒风钻进邹楠的衣领,他道:“圣意难测,你就没想过,他留你是为了谋算其他东西?”

邹楠笑笑,“我全身上下最值钱的,约莫就是那块令牌了,他难道猜不到,令牌在你哪儿?”

闫衡一愣,才反应过来邹楠今夜入宫面圣,穿的是他的氅衣......不过那又怎么样?邹楠本就是他的,披着他的氅衣,裹在他的气味里,他才能放心。

闫衡手上倏地使力,将人圈进怀里,咬着热气道:“阿楠还有一件重要的东西在我这,千金不换。”

邹楠抬眸看他,用眼神问道:“什么?”

闫衡在她露出的耳尖咬了一口,道:“阿楠的真心在我这儿,这是旁人没有的。”

邹楠只觉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四肢百骸蹿过,片刻过后,她道:“伯父伯母怎么样?今晚的事没吓到他们吧?”

夜深了,寂静的街巷只有两人,闫衡先上了马,弯腰将人捞在怀中,说:“他们都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转个弯儿就能想到是怎么回事。”

邹楠微微点点头,道:“这回多亏了世子,我有些好奇,后街坍塌的消息怎么先传到世子这儿来了?”

闫衡:“禁军左统领,也就是今晚接你入宫的那位统领魏函山,是兄长的旧识。魏函山出身河东魏家,是个实实在在的世家子,本应与兄长一同科考入仕,但我听说他不想当官,想当个将军。如今天下安定,无仗可打,连定远侯都被卸了兵权圈禁在上京城,他自然只能去禁军里头。”

“禁军久居上京城,没什么能立功的地方,世家子投到禁军里头都是为着博个好听的名头,亦或是家里管不了了丢到禁军里‘磨练磨练’。魏函山不同,只要有案子,无论什么杀人放火还是抢劫采花,事事往前冲,加上魏家的支持,很快爬到禁军统领的位子。”

邹楠点点头,道:“世子的朋友,难怪呢。”

难怪初次见面,对邹楠如此客气,还一路相送,甚至好心提醒二人谨言慎行。世子的朋友......邹楠心底隐隐有些触动,国公府一家,都在拐着弯儿地对她好。

“明日,我会和姜大人一同去后街看看,你还是忙你的案子,不必担心我。”未免夜长梦多,邹楠打算一早便去寻姜慎,她道:“此事归大理寺管呢,看来又免不了和路大人打交道了,他是你弟弟,你说,我要不要贿赂他?”

“贿赂啊......”闫衡认真想了想,“回头我同他说,以后再也不拿那把柄威胁他了。”

邹楠笑了笑,“什么把柄能叫你抓这么久?”

“甭管是啥,有用就行。”闫衡将下巴搁在邹楠肩头,轻轻说道:“我让卫宁跟着你,看今日情形,我担心有人对你不利。”

“好。”

马儿悠悠慢行,邹楠说:“我今晚先回小院,明日去看看伯母,今夜因为我,你们也没能过个安稳年。”

闫衡摆摆手,“多大点事,过年无非凑个热闹,咱们家什么时候热闹都行,不过——”

闫衡故意停顿一瞬,邹楠十分给面子地问道:“不过什么?”

“我希望下一次鞭炮响起,国公府热闹起来的宴席,是我们的婚宴。”闫衡说得十分认真,他说:“我会想办法,把师父请来,把师兄们都请来。他们都是你的娘家人,得为我们做个见证。”

邹楠后背靠在他宽阔的肩膀,眸中逐渐洇染上一层湿意,她反手摸着闫衡的面颊,应道:“好啊,都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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