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戒指是对的,抢银圜行这件事比大海捞针地找魂器划算多了,我们用一个夺魂咒弄来的钱,能省下超市里十来个夺魂咒。和古灵阁相比,麻瓜银圜行简直是不设防的提款机,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人做过。
是因为我们不把麻瓜的东西放在眼里吗?可是,他们现在的变化让人很不安…
走出巴克莱银圜行(银圜行倒还是那几家没变)的时候,我抽圜出一张这个年代的纸币看了看——上面印着现在的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我记得她和我生于同一年,当时还是个小姑娘,如今却垂垂老矣,甚至已经做了四十几年的女王。
我的目光落在女王嘴角的微笑上,不知何故再度想起了十几天前,死在我魔杖下的米勒娃·麦格。
“麦格?你是说米妮吗?”大概因为我的走神,戒指又听见了我的心声,“你见过她了?”
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雨,我把纸币收了起来。
“嗯,她成了霍格沃茨的教授。”
戒指轻轻地笑了,声音透着些许怀念:“我就知道,米妮会有出息的……她当时还说要竞选魔法部部圜长呢。”
我漫不经心地听着,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几滴雨水落到我的脸上,流进脖子里。
“——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把她杀了。”我轻描淡写地告诉他。如今再提起这件事,我已十分坦然,没有任何悔意。
“噢……是吗,那真遗憾。”
戒指耸了耸肩,似乎也对这个消息没有太大感觉。他把手伸给了我,我紧紧地握住,带着他幻影移行,前往下一个地点——旺兹沃斯监狱。
劫狱这件事就没有抢银圜行那么有圜意义了,纯粹是戒指的一时兴起。我们随便选了一座伦敦附近的,没花太多功夫就闯进了狱圜警的办公大楼,老规矩用夺魂咒控圜制了他们。在戒指翻看他们记忆的时候,我在典狱长的办公桌前坐下,拿起他的咖啡杯喝了一口,感到有点头晕。
这种头晕不是单纯的体力透支,而是来源于法圜力消耗。
自从给戒指供应魔力以后,我从来没一口气用过这么多魔法,如今心脏就像被橡皮筋裹圜住了似的,有点透不过气。看来我之前的担心是对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和戒指——恐怕只能留下一个。
“你还好吗,日记本?”戒指那边好像完圜事了,他走过来,担忧地注视着我。我圜朝他摆了摆手,试图站起来,却因为一阵天旋地转赶紧扶住了桌子。
“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不,我没事。你搞清楚这里的构造了吗?”我稍稍缓了一下,慢慢地说。
“知道了,这座监狱的门禁是用电力操控的,不用花太大力气就能解除。假如你撑不住的话,我们只释放重刑犯就可以。”
“好,你去做吧,我在这等着。”说完,我便瘫回了椅子上,闭上眼睛。疲劳像潮水一样涌来,我在黑圜暗中沉浮着,随时可能落入身后的虚无。
感觉并没有过去多久,戒指就回到办公室摇醒了我。我睁开眼,发现房间里除了那些被夺魂咒控圜制着的警卫,还多出了十来个陌生的男人。他们容貌体态各异,有些剃了光头,有些仍旧蓄着头发,相同之处是他们全部穿着泛白的囚衣,用混杂着阴鸷和警惕的目光打量着我。
看来这帮人还挺有素质,我还以为他们会欣喜若狂得忘了自己是谁呢,毕竟我刚逃出凤凰社那会儿就挺开心的……
“都到齐了?”我瞬间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坐直了身圜子,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打量着他们。因为是来干正事的,此时我已经解除了易容术,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他们没有马上回应,先望了望靠墙站成一圈目光呆滞的狱圜警,又看了看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戒指,最后目光回到了我身上。
“你是谁?”一个留着黑色长发的男人问。我笑了一下,十指相扣放在桌上,身圜体微微前倾,道:
“我是来给予你们自圜由的。”
人群稍微骚圜动了一下,很快又安静下来。
“自圜由?”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冷笑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很高,也很年轻,在牢圜狱生活的折磨下显得过于苍白和瘦弱,但从他的举手投足间能看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质,似乎不是普通人。
当然,在这个房间里的估计没有普通人。
“我很佩服你们的手段,但想平安走出外面那道大门,可没那么简单。”他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窗子,一副戏谑的表情。我顿时很不爽他的态度,虽然他说的确实是事实,我已经没有多余的魔力去控圜制外面的警卫了。
“别着急,先生,我们会好事做到底的,这不是你们应该考虑的问题。”说完,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戒指,他举起魔杖,下一秒所有警卫手里的枪圜支凭空漂浮了起来,飞进了每一位囚犯的手里。这下,就连那个有点难缠的男人也露圜出了惊异之色。
“如您所见,我们不是什么普通人。”我把魔杖在手里转了一圈说,戒指也配合地露圜出捉摸不透的笑意。那个黑头发的男人迟疑片刻,最后低下头什么也没说。我满意地颔首,继续说了下去:
“事实上,我们和各位的处境一样,也是两个通缉犯罢了。但我认为,外面的那些高高在上的统圜治者们是惧怕我们的能力、惧怕我们的存在会暴圜露圜出他们的无圜能,才千方百计地把我们送进这里。现在,我希望能改变这种不公平的待遇,你们应该出去,做你们该做的事。”
听完我的一番话,有几个人握紧手里的枪,显得有些兴圜奋,这些估计是杀了人进来的,还有的兴趣缺缺,只是冷漠地看着我,这些估计是走私贩毒的。
“你想我们出去干什么呢?杀几个人,然后再被抓进来?”那个黑发男人又开口嘲讽,回头和几个人交换了目光,然后发出一阵哄笑。
“你们给我识相点——”戒指恼火地举起魔杖想念恶圜咒,我拉住了他,示意这里交给我。
“这位先生,我该怎样称呼您?”
“哦,我猜我已经不属于那个家族了…直接叫我温斯顿吧。”他摊开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随意地说道。我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也没多想。
“那么,温斯顿先生,你看,我只想给你们一个重来的机会。你们当然也可以走回牢圜房,重新过你们的牢圜狱生活,改圜过圜自圜新,然后等死。”
几个人变得激动起来,似乎想冲上来,戒指也做好了还击的准备,但那个叫温斯顿的家伙却用一只手臂拦住了他们。我感觉到这个人好像是牢头,明明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优雅内敛的气质,大家却都很敬畏他。
“让他说下去。”他轻轻地说,湛蓝的眼珠看着我。
“你们可以把它看成一个奖励,类似幸圜运大转盘上再来一次的机会,有总比没有好,是不是?”我抬起头,望进温斯顿的眼睛,“更何况,我在你的眼里都看见了,你的愤怒,还有仇圜恨。你想复仇,对吗?你并没有完全接受自己的失败。我很理解,因为我跟你一样…”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立即退后一步,捂住眼睛,警觉地质问。
“别怕,只是个小小的魔法而已…”我愉快地笑了起来,换上了开玩笑的语气,“说真的,你们都看见魔法的存在了,换做我肯定会试一试的。”
又是一阵交头接耳,当我从袍子里掏出另一样东西的时候,他们的注意力又集中过来。
这是一个空间延展袋,在所有人震圜惊的目光里,我把刚才从银圜行抢的钱全部倒了出来,在桌上堆成了一座小山。最后掉出来的是一个玻璃烟灰缸——我从昨天落脚的人家里随手顺的。
“如你们所见,我会尽量给你们提圜供帮助。这烟灰缸是一种空间魔法道具,你们可以用这个离开。出去以后,重操旧业也好,远走高飞也好,想干什么随便你们。”
最后,我总结性地抬高了嗓音,露圜出我很擅长的那种蛊惑人心的笑容:“你们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接下来……只要想着如何得到就可以了。”
“那么……你们又想得到什么?”
“我?我只是陪他出来约个会罢了。”
我把戒指拉到身边,本来只想圜做个样子的,没想到戒指坏笑着,直接把我推椅子上一口亲了上来。我挣扎了一下,可他用的力气不小,还舔圜着我的牙圜齿,想把舌圜头也伸进来。
温斯顿顿时皱起眉,其他人要么大惊失色,要么压根没反应过来,他们似乎不明白我们两个疑似孪生双胞胎的家伙怎么会来上这一出。
“你可真性圜感,日记本,我快要迷上你了。”他这句话是通圜过誓言说给我一个人的。我严重地警告了他以后,他才依依不舍地从我身上退了下来。
“你到底是谁?”温斯顿眯起眼睛问道,看我的眼神多了点复杂。
“你是不是像小丑(JOKER )那样的人?”另一个温斯顿身后的光头男人插嘴道。
“JOKER?”我奇怪地重复。
“就是哥谭的那个……”
“够了,安东尼,我警告过你少看点漫画。”温斯顿用一种嘶嘶的语气喝住了他,似乎有些烦躁。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谁,但我的确希望你们记住我的名字。我是——伏地魔。”
“伏地魔…”黑发男人喃喃地重复了一下,眼神凛了凛。
这时,我的心思已经不在他们上面,事情办完以后,一直支撑着我的那根弦终于崩断了。此刻我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冷静,事实上随时可能一头晕倒在桌上。
戒指大概看出来了,他迅速安排人们用门钥匙离开,最后带着我也幻影移形,扬长而去。
临走前,像我们商量好的那样,戒指在房顶发射圜了一枚黑魔标记。这是对魔法界的宣战,也是给主魂的表态。
我们还没有输,我们总有一天会回来,你们所有人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在我失去意识以前,我看见戒指笑了,绿光映在他的脸上。
看来我的表现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