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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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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游淼正色道,“将军,方某这次过来,还有一事相求。”

“哦?”锡克兰若有所思,点头道:“你说!”

游淼知道对着这些连汉话都说不太通的犬戎人,不能掉书包说文话,便直截了当地说:“听说东北长白山药材珍贵,我叔父年纪也大了,想在过冬后,到长白山去走一走,收购点百年老参,回家给叔叔吃。”

“哦——”锡克兰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锡克兰意味深长地看着游淼,笑了笑,说,“你如果自己用,到时候让人带着你去,朝东长县走,看到什么买点就行,不过要是通商呢,哥哥我就做不得准了。”

游淼马上就会意,知道又是要钱,忙答道:“我们一直也敬仰达列柯大王的,等到大王回来,还请将军为我们在大王面前美言几句。我方家全家上下,都会记得大将军的好。”

“跟你们汉人说话就是简单。”锡克兰大笑道,“好!大王兴许要到开春才回来了,等回来再说,大家……来日方长!”

游淼笑吟吟点头,又捡了些南朝的事与锡克兰说,言语间故意地将南边贬得一无是处,一来诉苦;二来让锡克兰不生戒心。竭力把自己表现成一个怀才不遇,郁郁不得志的登徒子,尤其是将江南的奢靡、腐败成百倍地夸大。

到得最后,连游淼都有点相信自己是个到处碰钉子,在江南一无是处的世家子,北上来碰碰运气。

说了一席话,把酒喝完后,反而是锡克兰安慰游淼,让他安心在大安经商、发展。听锡克兰之意,颇有点来日犬戎人会掌握大权的意思。

午后游淼惦记着纸条之事,不愿久留,就找了个借口脱身,拟准来日再前来拜访,临走时又想起一事,说:“方某这次来大安,还想到贺沫帖儿的将军府上一趟,不知道将军和贺沫帖儿将军……”

一语出,锡克兰的眼睛眯了起来。

“贺沫帖儿。”锡克兰想了想,说,“他对你们汉人不善。”

游淼点头,忙笑道:“也不是我自己去,就是商队的林叔,托我朝将军问这事,想去打个招呼,也是好的。”

游淼自己根本不敢去见贺沫帖儿,但林科这些年来用尽办法,也无法打通将军府那关,若能从锡克兰身上着手,一切就都好办了。

“到时我帮你问问。”锡克兰一口应承道,“不送了,方少爷!”

“好好。”游淼满脸堆笑道,“将军要打猎的时候,记得让方某跟着开开眼啊。”

“一定一定!”锡克兰挥手,送走了游淼,回屋去看游淼送的金子珍珠了。

游淼刚上马车便松了口气,火速掏出袖里那纸条,上面只有炭条匆忙写就的一行字:

回驿馆后等我。

天色渐晚,大安的天黑得很快,刚到点灯之时,便已全城漆黑。游淼点起灯,就着纸条端详。

“这字怎么看起来这么熟?谁写的?”游淼越看越觉得有蹊跷。

李治烽也愣住了,两人在房间里踱步,李治烽颤声道:“这是……”

正说话时,窗边响起三声轻响,李治烽让游淼退到墙边,将窗一开,呼啦啦一名黑衣人卷着雪花冲了进来。一掌直劈李治烽面门。

“小心!”游淼惊呼道。

李治烽想也不想便回手,二人拆了三五招,听见黑衣人隐在面罩下,一声低沉的嘲笑。

“懒怠了身手。”那人道。

李治烽收拳,那句话停在游淼耳中,犹如雷殛。

“大哥!”游淼既惊又喜,扑上去紧紧抱着聂丹,喜不自胜。

没想到消失多年的聂丹居然会出现在大安,还潜入了东域府!游淼有预感这一次,他们的行动该再无阻力了!

“二弟,四弟。”

聂丹长吁了一口气,坐在床边,李治烽过去将窗户关上,三人相视良久,彼此无言,游淼几乎要喜极而泣,又上去抱着聂丹,不出声只是笑。

“好了好了。”聂丹拉着游淼的手,让他在身边坐好,李治烽倒了杯茶,聂丹接过喝了,问,“南边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都好。”游淼答道,“三哥将国家打理得很好。”

游淼本不想提到赵超,但心想聂丹既然问出口,这些年里应当心里也早已有了想法,避着南朝的事不提,也不妥当。

聂丹喝着茶,若有所思地点头,李治烽莞尔道:“大哥怎么跑我们族的地方去当奸细了。”

“这事说来话长。”聂丹道,“当年鞑靼人与五胡南下的时候,大哥带的兵两次被偷袭的事,你们还记得么?那一次,我碰上伏兵,损兵折将,沿着临水被冲往下游,一身盔甲、令牌,都遗失了。”

“记得。”游淼点头,想起北方胡族进军中原的一段时日,当初鞑靼人信使带着聂丹的护腕与令牌前来,整个朝廷都以为聂丹已死,导致后续的一系列措施匆忙惊慌,一错再错。

“那天有一个鲜卑女孩救了我。”聂丹如是说,“帮我治伤直到我好起来,回到南方。”

“哦——”游淼看着聂丹,缓缓点头,又想起了自己留在茂城,嫁入天家的二姐,当即就觉得好没意思。聂丹看出游淼的脸色,忙解释道:“贤弟,不是你想的这般……”

聂丹说完这句,便朝游淼跪下,游淼被吓了一跳,忙扶起聂丹,说:“大哥,我没有怪你。”

聂丹这才坐回床上,说:“是大哥我配不上乔姑娘,怕拖累了她。”

“都过去了。”游淼苦笑道,“大哥不必再放在心里。”

聂丹沉默良久,继而又解释道:“乌英救我一命,当初我离开鲜卑部时,许诺定会设法报答她,后来再回到鲜卑部,听说她在一年前,出外打水时,被一群鞑靼人……被……”

游淼与李治烽都不敢说话,聂丹又道,“后来她独自留在部族中,怀上了鞑靼人的小孩,又因难产而死……终究是……来晚一步。”

游淼点头道:“她嫁人了吗。”

“没有嫁人。”聂丹低沉的声音答道。

游淼:“……”

游淼也不便再问,李治烽便道:“后来呢?”

聂丹道:“我本想带走她儿子,却听闻鞑靼人在临水畔多行掳掠一事,便想为她报仇。鞑靼人再来时,我为乌英家手刃仇人,以告慰她在天之灵。经此一事后,我收养了她的儿子,乌英父母招我为婿。”

“不到一年,乌英的父母都病逝了,我便带着重央在山中打猎为生。”聂丹又喝了口茶,淡淡道,“东北方犬戎人与鞑靼人开战,鞑靼人逃向东边。村人陆续都迁走了,我本想把重央带回南方,回江南生活。但一队犬戎人经过时,无意中被鲜卑人围困,我救了达列柯一命,便以鲜卑猎户的身份,混进了他的队伍,来到大安,打听消息。”

“你养子呢?”游淼问道。

“被我托给一位犬戎猎户,去了长白山下。”聂丹道,“名字叫可那。”

“可那大叔。”李治烽道:“你见过他?”

聂丹点头道:“可那老先生是你们族里有名的猎手,终身未有子嗣,一见重央便十分喜欢,愿意收他为徒。”

“这样好么?”游淼总觉得乌英的儿子身为孤儿,一定是愿意和聂丹生活在一起的,又把他托付给犬戎人,说不定孤苦无依……会时常想念养父。

“可那大叔信得过。”李治烽点头道,“当年我的箭法,也是朝他学的,他是犬戎族里的哲别,地位超然,就连我哥哥,也要客客气气待他。”

“男孩子。”聂丹漫不经心道,“总要去经受风雨打磨的,何况我要潜入大安,为他母亲乌英,为南朝的将士们报仇,说不定一不小心,连自己性命都保不住。带着他只会徒添危险,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大哥不是那种愚勇的人,只要这次能全身而退,就会回去找到重央,陪伴他成长。”

游淼会意,点头,聂丹又说:“自那以后,我就留在大安东域府内,为犬戎人打杂,想觑机刺杀贺沫帖儿,可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

游淼笑道:“我们也是打算过来干掉他的,现在有你和李治烽联手,胜算高了不少。”

“不妥。”聂丹摇头道,“若是强行刺杀他,自然可成,但无论贺沫帖儿与巴图汗的关系如何恶劣,终究都是鞑靼本部人。在没有缘由的情况下杀了他,只会刺激鞑靼军民上下一心,更添我们北征的阻力。”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游淼道,“在出发之前我就觉得,要杀掉贺沫帖儿是必然的,关键在于怎么下手……”

游淼将他的毒杀计划朝聂丹详细解释了,聂丹沉吟半晌,道:“这个办法是好的,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能令他中慢性毒而死,还不知不觉……可是你要怎么在他的饮食内下毒?”

“正在找机会。”李治烽道,“这厮很少出将军府,也不收南来的东西,今天我们让锡克兰引荐,若能成功与林科搭上线,就好办了。”

“贺沫帖儿从上次吃了咱们的败仗之后,回来大安便处心积虑,想除掉巴图汗。”聂丹道,“我曾经偷听到一次他与格根的对话,格根已经贵为亲王,受封后不常在大安,但是这一次冬猎节,格根会回来,鞑靼的各大王族也会回来。贺沫帖儿如果想下手,冬猎节就是最好的机会。”

游淼欣喜若狂,没想到聂丹已经掌握了这么多的情报,李治烽皱眉不语,显在沉思。

“我哥哥与贺沫帖儿已经商量好了?”李治烽警觉道。

“达列柯是个很聪明的人。”聂丹朝他们解释道,“他不会妄动,也不会把赌注都押在贺沫帖儿身上,那天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听了一半他们的计划,怕达列柯察觉,就没有再听下去。我猜他不会露出蛛丝马迹,让贺沫帖儿要挟。”

游淼道:“贺沫帖儿既然有反心就好办了!”

“贺沫帖儿今天夜里还会到东域府来。”聂丹道,“不如咱们去看看情况?四弟,你就……”

游淼忙道:“我也去!我也去!”

这种事怎么能少了游淼?聂丹根本就拿游淼没办法,然而结义兄弟三人阔别多年再见面,聂丹也十分思念游淼,考虑到有李治烽在,危险不大,遂答应带着他们同去。

两人换上了深色袍子,跟着聂丹出去,潜入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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