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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毋念前尘问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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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就这么平静祥和地度过一年。

慕沉起初有特别多的东西要问何初,最后还是憋在了心里,放着放着就再也问不出口了。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何初当时去做什么了。而且何初好像也没有跟他坦白的意思,那就算了吧。万一问了何初不回答,他不想失去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不过他在绝音阁经历的事情倒是一字不落地全说了。他不想瞒、也懒得瞒着何初,反正这些事也不算什么秘密。

何初听完后感慨道:“原来是这样。还好你学了武功,不然还真不好对付。”然后他又特别骄傲地说,“我就说我娘很厉害吧,她教的人也差不到哪去。”

慕沉见机询问:“他们现在在哪里?我之前回去你们都不在,屋里还被翻个底朝天。跟遭贼了一样。”

何初一愣,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估计是去哪里躲清闲了,他们仇家还挺多。”

慕沉眼角直突。什么叫仇家挺多?说得跟吃饭一样轻松。

“你还记得你刚到那边的时候吗?”何初想起来,“我娘说有一封信寄给我,可我当时已经在他们跟前了。应该是那封信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所以他们只好转移阵地,顺便把慕沉他们支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慕沉了然。

“你说你是在绝音阁里认识云竹的?”何初左右看了眼,确认云竹不在,才说,“可据我所知,绝音阁里的人都姓单啊。”

“云竹以前受了不少苦,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个地方,是他自己改名换姓。”慕沉解释清楚,“他以前叫单缘,不过你还是别在他面前提起,我怕他想起以前那点子破事。”

“单缘?”何初皱紧眉头,语气些许复杂,“单缘是原单阁主的孩子。”

“我知道啊。云竹跟我说过。”慕沉疑惑地看着对方,不明就里。

何初摇了摇头,沉声道:“可他出生后便夭折了。”

平地惊雷。

似乎还怕慕沉不相信,他十分确定地说:“当时我们都在。单夫人几乎不想活了,我娘因此好一通安慰,这点我印象深刻。”

慕沉此刻有些欲言又止。

何初是不会骗他的,也没有理由骗他。可云竹……

云竹。少年现在是云竹,不是单缘。云竹若有朝一日愿意说,那他也乐意听;就算这辈子都不会开口提这件事,那又有什么关系。

既然说好了朝前看,那么往事就不可追。

他想通后,便知道自己没什么可说的。

许是看出他微妙的变化,何初大抵知道他未言说的答案。末了,何初兀地开口:“你是不是喜欢他?”

“嗯。”慕沉不假思索地肯定。

喜欢了挺长时间了。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少年为什么对过往只字不提,以及自从上次烧了绝音阁之后,他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明明还有那么多疑点尚未破解。

可他喜欢,这些都显得无足轻重了。至少现在,少年仍在他的眼中,在他心里。

“可我看你们之间好像没什么过多的举动。”何初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分析道。“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的心意?我印象里你根本不是怕事的人。”

慕沉微顿。

是啊,为什么?他们之间像是隔了一层纱,就差一捅就破了。

也许他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却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也许云竹亦是如此。

他们默契地相处一隅,也许乐在其中,其实根本没必要说得太清楚。

“我会告诉他的。”慕沉承诺道。

“先生,何叔。我回来了。”云竹提着一箩筐雪见草,朝气满满地冲他们走来。他说要去山上采些药草用来清热解暑,慕沉原想着要跟对方一起去,没想到被他拒绝了。这才让他们两人私下的交谈有了可乘之机。

云竹将箩筐放下,就到他们跟前坐着了。慕沉适时倒了一杯水,放到对方面前,说:“瞧你满头大汗的。”

何初理所当然地闭嘴。他看了看云竹,又看了看慕沉,似乎感受到什么不寻常的氛围。

“一点也不累。”云竹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我在山上看见一只兔子,跟它玩了一会,才耽误了一些时间。”

“兔子呢?”何初朝对方刚放下的箩筐看去。

“我放跑了。”云竹回答道。

慕沉调笑似地说:“可别又让赵猎头给逮了回去。”

“不会的,”云竹眨了眨眼,实诚地开口,“赵猎头说他再也不吃兔肉了。”

瞧他一脸正经的样子,何初不合时宜地大笑起来。

云竹一脸奇怪地看向对方,随即明白其中的意味。他佯装委屈地对慕沉抱怨:“先生,他笑话我。”

“诶诶诶——”何初摆摆手,笑骂一句:“告状没用啊!他是站我这边的。你自己说是不是?”他对慕沉说,还用手肘碰了下慕沉,使了使眼色。

云竹不动声色地等着慕沉表态,双眸中似乎暗含着期待。

一边是最好的朋友,一边是喜欢的人。这世纪难题终于还是落到了他身上。

“咳,”慕沉作势清了清嗓子,假装严肃地面对何初,解释道,“他既然唤我一句‘先生’,我自然会对他负责到底。所以……何初,看招——”

他开始了与何初激烈的缠斗,不过眼底带着笑意,闹着玩似的。

最后以慕沉惜败作为此次不正规打斗的结果。

“好你个慕沉,胳膊肘往外拐了!”何初笑得岔气,用剑指着对方,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们二人,仿佛自己无人可匹敌了。

慕沉收起剑,无奈地对云竹苦诉:“不是我不想为你讨回公道,我打不过他呀!”

云竹成功地被逗笑了,自然知道他们都没有动真格的。他愉悦地安慰慕沉:“没关系的,先生肯为我出头已经是云竹的荣幸了。”

“什么话!我不帮你,难道还帮别人不成?”慕沉对何初挑了挑眉。

“喂——”何初不满地看着他,“要不要这么……”

何初默默把“见色忘义”这几个字咽了下去,算了,毕竟是好兄弟,让着点。他收起剑,敛起笑意带了点认真:“慕沉,说真的,你难道想一辈子待在山上吗?”

慕沉刚想说这里世外桃源,就算真待一辈子有什么不好,然后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云竹,瞬间说不出口了。

云竹跟他视线交汇,抿嘴一笑道:“先生去哪我就去哪。”

总是在这种时候,少年是这么天真无邪的。慕沉猜到云竹会这么说,才不敢轻易决定自己的一辈子。他们早已绑在一起,这是慕沉现在意识到的,内心欣喜不能自若,可他又意识到——

从前的少年被囚在绝音阁,如今虽已逃离,却变相地被困在了山上……这是他的自私。少年的路还有很长——至少比慕沉长,就算是少年自愿所为,他依然不能将对方拘在一隅,否则就是一辈子的错误。

“我待不住。”他话锋一转,温声开口问少年,“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云竹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愣,似乎没意料到。不过很快就知道这其中的含义,低笑着摇了摇头,又说了一遍:“先生去哪我就去哪。”

慕沉怎么能不明白对方的言外之意——云竹就想一辈子待在他身边。

他心头跳动得十分厉害,头一次觉得何初在此处十分多余,让他忍住了拥抱少年的冲动,只说:“你若想去各地游玩,我也会陪你。”

“等等等等,你们俩搞什么?有没有人考虑过我!”何初当然发现了这对他不妙的氛围,不识时务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拉扯,不顾二人反对便自作起了主张,“我决定了,我去哪里你们俩跟我一起去!”

“这么说,你有想去的地方?”慕沉问。

“……有。”何初挠了挠头,有些认真地看着他们二人,道,“你们想不想去符门关?不想去我就自己去咯。”

慕沉与云竹对视一眼,顿时心领神会,问:“符门关是哪里?”

“……你们还真是山里人。”何初有心无力地吐槽,但还是解释说,“符门关是仙家门派汇聚的首要之地,听闻关中全是修行人士,一个普通人都没有,是多少寒门子弟的向往之处。”

“何叔难道想去求师,修得更高境界?”云竹问。

“我?那倒不是,我都这个年纪了还求师呢,”何初自嘲一番,朝二人使了使眼色,意味深长地说,“我是去寻人的。”

此话一出,慕沉顿时觉得话不对味,颇有些严肃地问:“寻人?你给我说清楚,要寻的是何人,跟你是什么关系,有什么牵连?”

“瞧给你紧张的,寻的是一位昔日旧友的孩子,目前尚在垂髫。早几年我将这孩子托付给符门关的一个宗门,那时候还不认识你呢。”何初安慰性地拍了拍他,“你就安心吧,真不是什么大事。”

“你上次去鸿琛堂时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不知所踪。”慕沉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道,“你想做什么我倒是没意见,前提是别瞒东瞒西,省得你哪天死了我都找不到给你收尸。”

话虽难听了点,他作为三个人中最年长的人,实在免不了操心的命,况且何初就算武功上乘,万一有什么纰漏,要真出了什么事,他又如何对义父义母交代。

“这不就告诉你了嘛。”何初干笑几声,牵强地解释,“那次我也没想到会去这么久,下次不会了哈。”

次日一早三人便收拾收拾行囊,同村长再次告别,在这村里待了几年,别说,还挺不舍的。当然村里的居民们都为他们送行,其中不乏有经验的,临了还嘱咐他们一些江湖的门道。

“江湖路远,各自珍重!”村长有些“老泪纵横”,不过此处多的是来往之人,早应该习惯了才是。

山下的光景变化不大,有些东西没了,自然有别的补上来。物是如此,人亦是如此。

“话说你旧友的孩子为什么要让你托管?”慕沉漫不经心地开口,打发点时间。

“这孩子爹娘临终时托付我的,”何初叹了口气,感慨道,“还怪可怜的。”

慕沉听后觉得何初有些不可理喻:“他们托付给你,结果你又把孩子托送到门派,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了?”何初不以为然,转头看了眼他,下一秒便有些心虚,苦着脸摊手道,“难不成还让我带孩子?我又不会!”

“那你如今为什么又要寻回他?留在门派里也省得跟你东奔西走。”

“也不知那孩子如今怎么样了,我不过找个由头看看他而已。”何初不知想到什么,莫名笑颜逐开,道,“你别说,那孩子小时候怪可爱的,我突然有点后悔把他送到听泉宗了。”

听到“听泉宗”这熟悉的三个字眼,云竹“咦”了一声,两人的视线移到他身上。慕沉挑着眉,问:“怎么了?”

云竹说:“听泉宗,是不是在玄门咒术方面一骑绝尘?我听闻好多修士去求学,只是为了多一项技艺,并非主攻,真正的内门弟子少之又少。”

“嗯——”何初眯着眼,微笑着点点头,“你说的一点不差。”

慕沉从来没听过这个门派,其实他真正知道的也就那么两三个。

“想不到你久居山林,知道的倒还不少,我却是真成孤陋寡闻的山夫了。”慕沉开玩笑地对云竹说,眼底饱含了真诚的欣喜。

“先生,我觉得这些也没什么好的。”云竹低吟一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将心中的想法托盘而出,兴致勃勃地对他们二人说,“若有朝一日你们开宗立派,我定要成为第一个弟子!”

“哈哈哈……”慕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听完后瞬间大笑起来,说,“怎么,难道你不应该做门派的元老吗?”

云竹一听,脸颊微红,道:“先生别说笑了,我哪里有这个能力,况且我——”云竹话音渐小,戛然而止。

“你有的。”慕沉倏忽凑近,在云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你出师了。”他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唇角微微上扬,随后两手一摊,“我这人就不是当师父的料,教你些剑法造诣就花了我全部心思,再教不了旁人。何初应该可以。”说着他揽住何初的肩膀,“你立个山门如何?”

云竹被他骤然的动作僵住,垂眸敛了神色,莫名不敢直视他,默默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

“瞧你那点出息。我看云竹说的在理,说不定以后真建成一个,名震天下也不在话下。”对慕沉的行为和言语真是没眼看,何初睨了眼他,说着,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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