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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静夜无声君子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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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闻村山高路远,与绝音阁不仅隔了一座城,还隔了一座山。

他们辗转了三四天,又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让他吃牢饭的门派。

单陔识仿佛忘记先前与他闹过的不愉快,倒是把他当成贵客招待着。只是单缘就不知道被带到哪里了。

慕沉重回此处有两件事想弄清楚,一是前任阁主与单陔识的纠葛,二是单缘身上的秘密。当然,这两件事也有可能是相互串联着。

单陔识决计不可能告诉他,倘若涉及辛秘,那阁中知情人更是不会对他透露半分。

不过,他倒是想到一人,可能知道,便必定会告诉他。

只是问遍阁人,皆不知君秋恒踪迹,要么就是顾左右而言他。想来上次放跑他似乎受了什么牵连,单陔识这种狡诈之人应当不会放过。

慕沉无法,只得到单陔识面前寻人。

“单缘在哪?”慕沉开门见山。

“哦?慕公子倒是清闲。”单陔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看来你很喜欢他啊。”

“还行吧。”慕沉随口一说,“我不喜欢他,难道喜欢你吗?”

单陔识一脸吃瘪的表情简直让他心里暗爽。

“慕公子还是少知道一些事比较好。等哪天慕公子想通了,把信物交出,单某便让你离开。”

我的天,单陔识不会觉得他是被迫待在绝音阁的吧?慕沉内心吐槽,他想离开此处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单阁主怕是误会什么,在下不曾说过要走。”赖在这了,没想到吧。

单陔识笑容一僵,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说着,他摊开手掌,赫然是义父给他的扳指,横竖他留着也没什么用。“代价。”

“只要不太过分,单某都会满足。”

他不知道这块扳指起的是什么作用,有什么价值,若是早早交出就早早没有谈判的筹码。

慕沉笑了笑,默默把扳指收回。“君秋恒呢,我要跟他说几句话。”

单陔识视线始终盯着扳指,不甘心地看着它消失在眼前。末了,嗤笑一声,道:“慕公子这是把绝音阁当自己家了,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对,我没眼力见。”慕沉面不改色地开口,“所以还请单阁主告知。”

有那么一瞬间,单陔识想直接动手了。不过最后还是忍住,打开案桌前的卷轴,神色不明地看着他:“据单某所知,此信物是老阁主托予他昔日好友何乔烨,按理说现在应当在其子何朔生手上。那么慕公子是从何得来?”

单陔识笑里藏刀,这便开始发难。

可惜找错了对象。他慢条斯理,气定神闲地开口:“自然是人托付于我。单阁主现在才怀疑,不觉得有点太晚了吗?”

凡事讲究一个理字。单陔识没有确切的证据,就不能拿慕沉如何。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分明之前请他坐牢时毫无半分道理可言,怎么如今倒像是不想得罪他了?

不管对方打的什么算盘,见招拆招就是了。

两人都在打马虎眼,那就没有聊的必要了。在单陔识这里果然是套不出任何话。既然这样,不如直接将整个门派翻一番。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待他回到厢房后,茶桌上俨然多出一张字条:丑时三刻,西院倒座,一柱香。

……言简意赅,得来全不费功夫。也不知对方是如何躲过众多眼线放进来的,想必有点城府。此人可不可信另说,见一面还是有必要的。

等到约定时间,慕沉直接从窗口翻了出去,谨小慎微的。但很快他就发现,此时并无人员把守,甚至可以大摇大摆地走。怕就怕在是白天单陔识有所察觉,想来个瓮中捉鳖。

然而并没有。这就有点不合常理了。

慕沉如约而至,轻轻推开房门,幽黄的灯影轻晃,照映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是君秋恒。见对方不急不缓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他迅速关上门,坐在方桌对面,淡淡道:“君公子好雅兴,大半夜喝茶。”

“不过是普通的水罢了。”君秋恒也给他倒了一杯,抬头与他对视,“慕公子可曾猜到是我?”

“嗯,猜到了。”他指的不单单是那张字条,今天晚上绝音阁的反常,大抵也是对方所为。“想不到,君公子在绝音阁,人脉颇多啊。”

“慕公子说笑了。我知你要问什么。只要是君某所知,必定事无巨细。”

慕沉感慨一下,接着道出来此的目的:“老阁主与如今的阁主,究竟有什么纠葛?”

“先阁主广结善缘,老友众多,你我以及阁中另三位的父母皆在其中。而单陔识像是凭空出现,并且夺取了阁主之位。单陔识此人,想必你也清楚了几分。至于他们之中发生了什么……我两年前才来这里,也不甚清楚。”君秋恒沉声皱眉,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人。

凭空出现就很是奇怪。只是他关注的点却不是这个。

“两年前就来了?”慕沉没料到,之前听丫鬟说过,以为就比他早了几天。

“对,两年。比其他人都早。”君秋恒静静地喝了一口水。

慕沉眯了眯眼。

这大概能说通今晚的事了。不过两年之内能收买绝音阁的内部人员,而且不在少数,想必费了很多心血。也能够看出君秋恒不喜欢单陔识。只是这样的人,明明可以有手段摆脱绝音阁,为什么当时不一起离开,还说“不是时候”?那么对方滞留在这里便另有目的。

他接着问:“那你知道单缘的事吗?我想知道他的一切。”语毕,他发觉自己的话可能有些歧义,怕对方误会,补充道:“我是说他身上有什么秘密,单陔识不论天涯海角都要抓到他?哦,对了,还有这个,究竟有什么用?”说着,他拿出单陔识垂涎已久的信物。

见君秋恒揉了揉额角,对这个扳指头疼不已,严肃警告他:“这东西,千万不能落入单陔识手中。类似的信物有五个,只差你这一个了。”

慕沉听着迷惑,对方便接着娓娓道来:“这便跟单缘也有点关系了。我曾经‘误入’单陔识的地下室,期间看到一扇缺陷的门,正需嵌入这五块信物。我不知门内的东西是何,只是地下室里还关着单缘。”

他不由得仔细听着君秋恒所言。

“单缘当时浑身是伤,我那时被吓到了。只是由于某些原因,我没办法跟他有过多交流。除此之外,地下室内就是一个巨大的阵法。不知你是否听过‘绝生阵’?”

慕沉蹙眉,他之前从未听过。不过现在知道后,莫名觉得,和先前在鸿琛堂所闻的“复生阵”很像。

会是巧合吗?他突然想起,上次遇到鸿琛堂的其中一个长老,姓单。

“不曾。”慕沉回答,静待对方解惑。

君秋恒闻言,笑了笑,说:“我先前也不曾听说。是单缘告诉我的,不过他没说此阵作用为何,只说——他是此阵的‘药引子’。”

慕沉顿了顿。

“他被折磨五年至此,想来这阵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有邪阵拿活人作引。”君秋恒继续道。

他心头微沉。初见单缘之时,少年就是一身伤。难怪单缘想利用他杀了单陔识,难怪少年放不下过往。

“单缘与先阁主有什么关系吗?”慕沉问。

“……这我还真不知。”君秋恒愣了一下才回答。

单缘若是与先阁主有什么关系,不说人尽皆知,至少不会没人知道。可他打听过的很多人,都不知道——不是不愿意说,是不知道。既然这样,不如直接问单缘。

慕沉低笑一声,手指不自觉地拨弄着茶杯,感觉再问不出更多的东西,便看着君秋恒直言:“你知无不言,想来是要我付出点什么吧?不妨直说。”

君秋恒轻笑出声,摇了摇头。“说出来就太明显了。”

慕沉心想,其实不用说也很明显。不过君秋恒既然不打算说,那他也没拆穿的必要,但笑不语。

对方接着道,“实不相瞒,我先前以为来这会是何初,没想到是你,一个我之前完全不认识的人。”

乍一听这个久违的名字,慕沉居然恍惚了一瞬。何初与之相熟让他有些意想不到。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合理。重要的是,君秋恒是什么时候知晓必定会有人前来投奔绝音阁的?

还有就是,单陔识地下室的一扇门,为什么需要先阁主给好友的这五个信物才能打开?这不合理。单陔识与先阁主的五位好友可没什么关系。

“有一首曲子很特殊,他没教过你吧。”君秋恒从桌子底部拿出一张纸,上面印着的除了曲谱,还有一串咒字:“这是鸿琛堂的弟子修习的,我也是不久前才得到。据说此曲可静心去祟,若是单念咒语也很是管用。给,说不定以后用得到。”

此曲便是清心曲的前身。

慕沉接过端详了一会儿,便收了起来。“多谢。”他看着桌旁一柱香将要燃尽,问了今天最关心的问题:“你知道单缘如今被关在何处?”

“地下室。在地牢最西的牢房,与牢门正对是暗门,用力一推便开。”回答如此之快,仿佛早就知道他会问。

那不就是他曾经吃牢饭的地方?原来那时离单陔识的秘密仅一步之遥。只是当时光想着怎么出去,而且还是全黑的环境,根本没心思观察。单陔识把他关在那里,难道是故意的?

“三日后是长至日,往常单陔识会在那天祭祖。你若是想见单缘,可选择前一天晚上。”君秋恒兀地说出,在提醒些什么。

那岂不是还要等两天?不行。“若是我今晚就想见?”

君秋恒错愕,很快反应过来,点点头。“也不是不行。有一个人能帮你打掩护。”

“谁?”

“文序,也就是单陔识的守卫首领之一。今天正好他安排的轮值,如今应该就在地牢口守着。”

眼看一柱香落灰,慕沉打开房门,抬头望着,此时月色正显。他微微侧身,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君公子做了这么多,若是我不愿帮你如何?”

余光瞥见君秋恒在拨弄香灰,看不出任何神色道:“我可以一直等。或是万劫不复。”

在最后关门的一刹那,二人视线交汇,无声对笑。

万劫不复?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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