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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观恶鬼悲历创巨痛深 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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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得知“贺麟的身世”外,几人还得知了“贺麟此行的目的”。原来,百涟是明面上与暗凰结好,暗地里与云祈缔盟。贺麟此去异国不是为私而是为公,一切都是云祈皇帝林山安排的。而贺麟只是在办完正事后,才“偶然决定”拜访靕宣侯的。

往事,堂中:

姜父朗声道:“小濯啊你说你好不容易回趟家,吃顿饭明个儿再走!明儿我亲自送你!正好今个儿是我孙儿的满月日,所以你今儿必须得陪我好好喝上几杯!等会儿你巧姐姐就回来了,晚上还住你儿时的那间厢房!”

“贺麟”放下茶杯,神情依旧平静,道:“宿濯先给伯父伯母还有姐姐道喜了。但我身上还有要事,今日怕是又无法喝上满月酒了。”

闻言姜父还想再劝却被姜母拦下,为“贺麟”说了几句话。至此姜父才罢休,惋惜道:“那好吧,我就不留你了,你的祝贺我也会带到,现在就走吗?”

“贺麟”:“嗯。”

姜父起身:“走,我送你。”

不等“贺麟”拒绝姜欢就一把把父亲摁回了椅子上,笑嘻嘻道:“爹爹您老人家就坐着吧,我送就行啦!~~”

姜父想想,让两个孩子单独聊聊天叙叙旧也好,便没再起身。

“贺麟”行了一礼:“宿濯告辞。”

“行啦~走啦走啦~~”姜欢挽住“贺麟”的胳膊,转身就往外走。

两人“穿过”他们五人的身体。

跟着出了正堂林千韵发现雨停了,天也暗了些许。

走远了确保二老听不见声音后,姜欢突然转头看向身旁的人,眼神发亮,道:“我给你的那坛同归袍呢?!”

期待半天却等不到那人回复,姜欢一急抬高了声音:“就是我当作谢礼给你的那坛!”

“贺麟”盯着他语气平静:“‘谢礼’?”

姜欢:“我不是为了躲阿爹拉着你亲了一下嘛!”

“贺麟”回想,确实这小子为了亲他不仅拉了他的衣领,还踮了脚。即使心中早已“欲浪翻涌”,面上也始终“稳如泰山”,不嘲不笑。

“嗯,所以呢?”

“所以我酒呢!?”

“给姜伯母当满月酒了。”

“什么!!!!?你知道那是什么酒吗?!同归袍!!同归袍哎!!!有钱都难买到!!!那可是我等了半年多花光了所有私房钱才得来的!就这么小小一坛……呜呜呜……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给你了……”姜欢松了手蹲地哭诉。

“贺麟”默默地看着他。

“贺老头!你赔我酒!!”姜欢指着他,挂着泪的脸上写满认真。

见状,“贺麟”不屑一笑,冷声道:“你送我了,我怎么处理与你无关。”

“哼!我不管!反正你不赔我我就不起来!”双手环胸赌气不起。

“贺麟”刚要回他就听一个温柔熟悉的女声传来:“赔什么啊?跟姐说说。”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月子服饰的女子走进院中,她笑容干净,眉目清秀,是大家闺秀之范。怀中抱着孩子,其夫婿在后护着妻儿,也是仪表堂堂,雅人深致。两人站在一起当真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姜巧未进门时注意力全在弟弟姜欢上,一进门直接被多年未见的干弟弟“贺麟”夺了神。将怀中婴儿递给夫君后,姜巧连忙上前抱住“贺麟”,欣喜道:“哎呀呀!我的好阿麟!走时才那么一点点大,如今可好都比我高了!”边说边用手比划。

“贺麟”见到姜巧可算是有了笑脸,但也就一点转瞬即逝。“巧姐姐好,按理你已出月为何还穿着月服?还穿的这般单薄?”说罢,解下自己的披风为其披上,凶恶的眼神瞪着身后的男人。

姜巧看看自己左一层右一层的衣服,掩唇一笑心道:“这么多年还是阿麟最关心我。”拍拍“贺麟”的手示意他不必这么紧张,温声道:“你知道的我天生底子就弱,并非是他没用心照顾。”

“来,快叫声姐夫。”

“……”仔细想想不能叫姐姐失了面子,“贺麟”的黑瞳望着远处,冷声道:“姐夫好。”

姜巧一笑,转头道:“阿絮,这就是我那异父异母的弟弟,阿麟。”

京絮礼尚往来道:“阿麟好。”

姜巧:“阿麟快,瞧瞧你的小外甥~他可软了~还很乖不吵不闹的~”牵着“贺麟”的手将他带到襁褓前。食指压下锦布露出小孩咿咿呀呀的笑脸,姜巧自豪地向“贺麟”展示自己的宝宝。

“贺麟”盯着姐姐眼下的黑眼圈和灿烂的笑容沉默不语,回神的第一句话就是:“姐,你快带着孩子进屋吧,莫吹风着凉了。”

姜巧许是没猜到他会说这话,感动地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瞬间哑了嗓子:“好…好。姐真是没白疼你。”

便在此刻,姜欢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撅嘴道:“阿姐,你亲弟弟在这儿呢!~”

姜巧刚酝酿出的眼泪瞬间憋了回去,狠狠拍了姜欢一巴掌,凶巴巴道:“亲弟弟管什么用?只会叫我生气!”

姜欢没想到姐姐变脸这么快,没躲过巴掌捂着脑袋委屈极了。“你现在怎么跟爹一样动不动就打人……”

姜巧抱过孩子边往里屋走,边答道:“因为你欠打。”

“阿麟啊阿欢就交给你了,我先带宝宝去见爹娘。”

“嗯。”“贺麟”转身看着姜巧哄孩子的背影眸光暗下,默默无言。

“咿咿呀呀~~”

“哦哦~宝宝乖~我们去见姥姥姥爷~~”哄着孩子满脸幸福的姜巧走来,贺麟不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无阻碍轻松穿过。

“……”

现实中的贺麟只觉在她走过的那一瞬间,自己的身子再一次“被掏空”,虚浮、空荡…

前方的四人回眸,这一次不再是只有夏悠悯一个人可以察觉到贺麟的情绪,其余三人都察觉到了,却默契地都没有说话。此刻的贺麟就如同沾水的白纸,看似完好无损实则一碰就破。

贺麟似是察觉到目光,定定神闭眼再睁,走到身侧冷声道:“走远了。”没有停顿等待,大步流星。

几人见状面面相觑,一语不发眼神感慨贺麟的调节能力真是太强了,情绪收放自如。

匆匆跟上。

————

街上两个不同时期的路人穿梭在一起,不是你从我的身体里穿过,就是我从你的身上走过,互相都看不见彼此的存在。可这对于鬼身神体的几人来说就惨了,一边要区分是现实还是虚幻,一边还要躲避现实的路人。

谢琼冉抽空道:“我有点想念方才的雨了。”

夏悠悯附和:“同意。”

林千韵苦笑,夜辰枭不语,贺麟紧跟身前的两人。

自从出了侯府姜欢的嘴就没停过,一直缠着“贺老头”要他赔酒。期间姜欢气不过还要咬“贺麟”,当然是没咬成被他拦下了,“贺麟”问他:你是狗吗?姜欢如实作答:不是。“贺麟”又问:那为什么张嘴咬人?姜欢又答:因为自己全身上下就牙最好使。“贺麟”无语,不再理他。于是就被姜欢磨到现在,磨到了那家酒楼下。

见要走过门口姜欢立马抱住了贺麟的双腿,不顾形象整个人大趴在路中央。抻着脖子,嘟囔道:“给我买酒。不然我就不起来。”

“贺麟”扶额,无声叹了口气,道:“酒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姜欢不假思索:“酒重要。”

“贺麟”:“那面子呢?”

姜欢:“喝了酒之后再说。”

“贺麟”:“酒同命呢?”

姜欢认真的想了想,三秒后答道:“这就要分了,如果我快要死了那就不能亏嘴。如果我命还长那当然还是酒,因为我命长~”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要酒!~~”

“贺麟”算是彻底被他打败了,无奈地把他从地上抱起,严肃认真道:“你是世子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小心萧清寒。”

姜欢则没当回事,天真道:“放心放心,我爷爷是三朝元老,我爹是名声在外战功赫赫的靕宣侯,我娘是战神高民的女儿,我姐姐是丞相的孙媳妇,我姐夫是丞相的亲孙子,而我外甥是丞相的曾孙子。就算萧清寒要杀,也得先掂量掂量。”

“……”听到这一大段倒反天罡的话,“贺麟”差点被气晕,心想一个名声已臭的人哪里会顾忌这些?无非就是“臭上加臭,一臭到底”。停止想象,不再多言,以免让姜欢觉得自己在咒姜家。

“贺麟”转移话题道:“既然此酒这般宝贵,那为何还要赠与我?”

姜欢又答一遍:“不是都说了么,作谢礼啊。”

“贺麟”:“那为何又要我赔你?”

姜欢:“因为我没想到你与我之间竟还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啊!”

“贺麟”:“?”

姜欢拉开衣领,毫不顾忌地伸手掏出那把平安锁。

“贺麟”明显一愣,回神间拴好马为姜欢整理好领口后,走进酒楼没有废话直接砸钱买了四坛同归袍,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潇洒自然叫姜欢迟迟回不过神。

抱着酒兴奋地跳了起来,马尾辫随着动作一颠一颠的。

“啊啊啊啊啊!!四坛!四坛耶!谢谢贺老头爱死你了!!”话虽如此,姜欢则是抱着酒坛又蹭又亲。

“贺麟”提着剩下三坛酒,问道:“会骑马吗?”

姜欢没抬头眼神一直盯着手中酒:“当然会。”

“那就好,把酒给我。”“贺麟”伸手。

“干嘛!?想反悔啊?!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死死抱着酒坛,目光警惕。

“贺麟”叹了口气,道:“四坛太重你不好拿,两两相绑挂在马上你好带回去。”

“哦。”卸下戒备,乖巧把酒递了过去,小声嘟囔道:“马给我了你怎么回去?”

“贺麟”:“我再买一匹。”递交缰绳。

姜欢:“哦,那我走喽?”抓着缰绳,纵身上马。

“贺麟”:“嗯,慢些。”

姜欢:“拜拜!驾!——”

少年策马远去,只留一抹残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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