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我们偶尔会看到这样的例子——更高贵的人为低贱的人辩护,有些控制不了的慈悲心怀,但是布莱克先生,那是因为你没看到更好的世界——”
“什么样的世界算更好?”安娜质问道,她敏锐捕捉到了他“演讲”中的逻辑漏洞。
那位先生扭头,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安娜·林,是吗?”他瞥了西弗勒斯一眼,后者微微颔首,回道:“她是纯血。”
“林小姐,你竟敢向我施缴械咒,非常勇敢,”他几乎是赞赏般向她微笑,英俊的脸却没让她感受到亲切,只觉得算计和冰冷,“只是恐怕你还没有意识到,究竟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教授学生夺魂咒,恐怕无论你有什么借口,你都不是我的朋友。”她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和他的接触,举着魔杖的手还没有放下。
那位先生听到她的话,似乎是冷笑了一声,西弗勒斯在一旁低下头:“先生,是我的错——”
“不,西弗勒斯,是我的错——我应该知道,我们的队伍中,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优秀的。”他在夸赞西弗勒斯,语气却像淬了冰。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压向西弗勒斯,这句夸赞像是抽走了他全部力气。
西弗勒斯恳求道:“不——先生!”
可那位先生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便打断他的话,和颜悦色地对安娜说:“林小姐,无须那么武断。所有纯血家庭的学生,未来都应是我们的一员。”
安娜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到远远传来麦格教授和费尔奇的声音:“费尔奇,你确定是这里吗?”
“没错,教授,就是这里——刚刚有一群学生在走廊里赶人,不许别人靠近,肯定在偷偷摸摸搞什么坏主意!”
“我们该走了。”那位先生一听到教授过来巡查,便立刻打算撤退。他一挥魔杖,好像在走廊尽头创造了一片隔绝声音和人形的空间。麦格教授完全没有看见他们,转身询问费尔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正依次从密道离开,他们钻进了一个像钟摆一样的柜子。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安娜不依不饶地跑上去追问,甚至还想追出去,被布莱克一把拉住手腕拦住,护在身后。
“小姐,好奇心不是一种美德。”那位先生和气地笑着,却夹着冷漠和厌恶。这次那帮斯莱特林没有等他发号施令,无数道五颜六色的咒语瞬间就向他们射过来。
仿佛慢镜头回放一般,安娜看到西弗勒斯的脸上带着一种复仇的快感。在生与死的边界,她遗憾地想着,她应该早点发现,更加温和地劝和他,不要逼他,不要逞口舌之快——
“幻形石板!”布莱克的声音猛地将她拉回现实。他一边用手护住她,一边将地上的地毯变成两块石板,瞬间挡住了所有击向他们的咒语,但一个爆炸咒让石板全部散成齑粉。
“盔甲护身!”布莱克大吼一声,他的盔甲咒力量太大了,落在他们身上的石头被反弹开,反而落向斯莱特林学生那里,打得他们抱头鼠窜。
在逃跑前,安娜最后望了一眼那位先生,试图记住他的脸,向邓布利多校长举报。可他已经又戴上了兜帽,只有兜帽下隐隐约约露出半张脸,但已经不是她之前看到的那张英俊的脸。一双红色的眼睛望着他们,像一条等待捕获猎物的蛇。他看都没看周围被砸得七零八落的学生一眼,只是慢慢抬起手——
“快走!”布莱克拉住她,飞速跑下台阶,身后回荡着一声怒吼和东西破碎的声音,让安娜觉得冷汗涔涔。
他们不知道下了多少级楼梯,又爬了多少级,转了多少个弯,她只知道布莱克在带着自己无休止地走,仿佛要环绕霍格沃茨一周。直到确保没有人跟上来后,他才把她塞进一具盔甲后的密道,自己也跟了上来。两人气喘吁吁地在密道里大口呼吸,安娜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应该面对了一位非常危险的黑巫师——而她竟然还不自量力地试图用缴械咒!
“林,你总能给我点新惊喜,”布莱克笑了一声,“怎么,你也觉得霍格沃茨的日子太无聊了是吗?”
安娜甚至懒得向布莱克翻白眼。刚刚的对峙让她心有余悸,斯内普俨然已经完全成了黑魔法的走狗,不需要什么下了跟踪咒的借书卡,他们已经亲眼目睹了。
“还给我。”布莱克伸出手。
“什么?”
“隐形衣,”布莱克指了指她左手揪住的一团布料,她几乎都忘了,自己还拿着这个东西。
安娜没好气地将隐形衣丢进布莱克的怀里,想起他刚刚给自己下咒,愤怒地用魔杖指着他的心脏:“布莱克,你刚刚给我下咒,我还没报仇呢!”
他满不在乎地看看安娜的魔杖,直接大步流星走出密道,弯腰向还在密道里的安娜说道:“不用这样,小姐,我可是为了你好。再说了——我看你魔咒学得不错嘛,那么快就用反咒挣脱了。”
他伸出手指,猛地一弹安娜的额头,随后关上了盔甲,大步流星地走了。只剩下安娜一个人,发现密道门被锁上后,忍无可忍地怒吼:
“西里斯·布莱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