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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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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后,天气逐渐变暖,吹在身上的风也逐渐变得暖和。春节后这几个月向逸都没怎么见过徐志远,因为那个政府项目让他和恒逸逐渐变得忙碌起来,要不是徐志远基本上每天都和他发消息,向逸会以为之前的见面是梦。

醒来后就彻底消失,只留虚无回忆的梦。

现在向逸开始接一些其他的项目,大部分都是很小的项目,但只要有时间向逸都会接下来。

“委屈我们大设计师了,我会努力,让我们向设计师和更大的公司合作,接更大的项目。”张明宇开着车说。

向逸正坐在副驾和新项目业主沟通设计细节,闻言笑了一声,“我其实更多时候还挺享受小项目带来的乐趣的,尤其是私人的小设计项目。”

张明宇倒是挺意外的,他通过后视镜看了眼正在打字的向逸,好奇地问:“哦?为什么?”

“嗯——周期短啊,还有就是,”向逸放下手机,看着窗外,“一幢房子、一套别墅,那种感觉就像是给他们的家也贡献了一份力量似的,我会很享受他们满意的笑容。”

他说完看着张明宇笑了一下,张明宇点点头,说:“你现在的笑容也很满足。”

接到恒逸别墅区项目施工方负责人电话的时候,向逸正在另一个项目上,距离有些远,等他赶到时已经下班了。

“其实不用着急的,您明天过来也是可以的,今天的天不太好,估计一会儿会下雨。”等在那里的负责人说,他刚说完就有一道闪电闪过,随后一记闷雷响起。

向逸跟着他进到工地,带好安全帽,穿好安全鞋和反光背心,“没关系,一会儿您就先走吧,我看完就回去。”说着向逸拿出图纸、卷尺和相机,施工方负责人看他这样也不放心,于是一直跟着他。

向逸操作着卷尺和相机,直到雨滴打在他身上,他才回过神,随后大雨哗哗而下,不给人一丝反应的时间,负责人及时拿出雨伞,提高音量对他说,“咱走吧,这雨越下越大,不安全。”

本来他过来是想直接看看问题,明天直接和其他负责人协调解决,但看样子今天是完不成了,“好,我们先走。”

他们刚走出没几步,伴随着一声轰隆隆,所有照明灯都关闭,周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负责人打开手电筒说:“应该是电源出问题了。”

向逸点点头,如果不是突然停电,他都不知道天已经这么黑了,雷、雨、电,再加上黑夜,如果不是手电筒发出的一束光,会让他们以为自己身处异世界。

向逸保护着图纸和相机,上车之后他仔细检查了一番才放松下来,他脱掉反光背心和安全帽,不小心将手机带出来掉在脚下,他伸手去够。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迈巴赫开着双闪在黑夜中疾驰而过。

张明宇给他打电话,向逸一边启动车,一边接听电话,“学长。”

“嗯,已经结束了。”

“学长,你的车我可能明天才能还给你。”因为前段时间车出了问题送去维修,他已经好久没开车了,今天因为临时有事所以借的学长的车。张明宇说让他注意安全后手机最后一颗电消耗殆尽。

向逸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在副驾。回家后他第一时间给手机充上电,然后换衣服去洗澡,他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刚把手机开机就有几个未接来电,他还没看清都有谁,赵过的电话蹦出来。

他皱着眉奇怪赵过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接通后还没说话就听对面问:“你和徐志远在一起没?我给他打电话怎么打不通啊?”

“没有啊,他不是最近一直很忙吗?”

赵过诶了一声:“他出发前说是去找你啊,你不是在施工现场吗?”

向逸和他说了因为下雨可能电力出现问题,停电了,所以他就回来了。过了一会儿他才觉得有哪儿不对劲,“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去现场了?”

不过赵过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很着急地说:“你快回去找他,我马上过去。”随后他听到听筒对面传来衣服的窸窣声和穿鞋声,听起来有点慌乱。

向逸更摸不着头脑了,“他发现我没在的话应该会回来的吧?”

他听到一声车门的开关声,以及细小的雨滴拍打声音,赵过的声音很重:“是,那也得他有意识才能回来。”

随后他又补充,“志远有很严重的黑暗恐惧症,如果施工现场停电了话,我怕他......”他没说下去,但希望向逸能够明白。

下一秒,向逸就说:“我马上去。”

坐到车里的时候,向逸庆幸今晚没有还车,但他更希望徐志远没有进去那里,那片可能对他造成危险的黑暗里。

再往那里赶得一路上,向逸都在回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五年前、六年前,还是更早?为什么他不知道徐志远有黑暗恐惧症?他开始回忆之前跟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试图去寻找他怕黑的一丁点线索。

雨滴噼里啪啦地落下来,一滴滴打在他心脏上。在看到那辆熟悉的车的时候,他带有一丝希冀,他希冀徐志远好好地在车里坐着,完好无损地坐着。

他撑着伞靠近,每走一步都是对他的考验,他拿出手电筒,希望落空。

他慌忙往施工现场进,那里就像是一个漆黑的无底洞,手电筒一照,好像没有尽头,连他都怕了,更何况徐志远呢?想到这儿,向逸跑起来,没有目的地跑起来,希望能发现他的身影。

他一边跑一边喊徐志远的名字,黑夜和大雨吞噬了他的声音。他越来越心慌,大雨在他张嘴的时候落进去,咸的。

他用手电筒向四周照着,着急地像是迷失了方向,忽然他定住,在他的右前侧发现一点点光亮,那光亮微弱到下一秒就要消失。

他喊了一声:“徐志远。”然后朝那处移动,先是小心地走过去,然后在照到那张脸的时候,向逸慌忙跑过去。徐志远整个人躺在污浊的土地上,衣服已经湿透了,一只手死死地掐着另一只胳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手机被丢在旁边,发出微弱的光。

他跪在徐志远身边,双手颤抖着捧起他苍白的脸,声音已经抖地不成样子:“徐、徐志远,徐志远,你醒醒。”

但是不管他怎么叫,怎么摇晃他的身体,徐志远还是那副样子。他想给他遮雨,但雨太大了,他怎么也遮不住。

雨变得越来越咸。

赵过和救护车基本上是同时到的,徐志远被抬上救护车,他愣愣地看着医护人员抢救,脑海里想到除夕那天,他们一起包饺子,徐志远当时问他想吃到硬币还是饺子。

他希望向逸能都吃到,不管是幸运还是健康。

如果能回到那一天,向逸一定会把那个花生饺子捞到徐志远碗里。

向逸低着头在心里默默祈祷,如果真的灵验的话,那就让我幸运一点,让徐志远醒过来。

向逸站在徐志远的病床前,低着头,从进病房他就不敢看徐志远的脸。他觉得愧疚、自责,愧疚的是没有及时看到徐志远给他打的电话,如果他今天回家后第一时间开机或许就不会害他这样。自责的是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他怕黑这件事,一年的时间,他都毫无察觉。

“为什么低着头?”徐志远的声音很轻。

向逸摇了摇头,徐志远等着他,却一直没等到他再开口。

“向逸,抬头。”他两只手动了动,但还是低着头,徐志远有点无奈,“向逸,我这样看你有点费力。”向逸这才慢慢抬起头。

看到向逸那双眼睛的时候,徐志远愣了片刻,他两只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没多久,刚对上徐志远那张脸,他就又有落泪的冲动了,上一秒还是有冲动,下一秒就有东西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急忙抬手去擦,越擦越多。

看他这样,徐志远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受,于是问他:“向逸,为什么哭?”

向逸“啊?”了一声,又顺手去擦眼泪,“当然,当然是害怕了。我怕,我怕,我怕徐志远——”他抽抽搭搭地说,却怎么也说不下去。

徐志远笑了一声,缓和气氛,问他:“怕我干什么?”

“我怕,我怕,我怕你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徐志远心里有一丝酸胀在不断泛滥,但还是笑着说:“我这不是好好的?”说完他还张开双手让他看,但他只看到他手臂上微微泛着青的地方,于是眼泪越来越止不住。

徐志远叹了口气,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抬手给他擦眼泪,语气柔得要死:“别哭了,你这样我心疼。”

“不仅心疼,哪哪儿也疼。”向逸看了他一眼,又哭了一会儿才拿起徐志远的手,用他的袖子擦擦眼泪。

“用不用再擦擦鼻涕?”徐志远好笑地看着他,还抬着自己的胳膊,向逸看了一眼,把他的胳膊重新放回到病床上,还贴心地盖上了被子。

过了好一会儿,徐志远问他:“向逸,哭是不是担心我?”

向逸抬眼看了他一眼,“当然。”

“为什么担心我?是不是喜欢我?”徐志远直直地看着他。

向逸:“......”

“喜欢我的话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徐志远看着他的眼睛想到上次向逸问他他们是什么关系,于是补充道:“正式的那种。”

向逸低着头没说话,片刻后他把手伸出来,徐志远看到他手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他笑了一声说:“刚才醒来没看到还以为是丢了。”他拿过来,在灯光下仔细瞧着、摩挲着。

因为一直紧紧地攥着,向逸的手心里印上了那枚戒指的形状,他收回手,有点失落。他看了看时间想起身离开,却被徐志远拽住。

向逸回过身,看到徐志远皱着眉,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害怕的神色,于是他轻声解释:“已经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徐志远非但没有撒手,反倒拽地更紧了。

向逸刚想问他还需要什么,就听到他说:“你守着我吗?”

“我害怕,向逸,你守着我吗?”他在示弱,他希望通过示弱让向逸可怜可怜他。

向逸看了看通明的病房,又看了看徐志远,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嗯,我守着你。”于是他重新做到椅子上,看着他睡。

徐志远像是很不确定,所以一直也睡得不踏实,睡一会儿他就睁开眼睛看看旁边,等确定向逸还在后他才又闭上眼睛。

知道他睡得不踏实,所以在不知道徐志远第几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向逸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在,徐志远,我一直在,灯也一直亮着,放心。”

徐志远迷糊中“嗯”了一声,手反握住他才又睡去,

雨一直在下,下得还是很大,时不时还会有闷雷,每次雷声想起的时候徐志远都会下意思皱眉,所以,每次看到窗外的闪电后,向逸都会快雷声一步捂住他的耳朵。

看着徐志远的脸,向逸一直想着赵过刚才和他说的话。徐志远妈妈去世没多久徐启达就把他继母和弟弟带回了家,但是他的继母很不喜欢他,时不时会把他关进地下室。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他当时太小,心理上肯定是受到了刺激。”

“很严重吗?他的病。”

赵过犹豫了下,说:“可能要比你想的要严重些。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他现在已经比过去几年好多了。”

向逸不自觉把手握紧了几分,心里道:“过去几年你病得有多严重呢?既然从小时候就有了,我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呢?”

向逸不禁怀疑起自己,为了接近徐志远,他对他做了很多调查,接近他时自以为是的信心满满,到头来连他生病这件事都不知道。他想到之前有一次在酒吧,他们说徐志远生病了,他当时以为是假的,现在看起来真的只有他不知道徐志远生病了,内疚和自责在他心里滋生、蔓延。

第二天徐志远醒来时,隔着窗户都能感受到今天的阳光明媚,昨晚的暴雨好像从没有来过,他转头看到向逸趴在他手边,正安静地睡着,他瞬间觉得安心不少,于是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

这时,病房门被打开一条缝,赵过一只脑袋探进来,随后是整个身体,他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这个时间应该是刚到医院,不过他还没开口说什么,就被徐志远打断。

徐志远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赵过耸了耸肩,学着他做手语,他伸出食指和中指,朝下来回交替着:出去说?

徐志远摆了摆手:走开。

赵过翻了个白眼,临走前还朝他竖了个中指。

向逸醒来时已经九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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