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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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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浦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尽量装出无事的样子,挑帘入内。韶英此时正斜倚在榻上,腰间悬着烟袋,手里执着烟斗抽得吧嗒作响。呛鼻的烟雾弥漫在室内,弥久不散。

韶英置身烟雾中,影影绰绰,看不清神色。雪浦拨开层层迷雾,来到韶英的身前,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韶英并未起身迎接,没了往日的礼数周全,反倒是哼笑出声,语气里满满的嘲讽意味:“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莫不是今晚的计划不符合预期,要准备拾掇铺盖卷儿奔走相告。”

不等雪浦回答,韶英自顾自否认了方才自己说过的话,“不过这倒不符合你的性格。依照我对你的了解,及时出卖自己的同伙换取一线生机,才符合你的一贯作风。”

“既然你如此了解我,不若来猜猜我的来意。”

韶英吧嗒抽了一口烟,烟雾迷糊了他的面庞,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自你担任龙师主位以来,钩沉屡次三番向你发难。你想借此机会除掉他我倒是不难理解,但是风浣——”

雪浦轻轻蹙眉。

韶英道:“自七百余年前,你在龙师议会上提出废除龙尊主政,改为龙师议政以来,风浣便一直明里暗里支持你,甚至不惜与钩沉针锋相对。如此忠心之人,今日你却出卖他。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即便今日过后你能够有幸逃脱六御公审,日后你又该如何在持明族中立足。”

雪浦依旧紧皱着眉头:“你又如何知晓今日是我出卖了风浣?”

“钩沉狗急跳墙,唯恐夜长梦多,迫不及待地要对景元下手。你明知这是景元的计策,却还指使风浣对白露下手。然彦卿与云璃早已在丹鼎司守株待兔,你如此做,不正是授人以柄吗。”

雪浦冷笑出声:“这能说明什么?你今日如此义正词严,说得好似先前在鳞渊境时,利用浣溪对白露下手的人不是你一般。而且彼时的你要比此时的我要更为胆大,景元和丹恒当时都在场。你唯恐浣溪被捕后承受不住幽囚狱的酷刑,竟铤而走险当面毒杀浣溪。还有更早的建木事发,若非你唆使海月一队在观测玄根生长状况时隐瞒不报,罗浮又如何会被幻胧趁虚而入。事后景元追究,你却推脱罪责,将全部责任悉数推在了队长贺天身上,自己却逃了个干净。”

“看来今日你是来与我算账的。”韶英道:“说起推脱罪责来,你当年做的事情可并不比我高尚多少。丹枫被强制褪鳞轮回之时,若非你前去游说当时的丹鼎司司鼎云华,祈求她为彼时的丹恒施了唤醒前世记忆的法术,现任司鼎又如何会因牵连而被流放朱明。东窗事发,六御公审,你倒是逃得干净,将罪责悉数推在了前任司鼎云华身上。”

“我是为了持明族的未来着想!”雪浦气得浑身发抖:“我等龙师还未知晓龙尊承袭下来的化龙妙法,若是违逆族规,断绝传承,持明族今后将何去何从!”

面对雪浦的怒火,韶英倒是面容平静:“说得倒是好听,若是不想违逆族规,当日何必提出废除祖宗传承下来的龙尊主政?”

“难不成我们这群老家伙要听一个小娃娃肆意摆布吗!”

“说来说去都是你的理,你倒是惯会为自己找补。”韶英并未被雪浦激动的情绪影响到,而是随着自己的节奏慢条斯理道:“白露乃是丹枫指定的继任龙尊,先前你调海月队员跃渊寒杏等人守在龙尊洞天之外时我便察觉到异样,以为你是为方便今夜对白露下手,不料,却成了风浣的一道催命符。”

“这一切只是你的无端猜测,我不过是被景元蒙蔽了心窍,判断失误而已。以为景元只是猜到钩沉会对他发难,而不会料到今夜我们会兵分两路,分别对他与白露发难。谁知彦卿与云璃在丹鼎司养伤,又有谁能料到椒丘今晚会突发恶疾。若只是小病小灾,又如何会闹到白露那里去。”

“你若是没有料到,又如何会挑今夜这个时辰去灵砂司鼎面前哭诉?若是司鼎今晚没有轰你出来,彦卿与椒丘见到你在司鼎的房间。于椒丘而言,你有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表面看来,风浣与钩沉所做之事与你并无任何关系。再加上你与灵砂说了钩沉要将景元拉下马的事情,他难免以为你与钩沉非一丘之貉。于彦卿而言,他对灵砂疑心上升的同时也会对你疑心渐消。毕竟你能毫不避讳地对他展现你与灵砂的关系,可谓是坦坦荡荡。再加之你吩咐跃渊等人听从他的指挥,九死一生从风浣手下救出白露,他更是觉得你与风浣不是一路人。如此,钩沉掉进景元的陷阱,风浣被彦卿所擒。两个对你地位有威胁的人都将在今夜被除去,你踩着他们的尸骨为自己争取来一个清白的名声。众人皆以为你这个龙师主位受制于人,做不了主。你倒是成功在观众面前卖了一把惨,赚足了观众的眼泪。”

雪浦冷冰冰地看着韶英,“这些你从何得知?”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提防着钩沉,提防着风浣,却唯独忘记了提防我。无非是你觉得我只是一介烟客,除了背后搞些小动作,议会上和稀泥之外,一无是处。”韶英抽了一口烟,“只是我有些不解,风浣也并非蠢笨之人,为人只是嘴巴毒了些,如何会不提防你反过来咬他一口呢。”

“实不相瞒,我今晚的计划,风浣悉数知晓。”

韶英手里的烟斗险些掉落在地,足足过了几秒之后,他才笑出声来:“如此说,他是心甘情愿为你铺路?既然如此,为何要亲自上阵,何不将一开始定好的替罪羊涛然推出来?”

“涛然近日与钟离先生来往甚密,将他推出来只会对我们不利。更何况……”

“更何况那个叫半夏的侍女是他安插在白露身边的人,若是可以下手,早就下手了,又如何会等到今日。同理,那个叫云悠的侍女是你的人,若是你要下手,又如何会等到今日。如此,你又为自己洗白了几分。自然,这是钟离的视角。他洞察人心,应该不难知晓半夏和云悠究竟是何人的棋子。”韶英自顾自道:“原是如此,除却风浣,溯光与我皆不是心甘情愿为你铺路之人。难怪……难怪他明知大势已去却还要拼死杀掉白露。因为不管白露是生是死,他都是必死的结局,能拉一个垫背最好不过。”

“你知晓得倒是不少。”

“你以为海月一队队长贺天因我入那幽囚狱,他的队员就悉数对我恨之入骨吗?”

雪浦沉吟片刻:“是跃渊?”

韶英道:“不错。建木事发之时,身为护珠人的她,见三个药王秘传的妖人围攻一个落单的云骑,便用潮海叉杀死了他们。但是这三人都是钩沉的手下,且是持明族人。钩沉以她残害同族为由,要抽其持明髓以供实验研究之用。被我救了下来,伪装成男性持明,才逃过一劫。”

雪浦叹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螳螂是你,黄雀却并非是我。”韶英看了雪浦一眼:“若非如此,你来我这里作甚。无非是被那个叫钟离的识破了,你想卖了我戴罪立功。肯与我在这里费如此多口舌,也无非是拖延时间,给钟离留出救走溸湍的时间。”

雪浦早该有心理准备的,来之前她的确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但在与韶英复盘的过程里,她慢慢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此奸猾之人,比起钩沉来不遑多让。即使他再恨毒了溸湍,此时也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轻轻叹息:“若我所料不错,你早已与涛然抱团,溸湍也早已被涛然救走了。若非如此,你如何会知晓半夏是涛然的棋子。”

“确是如此。”韶英道:“我们虽如法炮制,也在涛然的褪鳞轮回中动了手脚,以免他转世重生后还是极力反对龙师议政制。但他秉持祖宗之法不可更改的理念一直未曾变过,答应与你们做替罪羊也无非是做表面功夫。”

雪浦道:“若是他一直未曾变过,又如何会任由溸湍被你囚禁折磨七百余年?”

“若是他早已变了,怕是溸湍根本活不到这个时候。”韶英冷笑一声:“溸湍虽囚禁在我的洞天之内,但涛然每日都来,百般折磨之后用波月水参续命。我以为他是恨毒了溸湍,也乐意有人替我动手,而我只需欣赏溸湍被折磨时的样子便可。但就在椒丘突发恶疾之时,涛然来找了我,一反常态,要我放掉溸湍。”

“你就将人真的放掉了?”

“不放能如何!”此时轮到韶英气得捶胸顿足:“涛然将你与风浣的计划悉数告知于我,我便知你今夜必败无疑。与其等你将我出卖了戴罪立功,不若我捷足先登!”

雪浦却是皱紧了眉头:“不对!”

韶英以为雪浦在说自己做得不对,嘲弄地笑了两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许你自私自利,就不许别人……”

“非也。”雪浦道:“既然涛然与钟离来往过密,如今涛然已将溸湍接走,钟离又为何下到波月古海走这一遭?”

“呵。”韶英冷笑一声道:“我知他在外面,无非是想用手机录下我们的罪证。你来时也不是如此设想的吗,浣溪贺天这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也出来说道,无非是想录下音来当做罪证。再加之溸湍的证词,我将被钉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雪浦一时被噎住了,难怪他也不甘示弱地挑出云华这件陈年旧事,无非是也为自己添些罪证。她竟还异想天开地想回去找专业人士剪辑一番再放出来,消弭对自己不利的罪证。

韶英接着道:“无须担心,我早已做了准备。且不说在这古海之水中,手机这等物件能否开机使用。即便能,洞天之内我也设了屏蔽器。这等高科技物件,委实麻烦。先前我们哪里有这等条件。”

“这便是你在此高谈阔论而且毫不避讳的理由吗?”雪浦心累到太阳穴直突突。

“哼!”韶英道:“我被涛然骗了许久,心里早就压着气。我就是要高谈阔论,让钟离那厮好好听听,我可不是泛泛之辈。他知晓我罪证又如何,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他能奈我何。且他早就被联盟忌惮,自身都难保,他的证词又能取信谁?也就仅景元一人罢了。景元如今也被联盟怀疑,他的证词又能取信谁?先前花言巧语骗得怀炎与飞霄与之站在一起,到时联盟再派别的将军问责,他还得再重新获取他人的信任。这些个时间,足够我们上下打点好一切了。我偏喜欢看景元和钟离那俩夯货,看不惯却又干不掉还要急得抓耳挠腮的丑态。”

“……”雪浦幽幽道:“比起景元和钟离,你与夯货两个字更沾边些。若我是螳螂,你可知钟离是如何变成黄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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