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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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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找逃跑的实验样本。

倪柯柯对于这个人的出现,竟然给出如此恢恑憰怪的解释。

时弋经倪柯柯的纠正,为变态正名为穿白大褂的,指做实验的人。“这个白大褂,就是逃跑第一名吧。”

倪柯柯打开冰箱拿出饮料,又慢条斯理地拆餐桌上的外卖包装盒,“嗯,我对他的砸钱行为很鼓励,可以每天吃好吃的。”

方柳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白大褂有几个实验样本啊?下次被我撞见的话,可以直接赶走吗?”

“据我所知,可能只有一个吧。”倪柯柯拉开椅子坐下,“你别惹他,”又点了点太阳穴,“他脑子不正常的。”

“疯的。”时弋像是了如指掌。

“年轻的时候还能应付得来,”倪柯柯故作惆怅地摇头叹气,“年纪上来了,逃都逃不动了。”

“那他都知道你住在哪里了,抓回去不是易如反掌?”方柳配合得过头,像是在津津有味听一个童话故事,随后对王子怎么还不提着水晶鞋去找公主提出疑问。

“现在法治社会,而且你当我是摆设吗?”时弋眉头皱在一处,并非问题太棘手,而是橙汁酸得要命。

“爱是个可怕的东西。”倪柯柯挑出一块伪装成土豆的姜块,“和它一样可怕。”

他们都再清楚不过,这是一场恒久的关于爱和占有的实验。

最后时弋是和方柳一起下楼的,他磨磨蹭蹭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等到倪柯柯直播完、方柳正式下班。

“路痴不是,黑自然也不怕,”方柳进了电梯就开门见山,“时警官有什么最新指示?”

“你还真能记仇啊,毁掉你一顿饭的心情,记到现在,”时弋按下按键,“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吧。”

“我不知道哎,”方柳看着电梯数字在逐渐消减,莫名鼓动了她的心血来潮,“不如我先和你说件新鲜事,中秋节前的有一天晚上,你猜我碰见谁了?”

这问题总不会无缘无故,而且时弋用脚指头也能想到是谁了,他压制住满腔好奇,问得云淡风轻,“嗯,碰见他,然后呢?”

方柳率先走出电梯,走到室外,仰起了头,良久才放弃卖关子的想法,“和今夜一样的,无星无月,但是有风。你别不信,我坐在桥边只是为了吹吹风啦。”

“那天夜很深很深了,很巧的,他的车子居然经过,我回过头,向他发出了邀请,要来吹吹风吗。显然这个邀请极具诱惑力,他很快就下了车。”

“我们最开始都没说话,后来他打破沉默,说好几年前就见过我,问我记不记得一部重映的电影《钢琴家》,他说见过我红了眼眶以及隔着手机痛骂的样子。天哪,人生居然能有这样的巧合吗?”

时弋看方柳的表情,那个夜晚的讶异还没有褪去,似乎还愈演愈烈。他点点头,“我记得的,我当时没有看清你的样子,但是电话里你好像提及了你的姓。”

“你们两个的记忆力无敌,”方柳择了条小路,“他还说我对你们出言不逊,至于说了什么,他说他记不清了,可以来问你。”

“我......”时弋险些就要含混过去,说自己记性坏、记不得,可这似乎站不住脚,那就只能不情不愿请了那六个字的大驾,“你说我们两个大好青年,秀恩爱死得快。”

没秀过也死得这么快了。

池溆忘了就有鬼了,看吧,都怪你将这段记忆捞出来,还递到我手上,而此刻情人关系已经跨越,记忆都不美,只是湿淋淋的丑模样了。

“我从前就有那么深的见地了?”方柳笑得不露声色,“看在我骂过你的份上,我们之间的仇与怨,就一笔勾销了吧。”

“有那么沉重吗?”时弋只觉这人真能夸大其词。

“我也想不那么沉重了,做倪老板的助理很不错,之前做陪诊师服务的那些客户,我还是要服务到最后,但是新客户不会再接了。”

方柳本哼着什么曲调跑开,突然又回过头,“时警官,这个夜晚真好啊。”

-

啊秋。

时弋承认,这个夜晚目前为止还算不错,除了寒意激发了他的喷嚏之外。

已经12点钟,可他觉得睡眠会辜负这个夜晚,方柳说真好,他想要找到具体的、属于自己的理由,来印证真好确有其事。

路两边的梧桐树叶,已经向时弋传递了秋天来到的信号。他曾经约别人秋天去梧桐大道散步,当时得到的回复是“再说”,他算是明白了,一切场合下的“再说”,基本上就可以即刻断掉心思。

他走得越久脑袋越空,无心赞叹夜跑大爷的精神头,对于被迫出来遛弯的小狗的可爱都视而不见了。

将所有纷乱的东西从大脑里剔除,这些宁静的时刻,就是真好的理由,他也找到了。

大脑空空,简直就是最至高无上的祝福。

可他的身体记忆很顽固,所有步子的堆叠,最终要把他引至一个旧梦。

他远远看见那张长椅,就停下了步子。像是凭空出现的,势要让勉力制造出的一切平静顷刻破碎。

也许是幻觉。可梧桐树皮给了他答案,粗糙不平、纹理分明,隐约割手的疼痛。他便在那刻不合时宜地理解了某些人搞破坏的心情。

他绕着树干走了半圈,看见了站在马路对面另一侧人行道上的身影,便感叹这个夜晚终究还是被颠倒错乱俘获。

随后他的电话响了。

“马路很宽,我怕你听不见我。”

“我务必要声明下,我不是什么变态跟踪狂之类的人。”

这话似曾相识,时弋随着池溆的步调在走,他像是在踩不存在的影子,既不能冒进也不能落后。

“你要是不介意,我也可以试试,见缝插针地实施。”

时弋发现了,池溆是在人不被梧桐遮蔽的时候,才再次开口。而他的视线稍稍偏移,就看见一辆停在路口的商务车。

“明天《虚掩裂横》的首映礼就在这,我上次应该缠着要到肯定答案的,因为你答应了就会来。”

商场的那副口红广告已经换成了电影海报,还标有首映礼的字样。

“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时弋很有礼貌,未走到长椅处就止了步子,“你说完了吗?”

“嗯,”池溆隔着马路点了头,“今天想说的说完了。”

时弋挂了电话,没有选择原路折返,而是闪进了广场的雕塑间,很快就从池溆的视野消失了。

-

世界上再找不到比林峪嘴巴更欠的人了。

时弋还觉这人的嘴巴兴许是开过光的,一说一个准,一说一个灵验。

比如上次说他的情人关系维持不了三个月,结果一语成谶,三个月不到就告吹。

再比如他刚回到家,掉魂儿的样子被逮个正着,林峪便奉送了句“难不成失恋了”的玩笑话。

真不好笑,因为是确凿无疑的事实。

林峪在一声轻飘飘的“滚”之后还是跟进了时弋的房间,“我看网上说的有鼻子有眼,如果这人劣迹斑斑,踹了正好,及时止损。”

“洁癖精”之后,时弋又友情赠送林峪一个“八卦男”的称号,并把他“请”出了房间。

可林峪不罢休,隔着门叽哩哇啦,说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他可以无私介绍更优秀的。

时弋突然想到一个严肃问题,就算别人给他介绍,他能接受的是男生还是女生呢。怪只怪在他没喜欢过别人。

多么可悲了。

破除对一个人的喜欢,也没什么难的,他曾经做不到,不代表现在就做不到,百年前登月还是白日说梦呢,不也成功了么。

那他得快刀斩乱麻,把一些痕迹删掉,他打开相册,映入眼帘的先是一些截图,还很新鲜,就是这两天的。

他总得上网吧,中秋节晚上的那场风波虽然基本平息,但是关于池溆的讨论还在持续。

潜规则这三个字不可避免被提及,将池溆这几年的声名鹊起归因于找到靠山,最牢固的肯定是姓华的那位。

他其实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只要对那个人俯首称臣,奉献部分灵魂吗,还是像施嘉禾在身体上拉出的那道线,要毫无保留地交付所有。

他的心也真是大,以前他觉得情人嘛,就是出格的、越轨的,喜欢他一个人是最好,如果不是,算了,咬咬牙也能忍的,后来他想去争个唯一,结果还没怎么发力就被罚下场。

池溆嘛,不过如此。这句话他要时刻记在心里。

他的截图里,基本全是合作过的工作人员的爆料,很多新人时期的事情,比如在零下的天气里等对手戏演员好几个小时,配合剧组赶进度而连轴转进医院,庆功宴被劝酒醉到摔破膝盖......

有池溆曾经以微不足道的理由刻意掩盖的,也有自己后来存心避开一无所知的。

时弋不是笨蛋,他曾经探寻过,尽头是池溆不可撼动的自尊和骄傲。他尝试过了,却推不动分毫。后来呢,在演艺圈的熔炉里演化成了他更陌生的样子。

至于惊天动地的隐情么,他猜不出,难道有人威胁池溆,说姓时的小子再游走在你的世界里,明天上街就砍他三刀,继而吓得池溆将自己无情推开。

算了,应该彻底翻篇的,人应当趋利避害。可有张截图格外刺目,让他没法轻易忽略。

没什么特别,是池溆粉丝扒出一个耍大牌摆臭脸帖子的发帖人。

可又太特别,因为发帖人是吴贺摄影工作室的实习生。

反正他后天要见到,也许吴贺会当面给他一个解释。

他收拾好心情,却在熄灭屏幕前收到一条短信。

【一个潜在杀人犯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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