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太玹,一只玄紫色的千年蛇妖,是妖界传言中最心狠手辣的王,他一生征战杀伐、利益至上,对何人何事都从不留情,是为最冷酷又残暴的君王。
千年前的妖族大战,各族混战其中,狼烟四起,打得世间一片天昏地暗,最终各族皆是死伤惨重。
当时的妖王太玹被万妖联手围剿,遭万箭穿心,精元俱损,坠落绝情山崖。
可是太玹不甘,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于是孤注一掷地以自己的肉身献祭,催动秘法中的转生之术。
才得以保全了神识,化作颗蛇蛋,于天地之间悄然重生,逃脱了天道轮回。
可是后来没有了蛇王的蛇山被仇人趁乱攻陷,他们放火烧山,扬言要把这整山的蛇族都屠灭,蛇族只能举全族之力奋力反抗,混乱中太玹的蛇蛋被遗落,从此失落人间。
因为是怀有先天妖力的蛋,按理说没有妖力持续的孕育和安全舒适的环境,本该不会孵化的,那是妖怪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
可是那沉睡了千年的蛇蛋却偶然被一阵仙人飞升的磅礴灵气悄然唤醒。
在人间破壳时没被人类发现就已是万幸,而后的他又辗转反侧落到了苏家手中,最终遇见了燕落。
对于太玹来说,小蛇已是转生,前世的记忆被秘法封锁在脑海深处,只是随着他的成长,时不时地会在潜意识里若隐若现。
初见燕落的时候,还是小蛇的他不懂,就只觉得面前那人,身上散出的阵阵香气使得自己着迷……
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那个人,应当是个很特殊的存在。
于是就总是黏着他,缠着他,不愿意和他分离。
一直到苏沐惊长大成人,妖力增长,神智突破,不久前他救下燕落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唤醒了体内封印,与远在蛇山的阵法产生召应。
他的那些旧臣寻到他的信号,知道了他的位方位,便立马发了疯似的找了过来。
如今他们跪倒在太玹的衣摆下,泪眼汪汪地朝着他哭诉:“蛇王殿下,当年蛇山一战是属下们无能,没能护好殿下的蛇蛋周全,叫殿下苦苦流浪于人间数十载。”
“如今蛇山已然安定了几百年了,元气恢复得很好,只待您回去重振蛇族。”
“流浪……”太玹冷着脸色,唇齿微张,晃了下神才开口,“人间之大,倒是也没有怎么飘摇,不过也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他这么说着,一双炙热的眸光却从未离开过燕落的面庞。
燕落望见他轻扬的唇角,心里就泛起一阵忌惮。
“放、放手,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由不得你。”
太玹轻浅道,把对方想要挣脱自己的手腕又再一次捉紧,扶在自己胸膛。
瞳眸微颤,燕落的心脏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是一种千百年未曾感受过的、清晰到忍受不住的疼痛之感。
于是他那身子便一时没有了反抗的力气,被太玹的力量缠缚住身体,软软地倒在对方怀里。
太玹的指尖抵在燕落额头,轻浅打入只光圈,迷乱了他的意识。
“你们一路追过来,是靠什么定位的?”
太玹揽着怀中意识昏沉的燕落,转头问身旁的小妖。
“靠阵法和殿下身上的秘法,它们之间吸引力强烈,好在殿下刚才飞得还不算太远,不然超出了感应范围,我们怕是又要把殿下弄丢了。”
小妖这么答,太玹摊开掌心幻出了那只罗盘,正浅淡散着荧荧微光。
他用自身的力量牵引着燕落体内的妖力,缠绕在一起催动了罗盘,于半空中凭空出现的一只小小的白色圆盘,啪叽一下摔在地上,破碎的碎片在地面上变化蔓延出阵法,脚下的土地似乎隐隐和满是星宿光点的天空接连。
星宿散出的光芒,在斗转星移之间引领着阵内生物穿越空间,当刺眼的光亮完全散去,面前已然是换了副景象,置身的地方——便是玄蛇谷附近的山林。
“嗯,蛇王谷的空气比人间清新了些。”
太玹呼吸着林间的空气,这里也有千百年未回来过了,但灵犀之间却依旧觉得熟悉。
他低头望着自己怀中的燕落,已经完全失了意识,沉睡在自己臂湾里的样子乖乖的,忍不住轻抚了下那张面颊。
“殿下,这只鸟妖身上的力量异常,留下去怕有夜长梦多,不如趁现在就……”
身边有个小妖这么说,太玹沉着没回答,一旁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忽然开口反驳。
“可是这只鸟妖的力量十分玄妙,杀掉未免太可惜了吧,殿下不如将他吞噬,还能增涨妖力,滋养元神。”
“你是疯了吗?这来路不明的妖怪,也不知道身上负的是什么魔气还是戾气,我们殿下吃坏了身子怎么办?”
“可是他身上灵力充沛温和,殿下现在的身体正有创伤未愈,送到眼前来的灵药难道就要这么丢了?”
“正因为殿下现在的身子还没完全恢复,才更得小心,怎么能冒这个险!”
“该杀掉!”
“吃掉!”
“都滚开,不许碰他。”
那两只小妖吵得激烈,可太玹只转头冷漠道了句,眸光阴沉。
一时间骂懵了手下的妖怪:“???”
“那……殿下难道要把他放了?”
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从他口中听说过的字眼,他们蛇王殿下呆在人间十几年,一回来就总感觉有点奇怪,该不会是染上人类的什么毛病了吧?!
“放了?落到我手里的就是我的,凭什么放了?”太玹高傲着开口,他这么说,手下的小妖才松了口气。
又问了句:“那殿下打算拿他怎么办呢?”
“怎么办?我的鸟儿,当然是要在我身边才行。”
“但是也总不能就这么带回去吧?玄蛇谷里都是蛇妖,带只小鸟回去算怎么回事呢?说不定会让谁不留神吃了,而且被别的妖看到……”
身边的小妖说着,可太玹却好像全然没听进耳朵里,只低头戳弄着怀中人柔软的面颊,眸光在对方身上盯得入迷,又抬手怀抱起对方的身体。
那时的太玹,好像满心满眼皆是他的小鸟。
“就这么带回去,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