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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烟萍小区{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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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急切地追寻着不该是谜底的答案,于是未逝去的黄昏成了朝阳的遗愿

老人站在大桥上,风声正嚣,隐隐地像亡魂的呜咽声,大河还没有冻上,黑色的河水奔流汹涌不停,偶有月光落在上面,顷刻间便被打翻揉碎。

旁边的人伸手,指了指大河之上,垂直于老人面前的方向,缓缓开口道:

“你看,那是谁?”

老人眯着眼睛抬头看,依稀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裙子女人的身影,他的旁边站了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人,女人背着双肩包,男人手里拿着两个袋子,两人中间有个蹦蹦跳跳的小男孩朝着她跑过来。

周围亮着暖色的灯,远远似乎还有鞭炮声。

奶奶,是我啊

旁边的人扶着老人顺着大桥边上一条能小路走下去,没有台阶,只有一些钓鱼佬积年累月踩出来的坡。

那人附在老人耳边有些催促意味地问道:“你都知道什么…告诉我…”身体紧贴着老人,目光又似乎有些慌张地左右注视着。

“你一定知道的…你一定认识的…!”

老人嘴唇翕动,却依旧自顾自地注视着前方,声音微弱的几乎被流水声盖过:

“她没有…”

那人急促地凑近追问道:“没有什么?!谁没有?”

老人的声音含糊不清,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一些没什么用的音节:“他也没有…不…是有…”干燥的发丝被风吹的乱七八糟,有些混浊的眼眸中闪烁着暗淡的微芒。

“…没死…走了…不回来了…”

“什么…?什么没死,谁没死?…我求求你了求你告诉我…”

那人的手紧紧抓住老人的衣服,手指陷在柔软的布料里,似乎一瞬间呼吸停滞下来,有些急促的心跳声出卖了情绪。

“别恨…”老人嘴唇翕动,吐出的气息如同枯叶被蝴蝶轻轻振翅带来的窸窣,那人凑近之后才听清她最后吐出的音节:

“…自己好好活…”

与此同时在工作大厅里,一个扎着板正低马尾的女人站到一位站在最中心观察副本数据的男人面前:

“组长,烟萍小区的前期数据被系统篡改,目前无法修正,并且在所有世界中出现新的分支,并对玩家行为产生了…强烈误导性。”

男人对比着数据,良久才开口道:“有玩家察觉到吗?”

“没有。”

“保证接下来的系统提示不要出问题,这个分支做好数据统计,等副本结束后…”女人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回到环形的监控旁边,参赛几人的数据正在时刻变化。

近百人的场地里,几乎被各种屏幕环绕,工作人员分为带着设备实时观察游戏进行状况并记录关键节点的以及微行为统计的普通员工,和在跳动的数字屏幕前观察各种指标并汇总的中级员工,最后由高级员工对游戏内进程和任务加以修改并分析每位玩家记录在册。

一而再,再而三的监视着一批一批的来到这里的人。

———

站在老人身旁的人不能再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转身掩住脸庞寻找着下来的路,那人临走前却直直地盯着她,伸手拽了拽她的胳膊,一直把人拉倒距离河水十米左右的小坡上,才从另一条狭窄的小路跑了上去。

“你没错…”老人又说出了一句话,可惜那人没听到,风撕碎了她的声音,呼啸着叫嚣。

水面上像有一层被冲碎了的金箔般闪闪发光,老人一步一步朝着水边走去,亡魂借用流水冰冷的心脏,跳动出呢喃低语般的脉搏。

直到沈汕身体有些颤抖地冲过去抱住老人往岸上带的时候,老人的小腿已经被水没过了一半,所幸沈汕使用技能检查奶奶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这不是他的奶奶,但这是“他”的奶奶

他本没必要去救一个npc的,但人有了救人的能力,就不会想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去。

那人奔跑的声音渐行渐远,从坡上冲过去时已经迟了,这一条路上都没有监控,最近的监控只在大桥上面零星分布着。

先报警

他拿出手机刚按出了110,系统弹窗跳了出来,他的身体瞬间僵硬。

【玩家行为违反游戏规定,请勿继续操作】

那人身影消失在没有路灯的夜色之下,沈汕追不上,也不能贸然去追,那肯定不会是一个随随便便出现在游戏里的小偷npc,他只能折返回去扶着奶奶走上大路。

等到沈汕终于打到车,奶奶才在车上慢慢恢复了意识,沈汕感觉到身边的老人动了一下,却只听到了一句声音细弱地道歉:

“奶奶糊涂了…奶奶又乱跑了…”有些昏暗的路灯映在他们的身上,司机自顾自地开着车。

老人的声音如同一只温和的小鸟在他的心头蹭了蹭,一股无端却汹涌的柔软心痛传了出来,四下蔓延。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说道:“是晚上我一定要出来走走,您放心不下出来找我的。”

沈汕微笑着:“这不是把我找回来了吗?”平静地安抚老人的情绪,年老的人生怕自己会拖累年轻人,最有效的安抚就是给予存在价值,这个方法几乎适用于所有对自我存在感到内疚的人。

窗外,他们路过了一条很长的街,橙黄色的门牌,一遛饭店和商店超市之类的,一所占地面积较小的高中,还有一家五层医院,这并不在沈汕来过的那条路上。

“师傅,怎么从这边走?”

师傅接的很快:“你以前从光阳街走的吧,那边修路啦…”

沈汕点了点头,继续观察周围环境:“我还真没怎么走过这条路…”

“你是太久没来过了吧,以前光阳路没修好的时候大家都往这边来,就是变化不小了…”

男人咂了咂嘴:“还搬过来一个精神病院,这条路真是没啥人走了,你瞅瞅这新开的馆子,哪有原来的老馆子好吃?”

他越来越觉得这里真实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但的的确确没有印象。

“还关了几个精神病呢…真不知道这小破地方哪来那么多神经病,还不好好看着,指不定捅出来啥罗乱。”

灯光打在男人藏蓝色的外套上,领口处银白色的拉索被映成了星星点点的白,的时不时也传来咳嗽声,男人微胖的身体扭了扭,脖子上的胖纹和老年斑证明了他与街道不相上下的年纪。

他见过兴替,便波澜不惊

潮湿的冷气透过车窗的缝隙渗透进来,隐隐有一些积水的味道,他回头看了一眼街上的医院,正亮着灯。

司机之后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回了家,老人直接睡下了,沈汕回到屋里找那只小黑猫,小猫趴在柔软的布料上,周围只剩一些细小的肉末和湿漉漉的痕迹。

小猫睡着了,小小的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沈汕小心把门关好,走向了身边的柜子。

这家人身上一定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重要信息,不然为什么会给他一个家人的身份,还经历了晚上这样的事,至少和万明茜和万明琴有关系。

那是一个棕色的书架,上面是玻璃柜门,一眼就能看见里面装了很多给小孩子看的图画书和一些老式摆件和相册,看起来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一样。

沈汕蹲下,拉开了下面的柜门,原来他打开看过,里面不过是一些用过的教材和没用过的空白本子,还有一些放的散乱的小说,他拿起一本横在最下面的小说,掀起一大层灰。

他期待着能找到什么类似日记的东西,结果所有的本子不是用来画一堆看不出来是什么的怪兽就是记一些作业。

他将目光投向了上面一个黄色的旧包袱,沈汕小心翼翼把它拿下来,里面传出清脆的首饰碰撞音,里面分装了一下耳环戒指项链之类的首饰,大多是金器。里面也放着身份证户口本之类的东西,他接着往下翻,摸到了单张的纸页。

是几张奶奶的病历

神经内科关于阿尔兹海默症二期的诊断书,他回忆起来奶奶说的是“又乱跑了”,可一个阿尔兹海默症的奶奶为什么会在大半夜被人带出去。

一个巨大的谜团笼罩在他们头上,就像是离交卷还差十几分钟却还剩下了一道毫无思绪的高分值大题一样,他们焦急,却无可奈何。

奶奶到底知道什么,只有奶奶自己知道

“喵——”小猫被吵醒了,探着头视线却被挡住了什么也看不到,只能闻到熟悉的气味。

其他人一样的没有头绪,满打满算这是他们待在这里的快第三天了,就像是怎么也吃不到瓜被困在信息茧房里的人,手里握着几乎算不上外挂的外挂寸步难行。

商铭:我不知道明天该去什么地方了,火车站消息太冗杂,没有打听的机会。

周漾:现在出现的人没有构成杀人动机的

陈璐瑶:她一定是被谋杀的,所以才会让我们找真凶

关玥:那个叫万明琴的孩子,在第十中学上学,不过是后转过来的

关玥:第十中学离烟萍小区很远,现在她和梁洁婷住在旁面的林晟名都,四单元1201

关玥手边蓝色荧光渐渐消失,被风轻轻吹起的发梢落了下来,她伸出手指按在悬浮屏幕上,身后依稀能听见细碎的人声:

“真的,刚打听到的”

她背对着身后一间间教室,微弱的琴音和老师说话的声音绵密密地混在一起,整栋大楼只剩几间教室留下了上晚课的孩子。

楼中被黑暗覆盖,偶有浅淡的月光穿过窗户打在走廊里,像一层乳白色的薄纱。

随着手中厚厚的牛皮本名册的放下一张边缘有些打皱的名单被轻轻拂过,关玥接着翻开旁边的一本,两个面容有些相似的女孩的登记表平铺在一起:

万明琴

万明茜

从日期上来看,两个孩子差不多时间,一个学钢琴,一个学美术,还是在同一个艺术学校里。

看似极端的巧合,她们通过校外艺术机构意外的相识,名字和外貌的相似让人下意识就会来两个孩子的关系,再加上对她们本人的了解,不少人都会知道她们家里的情况。

但李芥兰为什么看起来毫不知情

或是刻意隐瞒

李乐宁是否也知道真实情况

亦或是除了他们之外…

所有人都知情!

关玥上了三楼,那是早就暗下来的美术楼层,尽头的教室里坐的都是要大考艺考生,在靠近楼梯口的位置是一些幼儿绘画教育,以此类推。

万明茜不是美术生,给她们这样美术兴趣生的教室也比较好找,走廊上挂着的展画显示了画室课程类别。

彩绘的墙面被阴影盖住,各种画作或颜料到处都是,不同高度的石膏像形态各异,断臂维纳斯双眼注视着窗外,凝视着清明的月光。

棕黄色的木质相框,关玥走着,走到了一副竖构图的水粉画前,和周围画作谨慎的风景色彩比起来,这幅画的色彩鲜艳得令人有些震撼。

黑色的背景,几多高矮不一生长的的玫瑰花,后方认不出的星球排列在类似宇宙的环境中无边无际,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小王子在种下的玫瑰。

艳丽的色彩肆意地围绕在周围,像是一股股宇宙中不存在的风,似乎一切都在发着光,有些安宁守矩的,又充满着不着春意的蓬勃的生命力。

很有创新,或者说她的确是一个有些天赋的孩子。

关玥呆呆地看着,手指轻抚过她的名字,却只碰触到了一层毛茸茸的灰,像是旧世纪的珍宝如今被人当做美丽的弃物一样可悲。

这是她笔下轻柔的呢喃,凛冬中永不枯败的花园。

身后传来了开灯的声音,她一惊猛地回头,一个短头发的女人站在开关旁看着她,那女人脸上有了倦色,穿着打扮极为朴素。

女人开口问道:“你是?”她看着眼前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也没有起太大的警戒心。

关玥压根没想到还会有人在从这边来,但好在也算是有些准备:“我之前咨询过来着,想给家里孩子找个美术老师,这几天忙着搬家一直没时间过来,我看楼上还开着灯…”

女人没搭话,良久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放在开关旁边的手垂到身体一侧,走近两步,脸上总算带了些笑容:

“那些是艺考的学生,我姓姜,姜佩玲。”她伸出右手。

关玥身体前倾有些局促地双手握住她伸过来的手:“姜老师,我姓关。”

关玥直接切入正题,装作不知情地看着万明茜的画问道:“我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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